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空菊
如果梅雨琛有这么好说话的……
怎么可能。
白思君几乎立马否定了心里这不切实际的幻想。
齐筠是大学老师,本身待人接物就很温和,而且他是一步一步获得今天的成就,所以为人也谦逊得多。
但梅雨琛就不一样了,他的第一部 作品就一鸣惊人,之后一直受读者追捧,完全不知道谦虚为何物。而且他大学还没毕业,说起来还没他白思君学历高,又没踏入过社会,根本不懂什么是人情世故。
想着想着,白思君又想起了梅雨琛留给他的最后一道问题:你还要做我的责编吗?
白思君觉得头痛,不是他不想,明明是梅雨琛不让。为了赶走他,梅雨琛竟然连性向这么隐私的事都拿出来为难他。
想到这儿,白思君打住了思绪,还是眼下的工作要紧。
签售会预期的销售目标是三百本,结果没想到场面异常火爆,五百本新书全部售完,后来书店不得不提供精美的书签,供齐筠给没有买到书的读者签名。
这场签售会原本预计十一点半结束,结果硬是拖到了下午一点。
收尾之后,白思君和齐筠以及营销部门的同事去附近聚餐,席间,一个同事向白思君搭话道:“白编辑,你开头的那段介绍真的讲得太精彩了,要不是我已经看过,我都想去排队了。”
另一个同事道:“是啊,我也有同感,比我们营销部的同事写的宣传文案都吸引人呢。”
“对了,我们在下面做调查问卷,问读者是通过什么渠道知道这本书的,有十几个读者都是来逛书店,偶然听到你的介绍,就去排队购买了。”
白思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也是昨天半夜赶出来的。”
齐筠适时举起酒杯,起哄道:“来来,我们敬白编辑一杯。”
“不敢不敢。”白思君连忙跟着拿起酒杯,“是齐老师的书本身就精彩,应该我敬您一杯。”
大家热热闹闹地把酒杯碰到一起,白思君又道:“还有营销部的同事,刚才一直在网上直播签售会的情况,也辛苦了。”
营销部的同事道:“白编辑长得又帅又会说话,不知道名草有主了没啊?”
几个女同事立马笑作一团,白思君不想多生事端,微笑道:“有了。”
一顿慰劳餐结束,大家吃饱喝足地分头离开,齐筠叫了代驾,说顺便把白思君送回家,白思君也不好太客气,便应了下来。
两人上车加了微信,聊着聊着,齐筠直接说起了新书的想法,末了还问白思君道:“你觉得如何?”
白思君受宠若惊,他不禁再次想到作家与作家的区别真的是巨大的,有的人非常愿意和编辑交流,有的人却是大半个月了什么都不告诉你。
白思君下车时,齐筠对他说道:“很期待与你合作。”
白思君回道:“我也一样。”
但实际上他心里也没底,毕竟这事还是得主编说了算。
昨晚只睡了三四个小时,上午又忙活了大半天,白思君回到家后倒头就睡,等他醒来时,窗外已被夜色笼罩。
中午吃的烤肉似乎已经消化一空,白思君摸着咕咕叫的肚皮,打算点个外卖,然而这时他发现他的微信有几十条未读消息。
打开微信一看,全是工作群发来的,其中还有主编的@。
主编把齐筠正式交给他负责了。
由于新书反响非常好,好几家网络商城都被抢购一空,主编当下决定加印两万册,并让白思君后续跟进。虽然《垃圾桶的秘密》并不是白思君做的,但他也由衷替齐筠感到高兴。
他给齐筠发了条微信,告诉他加印的消息,而齐筠回复已经知道了,并且还感谢了白思君一番。
看样子危机确实转化为了机遇,白思君的工作保住了,而且还有了不小的进展——他终于像个正式的编辑了。
但是梅雨琛该怎么办?
像前辈说的那样拖着也不是不行,毕竟现在他手里有了新的作家,也不用在一棵树上吊死了。
但白思君总觉得这不是个办法。
吃串串的人里,有的人喜欢一抓一大把,把食物全都扒拉进自己碗里之后再吃,然而白思君习惯吃完一根之后再拿下一根,他觉得这样才有条理。
梅雨琛是他接手的第一个作家,如果就这么放任不管,就好像刚出发的第一步就没有走好一样,让人心里膈应。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结果,白思君没主意地刷着微信对话框的界面,这时他突然反应过来他还没有加梅雨琛的微信。
也不知道那个人有没有用微信。
白思君打开搜索框输入了梅雨琛的手机号码,一个微信头像很快弹了出来。他看着那粉红色的草莓甜筒,第一个反应就是自己找错了人,但是仔细一看微信号,myc1111,确实是梅雨琛没错。
犹豫了一下,白思君还是按下了添加好友键,在输入验证消息时,他写道:我是白思君。
半晌后,他把最后的句号删除,换成逗号,又添加了一句:你的责编。
第9章 给我讲故事吧
白思君点了附近的一家黄焖鸡外卖,之后开始刷豆瓣。齐筠新书的评分在8分以上,虽然参与评分的人不多,后面分数还有可能会降,但总的来说开了一个好头。
这时,屏幕上方突然弹出一条微信消息。
[五月雨:过来。]
白思君下意识地看了眼时间,离他发送好友申请不过半个小时,他再次怀疑自己加错了人。
他上次给梅雨琛发短信,那人过了十多个小时才回他。而现在梅雨琛不仅半个小时之内就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而且还在通过之后的一分钟内给他发了条消息。
梅雨琛的手机不是个摆设吗?
点看微信,白思君琢磨了一下这条简短的消息。除了非常正式的内容以外,白思君给人发微信是很少打句号的,因为他总觉得句号透露着一种“话题到此结束”的冷漠感。他认识的人里也几乎没有人喜欢打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