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童柯
而门口,已经站着瑞王府的家眷和奴仆,马泰氏带着一众女子朝着归来的邵华池请安,除了明媒正娶的王妃,与自己从宫中带出来的田氏,这些女子或是皇帝赐下的,或是那些兄弟打感情牌的,或是底下人送上来的,容貌都是拔尖的,虽然人数是众王爷中最少的,只有区区五人,但质量却是最好的,一同出现的画面也能让任何男人被迷得七晕八素。
大约是因为坊间一直传着瑞王爷眼高极高,一般女子看不上眼,这不,塞进来的都是难得一见的。
邵华池扫了一眼,看着一个个田氏的复制版着装,到底是谁告诉她们他好这一口的?
冷淡地叫起身,这些女子一年到头能看到瑞王就不错了,哪里在乎瑞王的态度,脸上也纷纷带了喜气。
身为一个包藏野心的王爷,邵华池的政治秀向来是尽善尽美的。
来到马泰氏跟前,“王妃辛苦了。”
“为王爷分忧,是臣妾的该做的。”马泰氏温温柔柔地说。
邵龙被放了下来,害怕又带着些敬仰地望着他没见过几面,只在别人口中说的犹如天神一般的父王,鼓起勇气:“父……父王。”
听到孩子连说话都说不利索,邵华池蹙了蹙眉,却也没说什么,轻轻嗯了一声。
也不再关注这个以不正常的方式出生逼迫而来的孩子。
邵龙在知道父王回来后,一直兴奋又期待的目光,忽然黯淡了下来。
低下头,吸了吸鼻头,不要哭……
马泰氏淡淡一笑,她就知道,瑞王根本不可能发现。
邵华池却出乎意料地没有马上进府,反而转身进了马车,“都先进去吧。”
似乎要接什么人出来一样。
可哪里有人愿意进去,都眼巴巴地留在原地看着那辆曾被瑞王用重金打造的马车。
瑞王府分东西两府,女子都在西府,由瑞王妃管理,一般无事不能去属于瑞王处理公事的东府。
从来都是对谁都冷着一张脸,就是田氏也得不到这样高级别的待遇,而有谁能够让瑞王带路,自己安安稳稳躺在马车里享福?
她似乎隐约听到王爷用她从来都没听过的温和语气轻声说着什么,马车里是有人的!
这个人甚至还让王爷亲自接他下车!
马泰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眨了眨眼,她一定是眼花了吧。
第220章
昼食的药汤让邵华池入了马车里也没惊醒傅辰, 如墨长发懒散滑落,清俊的脸上一派祥和, 午后的安稳与暖煦令他不忍打破对方的好眠, 到口的喊醒吞回了咽喉。也顾不得外头迟迟不愿离去的人,想等着就等着吧,正是没放在心头, 才能如此,骨子里头的跋扈可见从未消弭。
车内隔绝了喧嚣, 一时半会的宁静令人无端端产生了懒意,邵华池坐着等人醒来。手上也没闲着, 抽出那几封来自宫里的密函,自从接管太后几十年的势力后,对于宫中的风吹草动他所了解的比想象中的多, 手指在密函上的一段话上轻轻敲击着。笑得有些耐人寻味,皇帝秘密召见了三皇子, 当时在场的只有三人, 皇帝、邵安麟以及亲信宦官安忠海, 具体的谈话也仅有他们知道, 什么样的话需要清空现场呢,忖度的目光放到了沉睡的傅辰身上。
傅辰难不成真能未卜先知, 知道父皇的打算?
若没有自己从中作梗, 傅辰就是老三的人了,到时候还有个穆君凝保驾护航,真是好打算啊, 的确比跟着自己安全的多。
邵华池不掩饰的审视目光令傅辰感觉到危险,缓缓睁开了眼,蒲扇似的羽睫眨着茫然的光。
见傅辰眨巴眨巴眼睛的模样,迷糊的,不设防的,这慢慢清醒的过程对于邵华池来说是每天的享受,收起那封密函,厉色敛去,之前打量的审视目光犹如幻觉。
将麂皮绒袍子往人身上裹了裹,却不料反被傅辰抓住了衣角,似乎带着一抹依恋,两人靠得极近,一低头就能嗅到对方身上的气息,邵华池不由放柔了声音,“就这么舍不得我?”
又摸了摸傅辰的额头,语气依旧是冷淡中带着丝似水柔情的,“嗯,不烧了。”
对于这些暧昧动作早就习以为常,傅辰没有动,养伤又失了记忆,对于在自己最“脆弱”的时候照顾自己的人,自然会亲近许多,顺理成章的结果,也就有了这稍稍“粘人”的姿态,拉着衣袂不松开。
“这可一点不像你,受了一次伤就变得如此娇了?”与真正的傅辰截然相反的性子,却让他觉得自己是被需要的,他卑鄙地享受着傅辰依赖自己的感觉,一辈子都不变该多好,你怎么会认为我会舍得杀这样的你?邵华池梳理了一下他的头发,凑到那人耳边,“再不松开我可吻你了。”
果然,把人吓跑了,只见傅辰快速放开了。
怀抱忽然空了,邵华池略怅然若失,他承认,只是贪婪地想再多留一会。
想到外面的一群人,下车前又轻声道:“再给我几年。”
傅辰又眨了眨眼,像是没听懂。
“届时,她们有选择去留的权利。现在,我没资格。”有些话,他并不想解释,哪怕知道无论哪个傅辰都不会对这些放在心上,但确是他的决心与心意。
傅辰凝视着那人率先下车的背影,目光黑沉沉的。
他早就知晓每次的药汤有问题,却清醒地昏睡过去,顺应事态也同样能收集信息,谁能对个昏迷的人有太多防备呢。不过这段时间以来,确实有几次是真正沉眠的,一种奇异的巧合出现在邵华池身上,他睡眠的呼吸频率与邵颐然是一样的,人清醒时与沉睡时的呼吸频率是不同的,睡眠呼吸这样的巧合可谓万中无一。
在妻儿去世的这几年,他靠着安眠药勉强入睡。
他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想起她了,这些之于他过于奢侈的记忆,埋在心底不愿揭开的疤不如一直腐烂下去。
在一次清醒却没睁眼的情况下,他妥协于现实,却也无法否认在邵华池的呼吸频率中治疗好了多年的失眠症。
作为知名心理咨询,自身就有病,是否好笑。
在城门口的时候他就醒了,也听到城中百姓对邵华池的拥护,看的出来是经营了许多年的,这位殿下对那位置的窥觑应该很久了,直到马车停下传来女子们的请安,瑞王妃声音悦耳动人。
傅辰是没任何惊讶的,古人特别是位高者大部分在十三四岁就会定下婚约,与他们本身意愿无关。也说不得谁可怜,不过是这个时代赋予的,同为男人能理解。
外面的人等了腿都酸了,也不知马车中的人有多金贵,居然死死不出来。
却不料当邵华池亲字扶着人下来的时候,是个俊雅高大的男子,在翘首以盼下,傅辰一出现就引起了瞩目,每个人的视线都快把他盯出个洞来。
傅辰倒是镇定的很,甚至还维持着微笑。
邵华池只介绍了他的名讳,傅先生。
女眷群里不知谁发出松了一口气的声音,不是田氏就好,男人就没什么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