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易人北
“萧问!回来!”邓安洁焦急地大声喊。
萧末躺在床上深吸一口气。
他不能再躺下去,他一定要尽快站起来,赶紧的!
“不用担心,你大哥不会追下去,马上就快一点了。”雪里红一边说,一边从背包里掏出一小瓶液体,灌入一把小孩玩具似的水枪中。
一点?什么意思?萧末不解地看向雪里红。
雪里红低头忙活,没看到男人渴望解释的脸。
果然,不久后萧问就回来了,夫妻俩在门口拌起了嘴。
“有什么好追的?那两个人就嘴贱,不理他们就得了。”
“你听他们说的什么话?曹祥说的话多歹毒?如果传出去,那些村人信以为真,你信不信老二能被他们拖出去活活打死!”萧问怒不可遏。
邓安洁无话可说。
萧问按耐不住怒气,还在骂:“曹家不是东西,你大哥也不是好玩意!上次竟然当着那么多人面明讽暗刺说我们萧家就是上门打秋风的穷亲戚,我萧问就是个吃老婆软饭的孬种。这话可是你哥亲口说的!”
“那我能怎么办?跟他们拼命吗?我就是个嫁出去的女儿,你让我怎么跟我哥争?”邓安洁再也忍不住地哭出声道。
萧末心中焦急,他不希望哥嫂因为这些狗屁倒灶的事产生芥蒂,他想起身去劝慰他们,可努力几次,他都无法活动颈部以下的任何部位。
萧末努力几次,急了。张着嘴直喘粗气。
雪里红奇怪地抬头看他,用手指戳了戳他的嘴巴,评价道:“你现在就像被冲上沙滩、快被晒干的鱼。”
萧末用眼睛示意他出去调节一下气氛。
雪里红手指戳到他的嘴巴里摸他的牙齿,“你求我啊,求我就去。”
萧末气晕。
门外,萧问夫妻俩沉默了好一会儿。
“咳,”萧问清了清嗓子,压低了嗓门,“别哭了,我不是在说你。”
久久,邓安洁回了声:“嗯。”
“那个……你进去看过老二了?”
“还没,我正准备进去看他。”邓安洁还在哽咽。
萧问的声音更低沉,“安洁,我知道你为难,我刚才只是被气疯了,不是想让你和你哥争什么。”
“我知道……我没生你的气。”
“没生气就好。咳!你说我们家这老二也有意思,早不倒晚不倒,偏偏在这种世界大乱人都要活不下去的时候倒下,他倒是两眼一闭什么都不用烦了。”
邓安洁气他口不择言,拍了他一把掌,“你看你说的什么话?自己的弟弟也乱喷!”
“我不就说说嘛。”
“别胡说了,你心情不好,别弄得大家都不舒服,老二又不是自己想要躺下来。小红说他这两天可能就要醒了,你在他面前说话注意点。”邓安洁收敛了情绪,擦干了脸上的泪痕。
“小红一个小孩子知道什么?也就你,老把他说的话当真。”
“你别瞧不起人家雪里红,如果不是他,我们能一路安安稳稳地走到这里?”
萧问被堵得半天说不出话,最后咕咕哝哝地说了一句:“麦场上又来人宣传了,我去那边看看,等会儿回来。”
“还有五分钟就一点,你跑快点,路上看到人最好和别人一起走,别落单,早点回来,路上小心些。”邓安洁叮嘱了一遍又一遍,直到丈夫提着斧头跑远,这才叹口气,在门上敲了敲,推开了大门。
萧末听到门响,转头看向门口,张了张嘴,嘴巴和喉咙里黏腻不堪,干咳一声,发现自己竟然能勉强发声了,当下就叫道:“嫂子……”
邓安洁一惊,差点把手中的保温瓶给扔了。
萧末醒了,全家欢喜。
只是谁也不知道,其实早在十天前萧末就已经“苏醒”过来,不过无法睁开眼,但发生的事他都能听到和感觉到。
萧家人和雪里红经常在他床边嘀嘀咕咕,曹家人也经常来闹,让他知道自己在床上躺了已经足足一个月,也知道他昏迷后都发生了什么事。
那天,他完成第一级最后一个任务,立刻就升到二级,之后他就躺下了,而且一躺下就陷入了深度昏迷。
当时那什么国家生物科研所的人强行要把他带走,还是雪里红突破包围把他救出。为此,他们不得不暂时离开仇将军的保护范围,因为那时仇锋也有点自顾不暇。
之后他们在仇鑫的帮助下,带着家人离开基地来到他嫂子的老家,其实就在钟山市的郊县。
他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在大嫂父母家,一路到底怎么过来、又是怎么安顿下来的他也不清楚。不过萧家人之间零零碎碎的对话也让他拼出了大半过程,总之就三个字:不容易!
那是真的不容易。
这一个月间,外面只能用兵荒马乱来形容。
他昏倒了,他侄子上的新学校也突然倒塌了。
之后大地震再次发生,楼房倒塌,城市里完全不能再住人。
城镇人口被迫撤出市镇区,政府开始在各地兴建临时安置区。
动物和昆虫们都改了食谱,变得极爱吃金属,动物园的动物们干脆自己啃断了金属笼子逃了出来。
黄金、白银等贵金属矿藏大量消失,谁也不知道这些金属去了哪里。
而一向只要有水、阳光、土地就能活的植物们,也被发现对金属大感兴趣,这些植物的根系深植地底,最喜铜、铁、锡等常见金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