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顾轻野
一路上,不是没有人发现这边的状况,小山镇的人质朴,怎么可能想到遇会上了劫匪,天光白日的在大庭广众之下把人直接抗走了呢!
“咦?叶美人怎么?”对面一个修车铺里,一个轻浮的小青年停止了修理摩托车,张望了一阵,好奇地问。
“不知道啊,”一个在修车铺搭棚下乘凉的中年妇女也好奇地看了几眼,猜测道,“小叶会不会是被蛇咬了?你没听到他喊救命呐?”小山镇的鼠蛇虫蚂很多,防不胜防,镇里的人常常走在长势很好的草丛里,或者从花墙下走过,就会无缘无故地被窜出来的毒蛇咬上一口,这个时节天气热,毒蛇活动频繁,最近被蛇咬了的人已经不仅仅只有一两个了。
“啊!那得找镇东头的老张啊,他家的传下来的蛇毒药包治百蛇!”一个也在乘凉的妇人来了精神,一边煽着蒲扇,一边搭话了,“可我怎么看那个人扛着他直奔镇南方向啊?”
“你说的老张啊!嗨!现在的小年轻怎么还信他的那一套的,都上医院去打针哩!”先前的那个中年妇人张口就举了一例,说谁谁谁家的哪个人多久前被蛇咬了,送去镇东头的老张家医治,差点被老张治死了云云……
修车铺里一时议论纷纷了,只有那个轻浮的小年轻还怅然若失地看着叶美人消失的方向,看了很久,直到来修车的人不耐烦了,喊了他几句,才把他惊醒过来。
第74章 sex museum
从领事馆到教堂, 再从教堂到警察局,最后有首相亲卫队马车亲自接送回到了暂住的酒店, 聂长生觉得今天过得有点跌宕起伏。
登记婚事,举办婚礼, 再因为寻衅滋事去了警察局, 再惊动了一国首相给予了宽厚的待遇, 一个人的一生中, 能在一天内经历这么多的大事情,也够回忆一辈子的了。
只是在聂长生看来,当前最要紧的,还是要让睡在枕边的合法伴侣知晓自己并不是遇事慌乱毫无主见的人, 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应对任何突发事件。
聂长生以为经此一事,庄凌霄会立即订航班离开荷兰的, 毕竟林奇来者不善, 敌暗我明的情况下,最明智的做法就是更换地方。
偏偏庄凌霄不按常理出牌,他不仅没有立即订航班撤离荷兰,反而连暂住的酒店也没有换, 白天还很大方地拉开了窗帘, 生怕别人看不见房间内的他们在做什么似的。
然而荷兰虽然是个对性极度开放的国家,但不等于这里的居民乐于将自己的私生活毫无芥蒂地展现在别人的眼前, 所以每家酒店的落地窗都安装了单向透视玻璃,况且他们入住的又是顶级酒店,安全措施比普通的酒店还要更完善, 除非临街那边监视他们的仪器是最新科技研制的红外线感应器,否则什么也看不见。
不过庄凌霄从来不是一个能容忍强敌在眼前耀武扬威而一点反击都没有的人,这个国度虽然不好大张旗鼓地进行报复,但早在林奇亮出獠牙时,庄凌霄已经部署了人手潜伏到了纽约那边,纽约那个城市犯罪率这么高,公民合法持枪还被写进了宪法里的,要是哪个愣头青耍个枪走了火,不小心误杀了个人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只要林奇掉以轻心,庄凌霄就能听到好消息。
而这些暗黑手段,庄凌霄以为只要他不说破的话,聂长生终其一生都不会知道这些内幕与残酷,就算先前为了护聂长生周全,他不惜跟家族断绝了关系,落个断情决意的恶名,为了能在茫茫大海中将聂长生寻回来,他不惜与虎谋皮,周旋在政府地方、武装、战乱份子三方势力之中,帮助那个危机四伏的国家创建一支海上军舰,最后又为了不让聂长生卷入与林奇的殊死搏斗中,他还将聂长生囚系在一个落后僻远的小国里,阻绝所有的文明通讯……
在他的认知里,聂长生的世界最好只能被他一个人占据,任何人想要瓜分一席之地都没有商量的余地!
