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禁庭春昼
秋锒迫不及待过去照镜子,然后看到了一头板寸。
为什么是板寸?
老板抽空看了他一眼:“小伙子挺精神,不收你们钱了。”
“谢谢老板。”
他们走出理发店的时候秋锒戳戳同桌:“跟你不一样。”
“我随便剪的。”
“怎么不给我随便剪剪?”
“这样不好看?”
秋锒摇摇头,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笑了一下:“你觉得好看?”
毕夏目视前方没有看他,但是点点头。
秋锒却忽然话题一转说起了别的事。
“你晚上吃药了吗?”
“吃了。”
“是吗?”秋锒伸手去探他的脸:“我怎么觉得你脸有点红,是不是又发烧了?”
毕夏挥开他的手冷漠道:“理发店人多。”
“还是量一□□温吧,你带温度计没,去医务室?”
秋锒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关切,毕夏气消了大半,他忽然觉得有点没意思,早就知道的事,跟他计较什么。
“教室有。”
秋锒看着毕夏量了体温,然后接过温度计。
一开始没找对角度,看不清,秋锒不知怎么想的,甩了一下,再看时角度倒是对了,但是温度不对,温度计上那根线,连三十五都没到。
他吓了一跳,一抬头对上毕夏的眼神,后知后觉自己做了蠢事。
他轻咳两声:“再量一次?”
毕夏依旧量完了就把温度计给他,这次没出状况,秋锒成功读取温度计上的数字:37.8
确实有点烧。
毕夏吃了退烧药,拒绝秋锒让他回去休息的提议,他其实没什么感觉。
秋锒时刻关注同桌的状况,每隔半小时就要他量一次体温。
第三次量的时候胡老师带着生活指导组来了。
第59章
“检查头发指甲,同学们配合一下啊。”
这次说话的不是胡老师,是同行的一位女老师,穿着湖蓝色的即膝羽绒服,说话时声音里还带着些笑意,听说是教政治的。
不少同学听到这声音就放下笔抬起头去看说话的人,秋锒依旧低着头做自己的事,他用酒精棉擦了擦体温计拿在手上晾了一会儿然后递给同桌。
毕夏皱着眉将体温计压在舌下,一股没散干净的酒精味。
胡老师似乎是记住秋锒了,别人都是扫一眼就过去,唯独秋锒,胡老师站在他座位旁从发型到指甲到衣着,仔细看了一遍。
秋锒大大方方任她看,他就不信了,今天还能挑出错来。
三位老师检查完就走,之前说话的女老师看了一眼登记本说:“检查过来八班不达标的人最少,继续保持。”
他们一走教室里就小声议论起来了。
“这老师好温柔啊。”
“咱历史老师是不是上头有人,这也太准了吧?”
“她是不是跟咱历史老师关系不错啊,我觉得她们有点像。”
“说不定真的有什么消息渠道。”
一晚上下来秋锒现在看温度计特别熟练,拿到手上小幅度转了转,看清水银线的位置之后他松了口气。
三十六度九,正常体温。
“明天别起那么早了吧,生病就好好休息几天。”
“不差这半小时。”
“那别跑步了,出一身汗又风一吹,又感冒了。”
毕夏不置可否。
这个沉默不是默认,是默默拒绝,秋锒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分辨的,反正他就是知道。
“嘶——小同学,生病就不要那么拧了知道吗?明天就出去散散步得了。”
这几天气温很低,秋锒宿舍阳台又朝北,第二天早上起来挂在外面的毛巾衣服都冻得梆硬,还挺好玩。
他平时洗脸都不带毛巾,今天难得拿出来,这么好玩,必须给同桌看看。
毛巾用自来水冲了一会儿就软了,秋锒用凉水冲脸,然后将毛巾拧干擦脸,这毛巾算是没白带。
走到楼下,秋锒在一边虎视眈眈盯着毕夏,说不让跑就不让跑。
“感冒好之前都不许跑,你看你还咳嗽,跑步对呼吸道不友好。”
不但是晨练,连体育课秋锒帮同桌向老班开了假条,他算准了毕夏不会主动去请假却也不会拒绝。
秋锒盯得那么紧,毕夏咳嗽仍然不见好,甚至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医务室拿的含片糖浆都是治标不治本,只能等周末回家去了看看。
“这是咱们开学第一节 班会,大家都相处了一个学期了都有比较熟,我们今天主要来说说班委的事。”
“学年中,原则上不做大变动,主要还是看你们意愿。”
“一个一个来,大家要是觉得不满意,或者你想竞争某个职位没救直接说,都是熟人,咱们不搞虚的。”
“班长开始吧。”
教室里没什么声音不知道是没意见还是没搞明白老班意思,曾梦涵自己站起来打破沉寂:“我想继续当班长。”
“好!”
