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剑山河
顺着他视线一起朝那不起眼到好像是个偶然的小洞看了两眼,他还是有些没反应过来的问了声道:“这东西有什么问题吗?”
“不知道。”贺宇帆摇头:“不过你去看看剩下几个尸体下面有没有洞,就能确定它是不是问题所在了。”
桓承之了然的“哦”了一声。
正欲过去检查一下,这身还未起,就先被一道强劲的剑风冲到了面门。
侧身躲过之后,对方就像是单单试探一下似得,也一时没了下一步动作。
半晌,两人面前的那片环着屋子的树林里绕出两人。他们衣着看起来比刚刚那些普通家奴要华丽不少。
但奇怪的是,这两人从出现开始,目光只是往那些干枯的尸体上挪了一秒,就立刻转了过来,一直紧紧的锁在了贺宇帆的身上。
只是那目光中的含义虽是明显,却让人看着又尤为不解。
因为这个所谓的“含义”,似乎是一种近乎疯狂的恐惧……
贺宇帆有些疑惑。
桓承之却是抬头扫了这二人一眼,紧了紧手中短剑,微微摇头,低声说了一句道:“他们两人修为还凑合,但远不足以让我觉得恐惧。”
“也就是说让你心慌的另有其人了。”贺宇帆了然的点了点头,沉默片刻,也没去再思考那两人目光中的含义。只提着魔剑,上前一步,和桓承之摆出了一个“并肩作战”的姿势。
谁知这动作一出,就像是给对面儿那两人下了个死刑宣判一般,让他们身体一僵的同时,面上的恐惧一时间也加深了不少。
贺宇帆还纳闷儿这自己威慑力什么时候这么大了,那边儿二人就已经在对视一眼后,用一种慷慨赴死的姿态,拼尽全力,提剑朝贺宇帆攻了过来。
桓承之见状有些不解,但还是在第一时间侧身拦过。在兵刃交接的同时,一边尽力拦着那两个还欲和贺宇帆交手的青年,一边忍不住朝贺宇帆问道:“他们为什么就打你?”
“我哪知道?可能是因为我比较帅吧。”
贺宇帆随口应着,双眼紧紧锁在那两人身上。
也不知是因为恐惧或是什么,他总觉得那二人明明在和桓承之战斗,但身子却抖的似乎随时都打算扭头跑了。
眉头微微在当中拧了两下,贺宇帆深吸一口气,还是从乾坤袋里摸出了法宝,打算像往常一样继续给桓承之打个辅助。
可是让两人都怎么也没想到的是,他这还没来得及摇个铃铛,那两人中的一个就猛的撤了身子,双腿一弯跪地朝贺宇帆高声哭喊道:“上仙饶命啊!”
这动作太猛,也太过出人预料,不只是贺宇帆,就连跟他一同出来迎敌的那人也跟着动作一顿。
下一秒,桓承之的短剑也搭上了那人的脖颈。眉头一皱,伴随着眼中红光一闪,还没等他说句什么,那人也跟着一同“噗通”的跪倒在了地上,一边用力磕头,一边跟着前面儿那人一同嚎道:“上仙饶命,我们只是家仆而已,不管张家之前做了什么都和我们无关,我们真的……”
“你等会儿再嚎,我问你几个问题。”
桓承之被两人哭的有些不知如何是好,贺宇帆则是按了按额角,直接上前一步,低头看向最先跪倒的那人,一边指了指桓承之道:“你们修为不低,所以应该也能感受得到,这家伙修为比我高的不止一个等级,你们要求饶也应当是对着他才是,为什么死盯着我呢?”
“这……”
那两人闻言有些犹豫,对视一眼之后,还是最先开口的那人又低了头,深吸一口气道:“因为我们来之前师爷就说了,您才是最危险的那个。说您一人在长月门把凝虚道长打成了一滩血水。还有……”
贺宇帆嘴角一抽:“还有?”
“对。”那人点头:“还有您的事迹我们也有所耳闻,天机门最年轻的长老,控制鬼兵杀了前任掌门和几大长老,还有之前的李家,王家。现在府里上下都在传说你们是来给万灵仙地报仇的,但是上仙您相信我,我才刚刚加入张家不到两年,完全没有参与过和万灵仙地有关的任何事情啊!”
他说的认真,那身子筛糠似的抖着,眉眼间也写满了恐惧。
而此时仍被桓承之的剑抵着的那人,则是急的眼泪都彪了出来,除了一个劲儿的喊着“与他无关”“饶命”之类的话外,一时间甚至是连别的措辞都想不出了。
贺宇帆被他说的有些纠结,目光对向桓承之那边儿,后者却明显也有些不知这剑是该落不落了。
两人相顾沉默一秒。
不等贺宇帆再开口说句什么,那两个跪在地上的人几乎同时声音一顿。下一秒,又皆是双眼瞪大,一脸不可思议的盯着贺宇帆看了片刻,喉咙里“咯咯”的响了两声,话未出口,反是嘴角淌血,接连的“咚、咚”两声栽倒在了地上。
这状况太过出人预料,直接让贺宇帆吓得接连退后两步,被桓承之一把抓住,才没能丢人的一屁股瘫坐在地。
可让两人怎么也没想到的是,这还仅仅只是个开头而已——
贺宇帆这边儿还没站稳身子,那边儿两人的尸体就在他们的注视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了下去。甚至还不出五息的功夫,就已经干枯的和之前那波尸体没什么两样了。
贺宇帆下意识扯了扯桓承之的袖子。
后者嘴唇紧抿,伸手安慰的在他手背上轻轻拍了两下,喉结一滚,却怎么也没想出一句能作为安慰的话来。
好在贺宇帆似乎也没指望他能说点儿什么,只沉默片刻,便深呼吸了两下,在脸颊上轻轻拍了拍,一边向那两具尸体走了过去。
桓承之这次没有阻止他的动作。
只在后面儿帮他认真的观察着周围的情况,等贺宇帆把尸体掀开,将下面的土地露出时,才跟着他一同低头,将视线锁上了那两个和预料中一模一样的圆洞上。
“应该是虫子没错。”
贺宇帆仗着自家儿子承诺他不会受伤,此时也便是一如既往的肥了胆子,伸手在洞上比划了两下,朝桓承之道:“不过我总觉得,这个洞看着好像是有点儿奇怪。”
桓承之没有直接应声。
左右看看,确定周围没什么能直接感受到的气息了,才低身过去,蹲在贺宇帆身侧,又仔细看了看那圆洞。
随即也不用贺宇帆去解释什么,他便了然的“哦”了声道:“你是说这洞是从这边儿打开的,不是那虫子从远处过来,破土而出的?”
“没错。”
贺宇帆点头道:“我原本以为,是远处他们的头头儿看这边儿他俩投降,不高兴了就让虫子过来弄死他们。可现在看来,这虫子怕是从一早就已经落在他们身上了。”
桓承之嗯了一声,心底的那种奇怪的恐惧感似乎又涌上了不少。
他定了定神,还是努力将那预感归咎为了错觉,才继续应道:“其实这也不是什么想不到的事儿,如果那虫子能从地上钻出来再将人吸干,他们也用不着在这儿大费周章的吸同伴。直接对咱们出手,不是简单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