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修罗
(依旧记得那些夜晚......)”
是一首俄语情歌,曲调舒缓低迷,像潺潺地流动在月夜下的暗香。
很罗曼蒂克,也很催.情。
然而牛可清无心欣赏这音乐,他有点不得劲,用手松了松勒得紧的领带,却仍觉耳根连着脖子开始发热。
憋了半天,他还是用舌头顶了顶脸颊,忍不住问:“姓古的,你是不是见人就撩啊?”
“不是。”古伊弗宁想都不想就答他。
前面刚好是红灯,古伊弗宁一踩刹车,转过头来,半真半假地对牛可清说:“我只撩喜欢的人。”
这车刹得有点急,牛可清的手剧烈一抖,手机就“咕噜”地掉在车座椅下了。
见他连手机都拿不稳了,古伊弗宁的唇角轻傲地一挑,“别慌啊,我说喜欢,是为了跟你上床,不是为了跟你谈恋爱。”
这男人,像摸不透的一团迷雾,让人分不清他说的究竟是情话还是骚话,究竟是随口一撩,还是蓄谋已久。
“我没慌,”牛可清弯腰把手机捡起来,痞痞地露出真性情,“您可够渣的啊,跟我挺像。”
古伊弗宁没作声,直视着前方斑马线上来来往往的人流,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起起落落。
跟着红灯上的倒计时,他思考了十几秒。
半晌,古伊弗宁一抬眼镜,清清淡淡地开口,“所以,我们两个志同道合的渣男,要不要到床上去玩玩儿?”
牛可清蓦地愣了,刚捡起来的手机“啪嗒”地......又掉到了车座椅下。
这回可不是刹车导致的手抖。
是心在抖。
牛可清真有点慌了,他慌慌张张地再次弯下腰去捡,伸长了指尖,去够那躺在脚下的手机。
当他直起身的时候,看见前方的绿灯“登”地一下,就亮了。
邀约抛出了,还没被接受。
这是一场游戏,玩肾不玩心,需要两名玩家同场竞技。
即便野心和目的性快要冲出胸腔,古伊弗宁也没再问第二遍,他耐心地忍受着牛可清的沉默。
这模样,像是猎人在诱捕一只猎物,稳中求进,静待时机,每一步都谨慎而行。
自打古伊弗宁问出这个问题后,牛可清一直没说话。他捡起了手机,解了锁,几只手指在上面乱按一通。
手机屏幕散出微弱的光,映亮了这个男人乌黑的瞳仁,却映不出此刻他脸上纷呈的表情。
他不仅在看手机,也在想事情。
这年头,因为空虚寂寞冷而凑到一起“玩儿”的gay不少,但牛可清自傲地觉得,自己还未到那个地步。
什么样的地步?就是随便找个雄性动物都能到床上去滚一遭的地步。
并非他自恋,而是以他这种条件,要找一个炮.友其实不难。条件越好的人,就越有选择的权利,就越能逃脱那种“非对方不可”的境况。
牛可清就是这种条件好的人。
他的长相清隽英俊,得体的谈吐举止则更为加分,像这样成熟而有魅力的人,不愁找不到一起“玩儿”的人。
他觉得古伊弗宁也是这样的,颜值身材都完美,全身上下每一处都是撩人的春.药。
这个圈子无一无靠,遍地飘零,像古伊弗宁这种条件的极品一,什么样的小零找不到。
所以牛可清不明白,为什么对方要使出浑身解数来勾引自己?更不明白的是,自己竟然会为对方的几句渣言渣语而心动。
何止是动,还是十级地震。
此时的路况很畅通,这车子却缓慢地行驶着,古伊弗宁不松不紧地踩着油门,时不时地侧头看牛可清一眼。
问是问了,可对方不答。
牛可清一声不吭地看着手机,表现得很淡定,似乎对他来说,手机比发.骚求欢的古医生要有吸引力多了。
这种无声的漠视比正面的拒绝更令人尴尬。
沉默了不知多久,古伊弗宁开始沉不住气,他尴尬极了,声音里带着些愠怒,“答不答应,你倒是给句准话啊。”
牛可清用手指托了托眼镜腿,依旧是没吭声。
古伊弗宁:“欸,听没听见我说话。”
牛可清:“别吵。”
古伊弗宁:“……”
又安静了几秒,牛可清头也不抬地说:“我在搜附近哪家酒店比较干净,我有洁癖,不喜欢在卫生条件差的地方做。”
古伊弗宁:“!”
这惊喜来得有点突然,轰得古医生呼吸一滞。所以,这是……答应了?
