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禁庭春昼
了解完他们的事老班又问起来昨天教室里吵是怎么回事。
毕夏不说话了,算算时间,那个时候他闭着眼,什么都不知道。
秋锒说:“刘家豪走路看书撞桌上了,撞得有点狠。”
老班有点头疼,这一个二个的都不省心,眼前这两个昨晚多半有其他事,但他顾忌着毕夏不好说太多。
他挥挥手:“回去吧,以后注意课堂纪律,把刘家豪喊出来。”
他们回了教室,毕夏和秋锒对视一眼,秋锒认命道:“我去喊。”
秋锒过去给老班传话,顺便说了一句:“看书撞桌子。”
刘家豪莫名其妙,走到教室门口才想通,觉得这个比看热闹走神好一些。
回来路过秋锒座位还跟他说了一句:“秋哥,谢了啊。”
秋锒随意地点点头,忽然意识到,现在班上其他同学都喊他一声秋哥,只有毕夏,从来都是直呼其名。
秋锒对称呼没什么执念,只要知道是喊他,他就应着,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想听毕夏喊他一声哥。
一样让人费解的还有他对毕夏莫名其妙的保护欲,他忍不住旁边看了一眼,好像都是那天看到他哭开始的。
眼泪有那么大魔力?
今天作业有点多,即便是毕夏此时也在奋笔疾书,秋锒看他几次他都没什么反应,不过就算注意到了他也不会理解秋锒百转千回的思绪。
作业多,晚自习第一节 下课,各科作业都收不齐,毕夏跟课代表沟通了一下,让他们第二节课再收一次,不然进出教室去办公室补交作业的人太多影响纪律。
于是第二节 课大家依旧埋头专心写作业,想要尽快写完交上去,但偏偏天不遂人愿,门口来了一群老师。
为首的大家都眼熟,是学校政教处副主任,胡老师,这是真·灭绝师太。
胡老师将手上的本子放到讲台上:“检查仪容仪表,请同学们放下手上的笔,将手平放在桌上,抬头目视前方,方便老师们检查。”
一时间同学们脸上愁云密布,极不情愿地放下手上的笔。
老师们一个个检查过去时不时看校徽报个名字,讲台上记录名字的生活委员手没停过。
指甲还好说,长了当场剪就好,麻烦的是头发,军训时检查过规范过,现在正好过去一个半月,刘海该遮眉毛的都遮了眉毛。
学校也是选的这个时间来来查,只要上周没理发的多半都不达标。
秋锒和毕夏都没达标,秋锒相对好一些,他好歹开学的时候是规范的,毕夏军训的时候没来,躲过了第一次检查,现在刘海都快到眼睛了。
他不喜欢被人在头上动刀,初中开始就是自己剪头发,一开始剪得跟狗啃似的,吓得老师以为他遭受了校园暴力。
这段时间事多,确实挺久没有修理。注定要被报到名字,毕夏心里没什么忐忑反而想起了别的事。
一个名字0.5分,他们班那么多名字,这周的班级考核不可能拿优,班主任这个月的奖金要受影响了。
毕夏想着想着,手上又拿起了笔,拔开笔盖又扣上,发出轻微的、清脆的响声。
这么做没什么特别的意思,纯粹就是在发呆。他当初买这支笔时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声音,就像他喜欢台球碰撞的声音。
老师检查速度不慢,几个人一起从前往后很快就到了最后一排。
秋锒心情不太美妙,自从胡老师进来说了那句话他就不大高兴的样子。在她敲着桌面要毕夏抬头的时候,毕夏还没什么反应,他已经沉了脸。
胡老师一看秋锒表情就狠狠皱了眉头,这学生一脸刺头样,本来秋锒这个头发长度就在是在边界线徘徊,松一松手可以过的那种。
但胡老师平生最恨不服管教的学生,当下就看了他的校徽报了名字,但不知道是口误还是真的不认识这个字,喊了一声“秋良”。
秋锒笑了一声,拖着调子道:“老师虽然秋天挺凉的,但我叫秋锒。”
周围同学都没忍住笑出了声,来检查的其他老师也弯了嘴角。毕夏也把视线转到他身上,眼中带了几分笑意。
胡老师就有些尴尬了,但她是谁,几届学生口中的灭绝师太,当下面不改色道:“秋锒,好好说话。”
“老师,我怎么了?从小到大我都是那么说话的,要不您教教我怎么说?”
“说话不要拖腔拖调,家长没教过你吗?语文老师没教过你吗?要等我来教?”
“还真没有,语文老师倒是上周教了我个词,叫锒铛入狱。”
秋锒一直跟胡老师呛声,教室里的笑声已经不见了,氛围有些沉寂。
胡老师声音低了许多,很生气的样子,嘴角向下,脸颊上的法令纹十分明显。
“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
这句话秋锒倒是不拖腔了,甚至很轻,但谁都能听出他话中的轻蔑。
秋锒看上去和平时有些不同,他平时总是笑嘻嘻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和现在相比,那天在停车场,秋锒那天在停车场生气的样子甚至有点可爱。
毕夏觉得这才是真正的秋锒,一点都不肯压抑自己,不管是面对谁,谁让他不舒服他就让谁不舒服,半步不退,很硬。
“我还要去其他班检查,没空在这里和你多说,你要是有什么不满,明天可以来行政楼找我。”
“不敢。”
“我看你敢得很,明天放学前来我办公室!”
