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伤 第98章

作者:君薄宴 标签: 破镜重圆 情有独钟 近代现代

裴远出了门,他站在漆黑的夜里,有些话他从未跟任何人说过。那天他穿着与许彦一样的西装,早早的等在了婚礼现场。

那时候他对着许彦伸出手,“跟我走,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许彦眼里都是光,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他眼里有了新的神。许彦没直接拒绝他,只是笑了笑,“过一会我会给你答案。”

所以他等在角落,然后看着许彦毫不回头走向另一个人,他用一场承诺给他了一个答案。

“Goodbye my almost lover.”

他就这么永远失去了他的挚爱,原来真的会有人坐在金山之上两手空空。

其实从他见到许彦那一眼起,他再也没喜欢过别人,只是他知道的太晚了。

他在民谣的游荡声里缓缓睡去。

“So long my luckless romance

My back is turned on you

Should've known you'd bring me heartache

Almost lovers always do”

他不会再去爱别人,也不再被爱,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重生梗。

第八十五章 番外二

裴远醒来的时候, 眼前都是白光,整个脑子像是被电钻钻过, 似乎下一刻就要四分五裂开来。白光褪去, 第一眼他看见的却是少年人额角的血迹。

裴远的脑子“轰”得一声炸了起来, 他顾不得想那么多,从地上爬了起来, 然后将躺在地上的少年猛得扛在了肩膀上, 然后踉跄着向医院的方向跑了过去。

裴远脸色苍白得像是个死人,不知道是血迹还是冷汗顺着额角落在他的衣服上。少年可能是被他颠得有点疼,在他的背上小幅度地挣扎了起来, 一边挣扎一边带着哭腔低声呢喃, “哥……”

这声“哥”叫得裴远心都被扎穿了,他上一次听到这句话还是在十多年前, 许彦还没有跟他分开,他心情好乐意带他出去玩,或者许彦那个小傻子自己想到什么开心了就会脆生生地这么喊他。

他想念这一声“哥”想念了半辈子,最后成了一种挥之不去的梦魇。他抱紧了背上的孩子,然后一边喘息一边低声安慰, “没事,小彦, 哥在呢。”

他轻轻将人往上提了提,“哥错了,小彦,别怕, 哥这就带你去医院。”

快二十年前的街道该怎么走其实他早就忘了,可是腿好像还记得。他像是如梦方醒,之前的人间种种都是一场难捱的大梦,如今梦醒了,他还有机会抱住他曾经抛弃的少年。

裴远坐在医院的长椅上,才稍稍冷静了下来,他伸出自己沾着血渍的手,出了神。一切都没变么?上辈子的这一天他与许彦分开不久,有一天夜里他不知道怎么喝多了,开着车去了许彦的公寓下,那盏灯亮了一夜。

哦,他想起来了,许彦怕黑。

可……上辈子,他没有出车祸……

裴远正想着,手术室的门开了,医生走了出来,“家属是哪个?”

裴远急忙站了起来,他再也不想错过这个人了,可另一个急匆匆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我是他哥,大夫您说。”一个身长玉立的人疾步走了过来。

裴远的血一寸一寸冷了下来,他怎么会不记得这个声音呢?他是纪端铭啊。

纪端铭比上辈子看着还要年轻一点,身上的白大褂还没换下来,看起来像是从楼上才走下来。

其实确实是这样的,医生见了纪端铭眉眼缓和了下来,“纪大夫,你弟弟眼睛受了点伤,所以给用纱布包住了,怎么护理你也知道,或会儿你去看看。”

纪端铭点了点头,大夫指了指裴远,“这就是送你弟来的人?”

纪端铭转过了身,脸色算不上好看,但还是伸出了手,“多谢先生了。”

裴远握住了这双年轻的手,他的脑海中一片混乱,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

纪端铭收回了手,“您的账号给我一下吧,小彦的医药费听说是您垫付的,我一会儿给您打到卡上。”

裴远手足无措,思索了一会儿,道,“没事就好,这都是小钱。”

纪端铭看他穿着不凡,也不争辩,毕竟跟资本家比起来,自己这点死工资确实不算什么。

纪端铭转了身,裴远却突然开了口,“我能去看看他么?”

纪端铭本能觉得裴远这眼神太过奇怪,像是久别重逢,又像是失而复得,可他也没法拒绝救命恩人的请求,点了点头,“正好我也要去病房,您跟我一起吧。”

许彦醒来的很快,眼睛上由于有伤干脆就包扎起来了,小孩还没长开,下巴尖尖的,鼻梁以上是一块整整齐齐的纱布。

麻药还没消退,所以他看起来只是有些脸色苍白,除此之外再没什么异状。许彦缩在床上,将雪白的被子顶起一个小小的包来。似乎是听见门的响动声,被子动了动,他将头偏向了门的方向。

许彦的头发趴在额头,看着不像是十八岁,倒像是十六岁。

“哥?”像是偷偷出洞的什么小动物,许彦小声试探了一声,视觉剥夺会带走人的安全感。

裴远有些压不住眼里的泪意,他往前迈了一步,可还未开口,在床上躺着跟一只兔子一样的少年却猛地变成了刺猬。

“你不是我哥,我哥呢?!”他的嘴角抿成一条直线整个人都有坐起来的趋势。

裴远的脚步顿住了,这一辈子,这个称呼不属于他。

纪端铭见状从裴远身后走了出来,“这是把你背过来的人,专门来看你的。”然后走到床边伸手握住了许彦的冰冷的手指。

他低下身子,然后前前后后检查了一边这个人浑身上下没有别的伤口,长舒了一口气,“你吓死我了宝宝。”

许彦浑身的倒刺慢慢的软成了柔软了绒毛,有点委屈的吸了吸鼻子,试图往纪端铭的白大褂上蹭,小声道,“哥,我好疼啊。”

纪端铭却伸手轻轻扶住了他,“别靠,白大褂太脏了,你先跟这位先生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