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君薄宴
姜羲抬起眼,眼眶通红死死等着关柏,像是盯着仇人,“他要告我。”
关柏见她抖得厉害,好意将自己的大衣递给了她,可这样的动作似乎更加刺激了她,她敏锐的直觉告诉她,傅杨那些温情脉脉,绅士有礼,与面前这个人如出一辙。真的有人的身上会存在两种截然不同的特质么?有的,就像你总能在一个人身上看出他爱的人的影子。
她发了狠将衣服摔在地上,关柏仍旧不生气,“姜羲,他的决定,跟我没关系。”
姜羲忽然上前一步,关柏闪避不及被揪住了领子,她凑近关柏,咬牙切齿道,“你们怎么这么恶心啊,我告诉你,你永远没有办法跟他结婚,没有办法光明正大,总有一个又一个年轻的□□在诱惑傅杨,他总有一天会离开你。”姜羲失去了理智,眼里都是近乎疯狂的愤怒,关柏在她身上嗅到了浓郁的酒气。
关柏愣了一下,却仍旧没有动怒,只是伸手不容拒绝得将姜羲的手从自己身上卸了下来,他不想再跟没有理智的人纠缠,转身向宿舍走去。
走了两步他忽然回过了头,关柏很高,身材修长,衬衫衣领在夜风中微微摆动,风衣挂在他臂弯,“你想过他为什么这么生气么?自作主张,心术不正,随便一条,就足够他永远把你拉进黑名单了,”他沉默了一下,然后伸出带着戒指的手,那枚戒指在昏暗的路灯下熠熠生辉,“而我再恶心也罢,至少他属于我。”
姜羲愣在原地,然后忽然开始嚎啕大哭。
那夜里关柏翻来覆去都是噩梦,他的梦里光怪陆离,不同的人脸在浮光掠影中被拉成怪异的形状,他认识的,他不认识的,而这些所有的人都在重复着同一句话,“恶心。”而他的手脚被什么沉甸甸的东西绑在十字架上,像是即将受火刑的异教徒,连出声为自己辩护都做不到。
作者有话要说: 火葬场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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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傅杨对于齐嘉为什么出现在他身后毫不意外,在工作时间助理需要注意他的动向。他转过头站在人群尽头,齐嘉早已经学会了察言观色,他并没有等傅杨的反应,就带着那个杯子去结账了,再回来时拎着一个袋子。傅杨还站在原地没有动,他沉默地看着齐嘉动作,齐嘉带着一个黑框眼镜。大概在来到这里之前,他跑了一段,脸色带着点红晕,傅杨忽然走了神,在那个早已经落灰的篮球场,他很像在球场上的关柏。后来一中被拆了,挪了校址,那个篮球场如今已经不复存在。
齐嘉没注意到傅杨的思绪,他举了举手中的纸袋子,“傅总,这个杯子应该可以,我知道你不习惯用不一样的东西,所以上一周就让人在这里定做了,约好今天来取的。”
傅杨被齐嘉拉回了现实,可他无话可说,不一样的就是不一样的,多像的都不行,可他也没有理由伤齐嘉的一片心意,只能面色冷淡的点了点头,“辛苦了。”
齐嘉习惯了傅杨的态度,迟疑了一下,他还有一些事情没说,斟酌一下还是开了口,“傅总,昨天盯着姜羲的人说她昨晚上去国科大了。”
她去找关柏了,傅杨心里清楚,他心中没有半分惶恐,反而满是茫然,关柏呆在实验室里,哪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她必定找不到她,傅杨甚至没想到她是怎么知道关柏与他的关系的。
齐嘉看着傅杨的眉眼,他知道傅杨心情不够好,而且他与傅杨走得太近,近乎参与了他的一半生活,他很熟悉这位老板的脾气,很早以前他就有个隐隐的猜测,也许这位多金风流的傅总,藏着一位无名的爱人,不然他为什么从没带任何一个绯闻对象回家去?只是他没想到会意外在地下室撞见两个人,车上是满身酒气的姜羲,而他正要送姜羲去她的公司楼下。
地下室里站着两个人,他们彼此相对却彼此缄默,像是一场无声的对峙,另一个人他从没见过,那人的头发稍微长一些,穿着一件白色的长风衣,像是从实验室里走出来的研究员。
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他觉得傅杨跟他关系匪浅,齐嘉的心重重的跳了一下,也许傅总那个从未提及的人,就是他。
齐嘉低了低头,他本不该过问傅杨的私事,可出于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他开了口,“傅总,昨天那位,是不是对你很重要啊?”话已经出了口他又觉得不合适,虽然傅杨总是极其纵容他,可他却也没把握会不会踩在傅总的死线上,“那个,我就是一问。”
他的解□□盖弥彰,傅杨低头看纸袋子里的杯子,淡淡道,“是,”漫不经心的接着说,“他是我男朋友。”他已经做好了接受齐嘉的一切反应。
其实这些年他也并没有刻意藏着,只是两人的工作领域近乎南辕北辙,除去那个小房子,两人竟像是陌路人,傅杨忽然有些心悸,他们不会是陌路人的。
齐嘉愣了一下,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啊,怪不得。”
他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傅总,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就直接告诉我了?”
