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剑山河
虽说这环境似乎有点儿不适,但扭头看看那主屋里也没什么动静,于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贺宇帆还是点了点头,示意念魂长话短说,把事情大概讲一下吧。
和贺宇帆想象中的略有不同,现在屋里的这个厉鬼并不是什么披头散发长獠牙红指甲的女鬼,反而是一个生前被称光明磊落一身正气的男人。
“这人活着的时候也见过几次,不过那时候他应该也看不见我。”
念魂说:“其实要说的话,这人活的也是也挺传奇的。生于至阴之时,反倒还活的比大多数人都有阳刚之气。要不是后来发生那事儿,我还真以为那传言是开玩笑了。”
贺宇帆皱眉,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眼中多了些欲言又止的味道。不过顿了顿,他还是点头道:“你继续说,什么事儿?”
“英雄难过美人关呗。”念魂摊手,略带可惜道:“听说他早年从军,还立过不少战功。不过后来战事平稳了,他就卸甲归田,来番临这儿开了个武馆。平时见义勇为的事儿没少做,结果有一次帮忙去山里剿匪回来,他身边儿就多了个女人。”
“那女的喜好一身红衣,从头到脚都是一片通红,人长得也妖艳的过分,城里人都说有问题,但他就像是着了魔似得,别说时时刻刻守着那女人了,反而还因为那女人,跟周围的几家铺子发生了不少冲突。”
说着,念魂叹了口气,又微微摇头道:“那女人我也见过,不过可能是我修为太差。我只能感觉到不对,但具体哪里不对,我就说不清了。”
贺宇帆点点头。
听到这里,他眼中的那点儿犹豫也终于彻底被了然所取代了。
不需要念魂继续说下去,他便清了嗓子跟着道:“后来不出一月,他就和那女人完婚了。但是新婚之夜他惨死新房,被人发现的时候那女的不见了,他浑身的血像是被吸干了一样,整个人只剩下骨头和干瘪的皮肉了。”
念魂一愣,不过只下一秒,便习惯了似得淡定点头道:“那女的到现在也没找到,不过从那之后这宅子就开始闹鬼,然后市井传说,他是因为命格的问题被人当什么邪术材料了。虽说我也好奇,但终究惹着厉鬼不是什么好事儿,所以其实这么些年,我也是今天才第一次踏进这里。”
贺宇帆皱眉:“那女的应该也只是个傀儡。”
“没错。”桓承之在一旁接道:“我刚进去的时候就发现了,那屋里的摆设布置分明是在养鬼炼魂。这种功法极阴,如果是女性施法,被反噬的可能会很大。所以她背后应该还有个男人才对。”
贺宇帆长叹总结:“鬼修炼魂。”
他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刚刚在他和那出版社社长聊这剧情的时候,对方的表情那么一言难尽了。
不小心把几年前番临城的大案写出来了吗……
贺宇帆挠头。
看来在安家之前,怕是又有的忙了。
第65章
话题到此, 事情差不多了也算解清楚了。现在再说去直接除灵的话, 就算念魂不阻止, 贺宇帆也狠不下心了。
所以犹豫片刻, 他终究还是叹了口气, 抬手抹了下脸后看向桓承之道:“你刚刚看见里面那个鬼了吗?”
桓承之摇头:“放了点儿血让他冷静一下老实点儿而已。至于他具体躲哪儿了, 找起来有点儿麻烦”
贺宇帆:“……”
意思就是如果贸然进屋, 很可能会猝不及防见到一张干尸脸是吗?
贺宇帆心头一紧。
刚打算向前的动作一顿, 已经抬起的脚也被重新收回了原地。
一旁念魂看到他动作尚有不解,桓承之则是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大笑两声道:“你放心, 他就算长得丑点儿, 也绝对是伤不到你的。”
可他伤的到我的精神。
贺宇帆在心里应着,口中挣扎道:“我能等你把他控制好了再进去吗?”
“怕是不能。”桓承之无情的实话实说道:“我刚刚进门给他的那个下马威确实是有点儿太厉害了, 如果只有我进去,他就算再蠢,也不会直接露面了。”
可是让他进去,就等于是强行多了个拖后腿的啊……
贺宇帆撇嘴。
然而事已至此, 现在说这话也没什么意义了。
于是只沉默片刻, 他便深吸一口气,又抬手在脸上狠搓了两下, 才打头朝主屋中边走边道:“走吧, 我去跟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一下,能成的话咱们也别打了。”
桓承之含笑不语,却在他行至门口时突然伸手, 扯着人脖领子把他拉回了自己身后。
贺宇帆有点儿不解。
倒是也没等他发问,错身而过的瞬间,就听桓承之柔声笑道:“想法很好,但那是厉鬼。能不能成功不说,他怕是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
贺宇帆一愣:“那……”
“你跟在我身边就行了,等那狗把他控制住了,你再去想想办法能不能把他说醒。如果不行,就只能让他魂飞魄散了。”
念魂用那种丝毫不亚于桓承之的温柔嗓音在他耳边补充了一句,又像是在担心他会害怕似得,抬手在贺宇帆肩上轻轻拍了两下。
后者抿唇不语,犹豫两秒,还是回以对方了一个浅淡的微笑。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便跟着桓承之跨进了房中。
在进门的瞬间,之前感受过一次的那种刺骨寒气再次扑面而来。
不过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桓承之之前滴下去的血见了效,这次就算是念魂不挡,贺宇帆也没觉得有什么撑不住的意思。
因为时刻担心自己会跟那个干尸男鬼来个“深情对视”,使得贺宇帆从进门开始,就不由自主的扫视起了周围的一切。
就像那个中年男人之前介绍的那样,这屋子里虽说是暗的不行,但仔细看过去,家具摆设还确实是挺全。
大门进入之后是客厅,里面除了一张红木方桌和四把椅子,还有一个物品架上摆满了各种不知真假的玉器装饰。
墙角摆了四个相同的瓷质花盆,只是里面草木,也早在长时间的干枯中化为飞灰,花盆也和屋里的其他装饰相同,已经被过厚的灰尘埋的将要看不出原色了。
随着视线的挪动,贺宇帆又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一边揉着鼻子道:“他不在这里啊?”
“还在。”桓承之面色不变:“这屋里阴气没散太多,他应当是还未离开。我去左边儿那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