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禁庭春昼
毕夏动动嘴唇没说话,秋锒戴着鸭舌帽站在他身前,替他将拥挤的人群隔绝在外。
他轻声道:“谢谢。”
“光说谢谢有什么用?来点实际的吧,别给我摆脸色了呗,我都不知道怎么得罪你了。”
毕夏看着他似乎想要开口,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把视线转向了窗外。
第20章
不,不能说,直男的恶意,他见的太多了。
毕夏将视线转向窗外,他不想去赌,不想去试。
秋锒觉得他同桌好像一只背着壳的蜗牛,好不容易把人勾出来一点,不知道怎么又缩回去了。
原本他们一起跑步,毕夏虽然话不多,但是秋锒能感受到到他态的转变,十分有成就感。
结果一起出去了一趟,回来又跟以前没什么区别了。还是有点区别的,以前是冷漠现在是疏离,刻意保持距离。
所有人欢欢喜喜地等着运动会到来,心思都有些浮动。为了维持纪律,老班一个晚上过来五六回。
然而浮动的火苗被一场小雨浇灭。
周二早上起床时天是阴的,阳台上看出去,地面是湿的,又下雨了。
秋雨和夏雨不同,不急也不大,偏偏就能细细密密地下上一整天。傍晚雨依旧没停,大家都对运动会不抱希望了。
按照原先的计划是周三开运动会,周三早上雨虽然停了,地面却还是有些湿滑,大家都蔫蔫的不再讨论运动会相关事宜,老老实实坐着早读。
早读过后广播里却响起运动进行曲,同学们都还有些懵,现在是冬令时,早操时间是在第二节 课下课,这个时候突然放运动进行曲是要干什么?
楼上不知哪个班有人喊了一声:“运动会啊!”
响彻整幢教学楼,瞬间教学区一片沸腾。
老班脸上也带着笑:“上午是开幕式,地面还没干,不能比赛,先带东西下去,把营地布置好。”
营地和观赛席没有设在一处,营地需要放许多东西,大部分是为运动员准备的,设在看台并不合适。
各班的营都在看台底下的小屋子里,几个班共用一间。
小屋子两头开门,通往操场这一侧的是玻璃门,可以看到跑道上的情景。
另外两个班的同学来来去去总是在门前叽叽喳喳讨论观看比赛。
毕夏对此没有兴趣,开幕式后就一直坐在桌前整理通讯稿。
通讯稿也能加班级总分,不过比较少,十篇才加两分,比赛中随便拿个名次都不止这个分,运动会还是运动为主。
老班要求每位同学写两篇交给毕夏,毕夏时不时做一些修改,看着赛程安排将稿子投过去。
八班一早上交上去十几篇稿子只读了一篇,这不应该。
不断有人在营地和观赛区来回,一开始毕夏让他们把稿件带过去投了。后来他自己过去了一次。
操场四周都是看台,他们班被安排在主席台边上,位置还不错,田赛径赛都能看看。
毕夏盯着主席台看了一会儿。
学生会主席团还没换届,下面各部门招新却已经完成。坐在主席台上读稿的是广播站的成员,属于宣传部。
现在基本是高一新成员的在选稿,高二的在读稿,读出来的稿子却是高二居多。甚至有读稿的学姐拿着笔就在上面写,写一篇读一篇。
加分是按读出来的稿件算的。
他对学生会竞选志在必得,但现在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毕夏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又回到营地坐着,除了通讯稿他还有自己的演讲稿要准备,今天晚上他要去参加主席团竞选。
前两天下雨,操场地面湿滑不适合跑步,秋锒几天没跑,今天难得天气允许了,他准备拉上同桌去跑步。
然而吃完晚饭毕夏迟迟没有回教室,秋锒等了一会,准备时间过去晚自习正式开始,毕夏依旧没有回来。
秋锒干脆去办公室问老师,老班说他应该在行政楼,学生会主席团竞选。
秋锒出了办公室就要往行政楼去,走到楼梯口才觉得有点不对……他竞选和我有关系吗?