牛可清那话听着云淡风轻的,实际上,他紧捏着手机的指关节早已发白,盖在头发下的耳朵也已红得不像话了。
那颗没用的心啊,都快爆开了。
他端着副架子说:“医生多多少少都有些职业病,我不喜欢脏乱差的地方,野外那些更是我的雷区。我认为每次性.行为都应该在卫生条件合格的地方进行,这样才能降低患病的风险。”
牛可清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一通胡说八道之后,就是短暂的不言不语,然后又瞎说几句。
尴尬的感觉又来了。
除了沉默不语,就是语无伦次。
明明都不是第一次约.炮了,却搞得好像要准备去破处一样。
牛可清的脸烫到了极致,烫得脑子也热了,身体也热了,像放了一个火炉在他面前烘着。
古伊弗宁摁下他的手机,顺带在他冰凉细滑的手上抚了一下,“不用搜了,这地儿我熟。”
这位古医生就是一张活的酒店地图,凭借丰富的约.炮经历,能迅速在脑子里找出一处合对方心意的地方。
牛可清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操,你究竟约过多少次啊?!”
“数不过来了。”
“......”
古伊弗宁瞧着对方那复杂的眼神,以自己崇高的医德发誓,“你放心,我没病,干干净净,健康得你想要多少次,我就能给你多少次。”
牛可清沉吟片刻:“我现在反悔来得及吗?”
古伊弗宁微微笑:“来不及,除非你跳车。”
牛可清:“……”
两侧商铺的霓虹灯争相打开,闪烁出五颜六色的斑驳,如同一袭袭夺人眼球的幕布,徐徐拉开了这座城市刺激的夜生活。
古伊弗宁所驾驶的银色奥迪,发出刺耳而狂烈的轰鸣声,就在这座城市的街头急急拐了个弯,以飞快的速度朝着某家酒店疾驰而去。
留下一尾迷蒙的白烟。
谁又知道,下一幕上演的是怎样的激情。
第14章 斯文败类
“最大的仇敌,莫过于自己的情.欲。”
——伊朗谚语
直到被扒光了、像条鲶鱼一样被扔在酒店套房的大床上,牛可清还是没能明白:自己到底为什么要答应古伊弗宁来开房?
他在这段时间里一直规避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这若是开了个头,以后每天上班就会提心吊胆,进出小区也会提心吊胆,生怕转个身都能碰见自己的炮.友,然后一顿尴尬。
可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
这来都来了,脱也脱了,就像开始运作的豆浆机,疯狂搅动,一切都停不下来了。
二人之间就像有一条点燃的导火索,“呲喇呲喇”地迸溅着火花,满世界弥漫着情和欲的分子,无孔不入。
房间里的壁灯挂在雕花的墙壁上,映下令人目眩的晕黄暖光。牛可清愣愣地望着天花板,忽然有点蒙得找不着东西南北。
我是谁?
我在哪?
我要干什么?
噢,对了。
我,牛可清,要跟我的老同学,即我现在的同事,同时也是我的邻居,做i。
跟古伊弗宁上床啊……
这究竟是一场再普通不过的“运动”呢?还是一场情难自控的“博弈”呢?
牛可清这样想着,眸里目光涣散,仰着面,呆呆地愣着神。
很快,他空旷的视野里不再是一片白黄的天花板,而是被一张深邃的面孔取而代之,成为占领牛可清目光的主人。
“在想什么呢?”古伊弗宁见他魂不守舍的,提醒一般地敲了敲他的鼻尖。
他可不希望自己的“搭档”在还没做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分心走神,那之后的过程就会味同嚼蜡,枯燥乏味。
看着那双蓝眸子,牛可清撒不下谎,只能如实相告,“我后悔了,在想怎么逃跑。”
古伊弗宁双腿跨开,跪立在床中央,双膝之间是牛可清的腰腹处,仿佛一个禁锢的桎梏,将身下之人圈于自己的领地里。
“那你别浪费精力想了,逃不了的。”
古伊弗宁这话说得狠绝,牛可清这才意识到大难临头,于是脑子一冲,干巴巴道:“我没灌肠。”
古伊弗宁:“......”
为了保持住前一刻的气氛,古医生绷起脸来,死活憋住笑:“你想灌也可以,我还能帮你。毕竟本人是肛肠科的,很专业。”
牛可清一抓头皮:“你不是说你骨科的?!”
古伊弗宁歪头看他:“你不也骗我你是脑科的?”
这俩可都不是省油的灯,骗起人来脸不红心不跳,说话半真半假,骗得对方团团转,也被对方骗得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