傅杨转身走向电梯,齐嘉就跟在他身后,“就告诉你一个,所以心里有点数。”
齐嘉点头,进了电梯,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两个人,齐嘉忽然开口,“其实傅总,我早就觉得你是喜欢男生的。”
“为什么?”
齐嘉露出了点虎牙,“直觉吧,毕竟我之前也有过男朋友。”
傅杨偏头,齐嘉还是一副涉世未深的样子,即便谈起自己与众不同的性向,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从小就知道,我跟我的家人谈过很长时间,然后他们接受了。”
“这么简单?”傅杨挑眉。
齐嘉点了点头,不好意思笑道,“傅哥你回去跟他好好解释解释,你们好好在一起。”
傅杨微微阖了一下眼,“嗯。”
傅杨进家门的时候,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关柏没回来过。傅杨在客厅做了会儿,然后下了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两人吵架没人好好照顾这两棵树的原因,其中一棵树有点蔫了。
傅杨给树浇了水,手机忽然响了一下,点开屏幕是齐嘉发来的信息,自从他跟自己坦白了性向以后,这孩子的话突然多了起来。
“傅总!你那两棵树怎么养我帮你查了!我截图给你看啊!”
他翘了翘嘴角,然后熄灭了屏幕。关柏已经快一周没回来了,他得去看看。
实验室里坐着四五个师兄,傅杨一身西装显得格格不入,他不以为意,敲了敲门礼貌地问,“请问关柏同学在哪里?”
那人抬起头,“应该不是回家了就是在宿舍,你是他朋友?”
傅杨点了点头,“谢谢,我去找他。”说完转身出了实验楼,关柏的宿舍在什么地方他还记得,不怎么费劲就找到了,他敲了敲门却没人应声,于是傅杨拧了一下门把手,门就这么开了。
房间里只有一个人躺在下铺睡得很熟,傅杨远远就认出来了,于是轻手轻脚走了过去坐在了床边。
关柏看起来很累,梦里也不得安宁,拧着眉像是在做梦。他忍不住伸手轻轻抚上关柏的眉心,可手指尖刚落在他眉心,关柏就睁开了眼睛。
傅杨低着头,“怎么不回去?”
关柏如在梦里,他还未从方才梦境里的窒息感走出来,甚至都没听清楚傅杨在说什么,“嗯?”
关柏这样子不正常,傅杨伸手摸了摸关柏的额头,果不其然一片滚烫,“小柏,起来,你发烧了。”
关柏这下行了,张了张嘴哑着嗓子,“你怎么来了?”
傅杨没心思跟他解释,关柏这样子看起来都像是烧糊涂了,这人从来粗枝大叶,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也不知道他这么无知无觉的躺了多久。他不由分说从衣架上掏出外套,然后随便裹在关柏身上。
关柏被他拽起来,头晕眼花,傅杨见状直接将人背了起来,抬腿就往医院走。关柏被傅杨扛在背上,他下楼的时候颠了一下,关柏被他顶到了胃,一时间难受得近乎蜷缩了起来。
他们就这么谁都不说话,关柏伏在他背上,贴近他的发碴,不知道是冷汗还是眼泪,悄无声息的落进傅杨的衣领里。
到了医院一检查,竟然烧成了肺炎,大夫要关柏住院一周,他不愿意,输着液冷着脸坐在病床上咳嗽。
傅杨办完了住院手续,回到病房,坐在病床旁边,伸手握住关柏那一只输着液的手,手背上血管泛着冷冷的青色,那只手握在手里很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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