作者:宁世久
想搞暗箱操作都来不及了,因为这个直播系列已经完结。
而应泊,是唯一一个,追完了整个直播系列的观众。
羡慕嫉妒恨的杨去欢没把这些事全告诉应泊,但应泊猜也能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他和和气气地应付完杨去欢的试探,拒绝了把名额卖出去的提议,两人的话题才回到正事上。
【杨去欢:总之情况就像上面说的那样了,道友运气的确不错。】
【杨去欢:这次的直播是邀请观看形式,没有邀请函的人无法进入直播页面,邀请函就在上面那个地址中领取,道友记得讲道当天空下时间来看啊。】
【鹰不泊:一定一定。】
两人又说了几句,完成任务的杨去欢离开。
应泊坐在阳台上思考,觉得这张直播邀请券简直是天上掉馅饼,自己最近的运气实在不错。
希望不要一边得意,一边失意。
这样想的应泊盯着私信页面,目光在小荷才露尖尖角七个字上逡巡徘徊。半晌,他叹了一口气,点到输入框开始噼里啪啦打字。
几秒后,云梦泽大世界里,一块直播玉简叮咚一声响。
【鹰不泊:还忙着呢?】
第56章 人面不知何处去
魏听荷被突如其来的私信提醒声下了一跳。
她身上有两个直播玉简,一个是现在属于她的,一个是曾经属于她的,反正两个都和她脱不开关系。现在,魏听荷一边小心翼翼地尝试突破“小荷才露尖尖角”这个直播玉简外的禁制,一边瞟着门扉紧紧关闭的静室,生怕她叔伯祖突然出来,发现在她这里偷狗摸闲。
这里是武平岛的别苑洞府,位于半山腰。周围一片片全部是蟠桃灵木,粉红粉白的花朵四季常开,一百年才会花谢一次,结出灵果蟠桃。
这种百年一熟的蟠桃当然比不上传说中千年三千年一熟的蟠桃,但从根源上来讲,这些灵木和天地未破碎前天庭里的蟠桃有点远亲关系,结出的蟠桃在云梦泽大世界里可以算上佳的珍品。因为只有魏家才掌握培植的方法,别人学不来,所以每一次结果季,蟠桃林都能给魏家带来一大笔收入。
武平岛上的十里桃花在云梦泽也算得上一景,而贵客居住的别苑洞府就位于这景色最好的桃林深处。
不管有多少文艺青年赞叹这个景色,对于武平岛长大的魏听荷来说,落英缤纷的场景见得太多,早就不以为奇了。现在她以极不衬身上这件宫装以及周围风景的不雅观动作蹲在苍苍子门口,一边挥开飘落到她头顶的花瓣,一边思考是谁发来私信,还一边奇怪今天早上,叔伯祖走进蟠桃林没多久,脸色为何突然一变。
脸色突变就算了,忽然冲进洞府里沐浴更衣然后进静室闭关什么的……她叔伯祖已经是金丹九转大圆满,还是缺了双修道侣不能进阶的那种,闭关有什么用啊?
魏听荷早早接下了招待叔伯祖这个客人的工作,结果苍苍子没交代一声就跑去闭关,害得她走也不是,离也不是,只能蹲在静室门前,拿着直播玉简上朝夕。
魏听荷现在用的账号是买来的新号,没有旧号里的那些历史收藏和互关好友。所以魏她这些天一直在忙,要把收藏的帖子直播视频和朋友全部关注回来。
但是,她朝夕上的朋友,实在太多了。
不仅数量多,一个个的名字还起得稀奇古怪。魏听荷废了无数功夫,到现在为止也只关注回来了一半。
另外一半看来只能随缘了,魏听荷原本这样想。
结果今天她叔伯祖进了静室。
静室为静心冥想之所在,原则上不允许携带直播玉简这种玩闹的东西。当然了,魏听荷自己每次入静室闭关都是偷偷带着的,但习惯苦修的修士,如她叔伯祖这种,别说是带直播玉简入静室了,他们恨不得连中衣也不带。
上面这一段话能推断出一个事实——曾经属于她的直播玉简就摆放在静室的门口!
魏听荷能忍住不拿吗?
当然忍不住了!
她拿起直播玉简就跑,跑到一个进可观察静室门前,退可眼见不对拔腿就逃的位置蹲下。然后摆弄两下直播玉简,露出一个惨不忍睹的表情。
过去常有直播玉简被人盗用的事情,直到修士们一个个给自己的直播玉简布置了禁制,这种风头才被掐灭,没什么人再行这样的事。然而环境一安全,一些嫌麻烦的修士又懒得再布置玉简了,魏听荷就是懒修士中的一位,她的直播玉简是从不布置禁制保护的。
苍苍子正好同她相反,魏听荷目测,“小荷才露尖尖角”直播玉简上的禁制,用来防御金丹真人的全力一击都绰绰有余。
以前叔伯祖会给直播玉简布置这么高级的禁制吗?魏听荷皱眉想。
想来想去想不明白,魏听荷干脆放下这个疑惑,开始尝试能不能偷偷绕过这个禁制。
绕禁制不比破禁制,是真正的水磨工夫。魏听荷一蹲就是一个白天,等“小荷才露尖尖角”的直播玉简叮咚一声响的时候,她才恍然惊醒,发现如今已经是三更半夜。
一整天了,苍苍子还在静室里。
魏听荷这才感觉有些不对。
如果说她叔伯祖是因为故地重游,心有所感,真炁走岔,那在静室里调息两三个时辰,运几个大周天就足够了。而现在,七八个时辰都过去了,叔伯祖怎么还在静室里?
应该没有出什么大问题吧?
魏听荷连忙跑回静室前,趴在门板上听了听。
几个呼吸后,什么也没听到的魏听荷想起静室里有收音的禁制,懊恼地一拍脑门。然后她指尖一枚水丸浮起,按照修真界最普遍的叫门方法射出,啪地打在门板上。
静室里,遭到攻击的禁制哇啦哇啦作响。闭目冥想的苍苍子被吵醒,睁开眼的时候无声地咽下一口黑血。
他打双盘坐,浑身只穿了一套素白中衣,黑发沿着笔直的背脊披散,逶迤在玉石铺成的地上。
打磨过的玉石光滑如镜,倒映出他俊美却缺乏血色的脸庞,以及明显还未回神的愣愣目光。
苍苍子随手一挥关掉禁制的警报,皱着眉,重新沉入自省之中。
没错,自省。
自从给鹰不泊发去最后那句谎言,苍苍子就开始后悔。
他年少时不屑于说谎,接过东皇岛主的位置后,则是已经没必要对谁说谎。鹰不泊说的并没有错,他知道自己并不是个适合做卧底的好人选。
既然知道如此,他为什么要为了生啊死啊这种事对鹰不泊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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