这么想着他又想往教室走,但是腿好像不太听使唤。
纠结了一会秋锒还是往行政楼去了。
就看一眼,好歹是同桌。
主席团竞选最后一关是全校表决,到时候就是五个人之间定具体职位了,根本不会有人落选。
现在才是最关键的一轮。
这一轮竞选没有特意公告,但得到了消息并且有本事让班主任放行的学生都可以来观看,只能看不能选。
决定权在校领导和上一届学生会主席团成员手里。
高一参选的只有毕夏一个,知道今天在竞选的也几乎没有,高三知道了也不会来看,在场的学生基本是高二。
往年学生会竞选确实也只是高二的事,然而今年注定有些不同。
秋锒过来的时候毕夏刚上台,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刻意换衣服化妆,就这么穿着校服上去了。
他先是鞠了一躬,然后用最平常的开头做着自我介绍:“大家好,我叫毕夏,来自高一八班,我要竞选的职位是学生会主席……”
毕夏没有刻意脱稿,但演讲稿对于他而言更像是转换视线的道具。
他演讲时和平时说话有些不同,秋锒上次听到这样的声音还是在军训结束那天,那个将他从午睡中唤醒的声音。
“我有很强的自制力,……”
“学习方面……”
“最后一点,一中的学生会有许多对外交流的机会,学生会主席,从另一个角度讲也是一中的门面担当,就我的个人形象而言,”
毕夏说到这里环视了一圈观众席,在一盆发财树边上看到了同桌,他按照原先的节奏说完刚刚的话:“我想我可以胜任。”
台下响起一阵掌声,大概也是没想到会有人在这样的竞选中公然说自己长得好看,虽然长得好看确实很加分。
“谢谢大家。”毕夏说完再次鞠躬然后下台。
王校长脸上带着笑,毕夏的演讲很有意思,大部分参选人都说要做好学校和学生之间沟通的桥梁,只有毕夏,重点始终都在对外交流为学校争光上。
其他人或多或少会自谦,只有毕夏从头到尾都是自信满满,但他又将自己的锋芒收敛得很好,不会让人觉得他傲慢。
今天的毕夏,光芒万丈。
毕夏走下台,掌声依旧不息,秋锒觉得他同桌这个学生会主席应该是稳了,他来不来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参选的大概有二十人,一个人三到五分钟,一节晚自习刚好。投票结果当场公布,票数最高的五个人进入终选。
毕夏下台之后往那棵发财树走去,秋锒已经不见了。
倒是初选那天发表格的学姐走过来跟他打招呼,她看了毕夏演讲就知道自己不如他,大大方方朝毕夏伸出手:“你好,我叫张雨欣,很大概率会成为你的副主席,未来一年合作愉快。”
她默认毕夏一定会当选学生会主席,毕夏也没有谦虚,伸出手:“合作愉快。”
毕夏回教室时秋锒还在等他。
“一起去操场?”
毕夏想到刚刚演讲时在一群陌生人之中难得熟悉的身影,点点头。
秋锒发现和他同桌维持友谊的最好方法其实是跟他一样疏离,太热络他会躲开。
周三早上因为地面湿滑基本没有安排比赛,周四赛程就有些紧张,原本排在上午的一千五百米给挤到了下午。
秋锒号码布上的回形针生锈了,过来营地换。以他的身高来讲营地这屋子真是矮地过分,他轻轻一跳就要撞到天花板。
毕夏听到脚步声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头誊抄手上的通讯稿。
秋锒发现今天桌上多了一本《现代汉语词典》,看来今天他比较闲。
秋锒自己从小盒子里拿了别针,像是随口问道:“同桌,给我写了吗?”
毕夏头也不抬:“一千五的有人写了。”
“你写了吗?”
毕夏终于抬头了,然后吐出两个字:“没有。”
秋锒就开始哀嚎,仿佛毕夏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你同桌去为班级争光了,你居然连篇稿子都不写?”
毕夏终于忍无可忍朝他扔了一罐红牛:“滚。”
秋锒接过红牛,上下抛着笑嘻嘻走了,一点也没有因为这声滚不开心。
其实也不一定就要疏离,毕夏根本不会拒绝一个笑脸对他的人。
秋锒进入操场等待比赛开始,毕夏看了一眼时间,跟今天在营地值班的程潇潇说了一句就拿着手上的稿子离开了。
程潇潇发现,他男神虽然看上去有点冷,但实际上对谁都温和有礼,除了秋锒,毕夏对他一点儿也不客气,他们看起来关系很好。
跑道上,裁判拿着发令枪:“各就各位……”
“嘭!”
信号枪响,起跑线上的人迅速向前冲去,半圈过后已经大致分为三个梯队,秋锒在第一梯队。
别的班喊的都是名字,唯独八班:“秋哥!加油!”
遍布操场的广播里念着各班投递的通讯稿,秋锒耳边只有风声和路过八班观赛席时的呐喊声。
“加油,秋锒。”
别的不会注意,但自己名字还是有几分敏感的,秋锒听着广播里传来的声音,分心地想:毕夏还真没骗他,果然是有人写了。
广播里声音还在继续:“投稿人:高一八班,毕夏。”
他同桌说着没写,结果不但写了还正好在他跑最后一段的时候读了,口是心非。
跑步,尤其是冲刺的时候不管长得多帅表情都多少有些狰狞,何况秋锒还有个这么凶的发型。
面目狰狞的秋哥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听到同桌的名字之后又露出个笑,看起来更扭曲了。
秋锒冲过终点线的时候就是在这么个表情,吓退了戴着红袖标企图帮助他的志愿者。
学校在终点安排了医护人员,学生会也在这里安排了人帮忙,每一位过线的运动员都会有人上来搀扶。
秋锒本来也不需要,他状态挺好,自己走过去拿了杯糖水喝,然后迫不及待去了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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