她说完走了。
其他几个老师也在她身后走出教室,最后一位女老师倒是回头对他们说了一句:“大家继续学习吧。”
说完还给他们带上了后门。
秋锒脸色依旧不好看,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一打岔,胡老师居然忘了报毕夏的名字。
右边毕夏已经重新拿起笔,刚刚的事仿佛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昨晚老班难得提前回家,第二天一早就收到了学生和胡主任对着刚的消息。
班长早自习一下课就来说了这事,这不是打小报告,学生和老师闹这么大矛盾显然是要告诉班主任的。
老班眉头紧锁,他知道秋锒不是安分的性子。这个不安分不是说他会主动惹事,而是说一旦有人招惹他他一定不会忍。
但这段时间除了上次考场上直接说话,平时都挺收敛,没想到在这等他呢。他只能庆幸,秋锒不是跟某个任课老师闹矛盾。
胡老师虽然是政教处副主任,管着学生生活方面的事,但平时接触不多,其实影响也不大。
一吃完午饭,老班就把人喊到了办公室,趁着还没到午休时间,聊聊天。
老班一如既往地先问他怎么回事,秋锒对老班没有意见,如实说了。
“她太不尊重人了。”
班长早上为秋锒说了几句话,大概也是这个意思,不过委婉许多。
“本来作业就多,还突然检查耽误时间,这也就算了,她以为她是什么,东厂特务吗?这次检查到底是为了督促我们回家理发还是为了多抓几个人?”
老班也觉得这次检查有些莫名其妙,但他肯定不能这么说。
“越说越离谱……她是老师,你有什么不满不是不能说,但要讲究方法,这么直接跟她在教室里吵起来,影响不好。”
秋锒不说话了。
老班又说:“她让你去她办公室?”
“嗯。”
“那你放学前过去一趟。”
秋锒又不说话了。
老班有点好笑道:“怎么?不乐意?”
他拍拍秋锒的肩:“不管起因是什么,这次你也有错,男子汉,大度一点,跟我过去给她道个歉。”
老班说的是道歉,不是认错,这两个词还是有区别的,秋锒勉强点点头,老班就让他回去了。
人走了,老班依旧愁容未消,边上的老师听了全程,这个时候抬起头问了一句:“是胡老师?”
老班点点头,她像是终于找到一个可以吐槽的人:“别说学生了,昨天晚上她那话一出口我都差点生气,那口气,真绝了……他们这个年纪,自尊心强,估计更不好受。”
老班摇摇头:“太硬了,将来要吃亏。”
她笑道:“还小呢,我倒是觉得这孩子不简单。你们班这一届将来出息不小。”
自家孩子被人夸,老班也露出个笑脸来:“希望吧。”
最后一节课老班过来喊秋锒,带他去政教处,路上不断给他做着思想工作:“你也不用多说,我让你开口,你就开口道歉。不管怎么样,昨晚你确实有错,姿态要做足。”
秋锒脸臭臭的,不情不愿地应着。
他们过去的时候校长坐在胡老师办公室里,他是为昨晚的事来的。
老班看到校长些意外,老师们是单休,但校长不用上课所以一般是双休,难得周六也在。
他略一思索就明白怎么回事了,昨晚多半是胡老师心血来潮要突击检查,检查时又没注意态度,学生有怨言了。
校长还记得秋锒,是上次那个在教室睡着的学生,他想到了夏老校长,露出个微笑问秋锒来干什么。
“昨晚这孩子不配合胡老师工作跟她呛声呢,我带他过来跟胡老师道个歉。”
他话里话外是秋锒的错,但学生犯事到政教处,没听说过班主任亲自带来的,这明显是护着学生,校长心里有数了。
他拉着秋锒说了一会话:“在学校就好好学习,要尊重老师。你来跟胡老师道歉?那去吧。”
秋锒点点头,他知道校长站他这边忽然就没那么排斥道歉了。他过去跟胡老师说了声对不起,倒是没什么嘲讽的意思。
胡老师脸上也不好看,点头草草应了。
他一说完校长就让他回去:“高一作业多,你回去吧。”
老班却留下了。
第17章
一中校内就有理发店,收费超低,但是因为太便宜了,大家理发都不乐意去理发,总觉得不够时尚。一般过去都是洗头,倒是老师经常光顾。
每次学校大检查,理发店都人满为患。
这次不一样,理发店老板娘生孩子老板在医院陪着,理发店这几天都关门。
没人给他们处理,大家都有点茫然,学校临时召了高一各班生活委员开会——这次检查只针对高一。
生活委员带回来消息:这次仪容仪表检查不扣分,理发店又关门,请同学们回家去处理,下周复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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