而此刻聂长生的眼里心中,确实只被庄凌霄霸占。
也不知道男人是怎么搞的,只是去洗了个澡就把原本包扎得非常妥当的手伤弄得惨不忍睹,还理直气壮地把罪名推给那些看起来一点都不靠谱的医生,说他们是披着顶级骨科医生的头衔,实则不过是个彻头彻尾的庸医,毫无医术可言,更别提什么医德了。
聂长生只好替他重新包扎手伤,他工作的时候从来都是神情肃穆,一丝不苟的,此刻也一样,上药、包扎、加固铝板,动作行云流水,极其娴熟,这有赖于前些时日庄凌霄的手伤就是他一手包办,只是那时候的庄凌霄配合度很高,正正经经地坐着,只管伸着手任由聂长生处理伤势,哪像现在这样不时对他毛手毛脚,还伴有言语挑逗,一点也没把二次折伤这么严重的伤势放在心上。
“聂长生,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干什么吗?”庄凌霄目光灼灼的盯着他,左手爬上他的肩膀,施力将他拉近。
即便是低垂着头,聂长生还是能感受到聂长生投注在身上的灼热视线,他眉睫轻颤,低声问:“干什么?”
“你!”喑哑的嗓音像镀了一层罂粟,让尝过它味道的人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身体因他毫不掩饰的言语而颤抖起来,记忆里的一帧帧狂猛而深入的片段闪过脑海,聂长生横了他一眼,偏偏他的眉角眼梢里含着荡漾的春情,更让庄凌霄难以把控。
庄凌霄没有告诉枕边人,每次只要看到他或羞恼或无奈地低下头,想要拥抱他的念头就会在心底无限的滋生,像此刻这样,庄凌霄附过身,滚烫的唇落在聂长生的耳垂里轻咬慢啃起来。
“再乱来,是想废了自己的手吗!”或许是带了怒意,聂长生一把推开他,敲了敲他手上的铝板,郑重地警告道。
“手废了的话,也没有什么打紧,反正师哥又不会嫌弃我。”庄凌霄拉住他的手,盯着他的眼认真地道,“聂长生,你要是敢不要我,我就把你绑起来!”
聂长生看了看他放那根锁链的保险柜,脸上露出无奈的神色:“庄凌霄,我们已经结婚了!”这样的关系,还不能抚平他内心的忐忑与不安吗?
庄凌霄突然郑重点了点头,似乎对他的话非常认同:“结婚了!所以古人说的食色性,也要一件不落地做好!”
为了证明古人的话是亘古明理,庄凌霄兴致盎然地挪过一旁的手提电脑,开机,在纷杂的文件夹里点开一个标了“食色性”三个字的文档,里面竟然全是影片资源!
“看看他们,不是很快乐,很痴迷吗?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庄凌霄一边配合影片男女主角的运动,一边点评他们的演技。
当然了,这种戏码也没有什么演技可言。
“你给我适可而止!”聂长生脸色发愠的从电脑屏幕里移开眼睛,睇了庄凌霄一眼,心里升起一丝无力感,怎么这个人,做什么事情都会想到那方面了呢!明明他们同居时,他还没这么张扬的……
“婚都结了,你让我怎么适可而止?”庄凌霄唇边勾起一丝坏笑,抓住他的手没有松开的意思,两人陷入拉锯赛时,庄凌霄恶意的又在聂长生红润的耳垂下轻轻啮咬了一口,刻意将压低的嗓音送入他的耳中,从前的聂长生顾虑太多,脸皮太薄,同居还要订下几十则条条框框的契约束缚彼此,这又不许,那又不行的,虽然所订的契约最终还是变成了一纸空文,可到底让他很是不爽了一阵子,现在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耍流氓了,他怎么可能会“适可而止”呢!
聂长生推诿的手因他的话而顿了顿,怔愣着将脸稍稍别开了一点,脑海里闪过了这人为了自己所付出的一切,眼瞳里的情意渐渐聚拢起来,这无疑助长了庄凌霄已经膨胀了的性需求,他眼神一敛,气息逐渐不稳,霍地站了起来,哑声对还在失怔的聂长生道:“从现在开始,你就要对我的‘性福’负责任了,师哥!”
