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南白
声控灯有些暗,昏黄昏黄的,简鹿的眼睛却在这样的环境中亮得可怕,就像黑夜里闪烁着绿光的狼眼。他深刻的知道,面前这人永远都是沉默且安静的,与其猜测他到底在想些什么,还不如主动点,直接亲上去。
“唔——你做什么?!”
林深时只觉得黑暗中自己的上唇被磕了一下,随后便是一个温软湿润的东西覆盖上来,还企图继续往里侵略——他的口腔里还残留着简鹿的血液味道。
简鹿没亲多久就放开了,舔舔嘴角,然后笑了起来——跟偷吃了骨头的小狗一样。
但说出的话,又很可怜兮兮的。
“我的户口都在你这里,从一开始,我就只是你一个人的。”
“所以你要是把我赶走,那我就无家可归了。”
林深时才不听这些花言巧语,这人看着老实,实际上色胆包天,还油嘴滑舌。
他冷着脸把头偏到一边,看起来很凶。
“再有下次,你就滚蛋吧。”
第101章
林援朝后来几天还是没醒, 但又查不出其他不妥的地方,林深时就做主把父亲接回家里休养。
许因有些担心, 她怕在家里会出什么意外, 简鹿就跟着一起劝:“家里也有家庭医生,再请两个护工就够了。爸这病躺在医院也受罪, 还不如在家里,说不定会更有利于康复。”
林深时不着痕迹的看了他一眼,心想也不知道这嘴皮子是跟谁练出来的, 说话倒是越来越顺溜了。
——虽然两个人闹了矛盾, 却反而关系更紧密了一点儿。
许因没什么主见, 一听儿子和女婿都说转回家里,她就没了意见,转过头握住林援朝微凉干瘦的手,温声道:“你要是觉得累, 那就再多睡会儿。”
“咱们回家, 想睡多久,就睡多久。我不着急, 你也别急,我们慢慢来。”
父母之间的爱情, 像一碗没什么味道的凉白开, 别说波澜壮阔, 连一点浪花都没有,却也不妨碍一辈子的细水长流。
简鹿是很羡慕的,他也想能够和林深时在一起, 要很久,两个人一起老去,再死在一块儿,说不定下辈子还能遇见。
林援朝被接回了林家老宅,林深时本来想留下来陪母亲,却被许因拒绝了。
“妈妈还没那么脆弱呢,你爸爸现在这样也挺好,照样陪着我。”许因把鬓边的碎发往后拢好,保养得当的脸依旧能看得出往日的风采,只是因为丈夫出事忧思过度而难免显得有些憔悴,悄悄爬出了几根银丝。
她笑了笑:“你那么多事要忙呢,妈妈这里就不用操心啦。”
林深时点点头,却还是不放心,便道:“我让之下先不搬出去,在家里多留几天。”
一提起林之下,他才猛然发觉已经好几天没见到过了,顿时就沉下脸,冷冷的说:“他是越大越不知事了。”
简鹿偷偷翘起嘴角,心里一阵暗爽:没想到我还能听到深时骂那小恶魔,真是舒坦。
许因也不满意林之下的神出鬼没,连人都找不到,但她毕竟从小到大都没怎么管过他,这一下子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含糊的跟着点点头。
虽然林之下在这件事里做得很不地道,但这回他还确实不是故意不跟着家人一起的——简鱼被找到了。
林之下当时挂完她的电话就直接知会了几位朋友,让他们帮忙留意简鱼。没过几天,就在机场拦下了她。
简鱼被找到的时候戴着副墨镜,一瘸一拐的拎着行李箱,几个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小混混往她面前一站,就把简鱼吓破了胆。
“跟哥几个走一趟吧?”领头的是个黄毛,嘴里还叼着根烟,一张嘴就是满口黄牙,烟臭味扑鼻而来。
简鱼第一反应就是被找到了,随后竟然也不跑,而是先把行李箱抱住,咬着下唇倔强的看着他们:“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想做什么?!”
她对简鹿再恶毒,也终归只是个才刚刚半只脚踏进社会的学生,充其量也就能窝里横一下,天真又蠢,觉得在众目睽睽下他们就不敢动手——她甚至连这拨人是简鹿派来的还是那个神秘男人派来的都不知道。
黄毛是个老江湖,一眼就看出这小丫头片子脑子里都是些浆糊,嗤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好怕怕哦,真的是怕死了!”
他们把简鱼堵在角落里,外面很难注意到里面的情形,根本就不存在简鱼所说的众目睽睽的情况。
他背后的小弟们也跟着哈哈大笑,简鱼在包围之下很难不感到害怕,见威慑不行,又马上利诱:“我给你们钱,你们可不可以放我走?”
“你是不是脑残电视剧看多了,搁这儿跟我演黑吃黑呢?你给我老实点,乖乖跟着我们走,还能少吃点苦头,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对付你这样的蠢笨小姑娘,我有的是办法。”
黄毛往地上啐了一口,又往前走几步,居高临下的看着简鱼,恶狠狠的威胁她。
简鱼怕得要命,这群人软硬不吃,根本就不是她能搞得定的,一被吓吓就怕得梨花带雨,抽噎着把简鹿搬出来:“我哥哥可是、可是认识很有名的大总裁,你们敢动我,一定会遭到报复的!”
“行了,你哥不就是个小白脸软饭男吗,还把他当观音菩萨了?镇得住我吗,傻逼。”
黄毛扔掉抽得只剩一个头的烟蒂,往简鱼那边吐了个烟圈,熏得她直咳嗽。黄毛手疾眼快,抓住机会掏出早就准备好的手帕往简鱼鼻子上一捂。没挣扎多久,她就只觉得浑身软绵绵的,眼前一黑,直挺挺的往地上倒去。
混混里没有一个人扶着她,他们是得了嘱咐的,不用对这个女人多客气,最好还能多让她受点折磨。
等到简鱼迷迷糊糊的再醒过来时,她早就不在机场了。她睁眼一看,是个有些昏暗的房间,唯一的光线是从最上方的通风口进来的,灰尘在束光线中飞舞。
“嘶——”简鱼一清醒,就觉得额头疼得要死,想伸手摸摸到底是怎么了,却发现自己手脚都被反绑,压根动弹不得。
她现在才切切实实的慌了,这几天忍不住在脑子里设想过的场景又重新上演了一遍,害怕和恐惧使得她什么也顾不上,扯着嗓子就是嚎:“救命!有人吗?!救命啊!”
“救救我!”
“有人吗?!我在这儿!救命啊!!!”
简鱼如此循环往复,喊了大半个小时,直叫得嗓子冒烟,也没来个人。她也没力气继续喊了,嗓子一动就火辣辣的疼,只好靠在墙上休息。
林之下就在这时候赶到的,他戴着一个白色无脸的面具,再加上人个子又高,性格阴郁,看上去很能唬人,尤其是简鱼,更是直觉自己被绑架的事一定和眼前这个男人有关系!
“你、你是谁?!”
“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