“我支持涵哥。”
大家像是突然反应过来,喝彩的喝彩,鼓掌的鼓掌,老班点头:“那班长不变,接下来团支书。”
……
基本上大家对班委都没什么意见,大部分人一心扑在学习上,真有那份心上学期就参与竞选了。
直到老班报到考勤副班长,教室里静默了片刻然后不少同学开始低声交谈。
丁启明原本以为自己也会和前面几位同学一样连任,这节班会就是走个过场,他没想到是这个情况。
他站起来说了和曾梦涵一样的话:“我想继续当考勤副班长,为同学们服务。”
“大家什么看法。”
下面依旧是小声交谈,没有人明确表态。
“那这样,同意丁启明同学留任的举手。”
这个简单,不用直接发表意见得罪人。丁启明站在座位上环视一周,举手的寥寥无几。
老班一脸很意外的样子:“丁启明,你怎么想?”
丁启明孤零零站在座位上,半低着头咬紧了牙关不说话,双拳紧握,浑身血液上涌,面色通红。
老班示意他坐下,但丁启明没有看到,仍旧站着。
“你先坐下。”
丁启明坐下时凳脚摩擦地面,发出极大的响声,不少同学暗暗皱眉,对他的半点同情也消磨没了。
“大家来说说为什么。”
没有人说话。
“说不出来为什么?是因为他当考勤副班长记名字太得罪人了?”
老班再说下去就要变成丁启明大公无私秉公执法,他们公报私仇了,终于有人忍不下去先开口了。
“我有一次进教室的时间晚了一点,刚好是铃声尾巴,他就记我名字说我迟到。”
“我也是,我明明只迟到七分钟他说我迟到半节课。”
“还有我,我上次拉肚子,出操的时间晚了一点,他就说我缺席。”
“还有上次厕所那事,我们班级同学的矛盾他闹到校长室,害同学被通报批评。”
……
你一眼我一语,压抑了一学期的情绪终于爆发,丁启明发现,竟然没有人站在他这边。
老班静静听着,看大家说得差不多了他才问丁启明:“你觉得呢?”
他嗫嚅着,想说他是为了班级好,但刚刚同学的话一句一句敲在心上,他说不出口。
他有些疑惑,小学、初中,一直以来他都是班上的佼佼者,老师只看成绩就会无条件相信他。
家长口中他是别人家的孩子,同学们都敬畏他、讨好他,为什么上了高中就变得不一样了。
他当了九年的班长,上学期竞选时志得意满,到头来却输给了曾梦涵。
他退而求其次,觉得考勤副班长也不错,权利大,他没想到他也会有被“撤职”的一天。
丁启明不说话,班会还是要继续。
“你们觉得丁启明适合留任,那谁愿意来,或者有什么推荐没?”
大家傻眼了,光是想着不要他继续当,没想过后续问题啊,这怎么办?
“没有人?没人可不行,或者丁启明继续当。”
这话一出,丁启明内心又燃起疑一丝希望,但很快被掐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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