话落时,失怔的聂长生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等他回过神来时,人已被一股蛮力推倒在了特大的沙发上。
手机震动声适时地响起,聂长生反应灵敏地抓住矮桌上的手机丢给缓慢朝他逼近的庄凌霄,人迅速地逃离危险的境地。
庄凌霄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满腔旖念一敛,眉头一皱,嗯了接听键,语气不善地“喂”了一声。
当然,最后的聂长生很是没能逃过他的掌心。
一夜春情铺满了套房的每一个角落,新婚的夫夫有足够的时间将旖旎的洞房花烛夜里高涨的火焰蔓延到下半夜。
第二天中午,守在酒店大厅正中央来回不停踱步看手表的经理终于看到了入住他们酒店的尊贵客人从VIP电梯里走出,他心中大喜,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快步迎上前,恭声说道:“先生,您是要外出吧,亲卫队的队长已经在门口等候您多时了……”
经理说的是英语,跟着庄凌霄一同从电梯出来的聂长生也听懂了他的话,脚步当下顿了顿,透过玻璃往外一望,不由睁大了眼睛,酒店门口外果然停了一辆十分耀眼奢华的马车,明晃晃的阳光直晒之下,竟然还泛着金色的光芒,将透明的玻璃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而马车的左右列队站着两排衣着鲜艳队服的士兵,那就是这个国度鼎鼎有名的首相阁下的亲卫队了,他们挺拔地站在马车旁,吸引了街边无数双好奇的视线,不明真相的游客们以为遇上了什么节日,纷纷掏出手机拍照,一些本地人却认得出这是只有在隆重节日里只有皇家贵族才有资格乘坐的黄金马车,以为是哪个王子公主入住了这家酒店,心里一边犯嘀咕,一边向酒店的工作人员打听消息。
庄凌霄扫了一眼酒店外的站得笔直的亲卫队,微微皱着眉,凌生集团的生意还没做到荷兰,而首相大人竟然会这么大张旗鼓地礼待他,显然看的还是他背后的那个家族势力。如果换做从前,他还是庄家大族的长子嫡孙,得到这么隆重的礼待还能心安理得,可现在他已经脱离了家族的庇护,再享受庄家大族的影响力所带来的优待就显得太厚脸皮了。
虽然庄凌霄在床事上确实很厚脸皮,可面对那个冷漠无情的家族,他心志无比的坚定,不想再跟它有任何的瓜葛,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我们不需要!”庄凌霄冷声回答,转身拉着聂长生的手径直折返电梯,那位殷勤的经理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张了张嘴,还没组织好话呢,电梯缓缓阖上,指示灯显示的是二楼。
二楼餐厅做的是早晚间对外供应的茶点生意,现在是大中午,二楼已经过了早茶的供应时间,而晚茶还太早,经理心下纳闷,他九点多的时候还亲自把早点送到贵客的套房门口的,应门的正是庄凌霄,板着脸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经理当时吓得差点瘫倒在地,等心情好不容易平复下来了,又接到了亲卫队队长的电话,这可是一国精锐部队的顶尖人物啊!这通电话再度把这个可怜的经理吓得惶恐不安起来,左等右等,没等来贵客下楼,倒是先等来了亲卫队,好在亲卫队的队长没有让他再去打搅贵客,否则,经理觉得自己可能因为心脏休克而被送进医院了。
可是现在贵客下楼来了,偏偏不领亲卫队队长的情,宁愿去二楼点餐,也不愿坐上黄金马车跟皇家贵族共进午餐,这可怎么办啊!
这位经理这辈子就没这么彷徨无助过,一则怕亲卫队队长在众目睽睽下落了面子会找自己算账,一则怕自己追上去拉住贵客又讨了贵客的嫌,实在不知该怎么做才好。
不过这位经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这种一掷千金的贵客,就算是饿了,也不会跑到人多吵杂的普通餐厅就餐,他们直奔二楼,肯定是知道二楼的餐厅还有个侧门供客人进出的。
从侧门出来的两个人顺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庄凌霄用荷兰语报了一个地址,司机从酒店正门驶过时,也见到了堵在酒店门外的亲卫队和马车,嘴里爆出了惊讶的叫嚷声:“黄金马车!天啊!我没看错吧!”急忙把看到的实况用对讲机分享给别的出租车司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