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米粒儿艾
乔语警惕又诧异地看向他,佯装不解:“劝病患放弃自丿杀是我的工作,谈不上做不做好人吧?”
孟溪轻拍乔语肩膀,没戳破医院里发生的事情,顺势岔开话题:“既然这样,那个人就拜托乔医生照顾了。”
光一个林泽就疯的够让人头疼的了,偏偏还有一个难缠的孟溪。再加上萧弋云时不时闹自杀,还有李乐也绝不会放手。
乔语望天无语,觉得自己倒了血霉才会搅和进这件事里,还特么堪比双面间谍。
他吐出一口烟圈,满脸惆怅地看着越来越浓重的乌云,感慨道:“要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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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做完一场手术,眼睛算是保住了,视力却有所损伤。但万幸的是,做好理疗还有恢复的可能性。
李乐没想到林泽敢做到这一步,对小王的愧疚以及对萧弋云的担心搅在一起,把脑袋搅和成一团乱麻。
李苔鼓起勇气对他说:“哥,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情。”
李乐揉着眉头说:“讲。”
“送小王来医院的人,是林泽的助理,他让我送一句话给你。”李苔犹豫半天,又嘱咐,“你还在生病,无论听到什么都别激动。”
他越是这样,李乐越着急:“不想急死我的话,就别拖拖拉拉的。”
李苔告诉他:“那个孟助理的意思,是让你不要再闹事……要为萧老师多想想。”
李乐一激动,肋骨上又传来钻心的痛感:“这帮畜生!”
“好端端的,又在骂谁?”
萧景姗正好走进病房,迎头就听见儿子爆粗口。
为了掩盖秘密,李苔赶忙活跃气氛:“哟,是母上大人来了呀——”
李乐也勉强挤出笑脸演戏:“海苔,快赐座。”
萧景姗给他们一人送一记白眼:“少给我油嘴滑舌的。”
顿时,兄弟俩没了气势,一个躺在病床上病恹恹的,一个试图减少存在感迅速溜出门。
然而,亲妈并不准备放过他们:“最近是怎么回事,谁给我解释解释?”
“这个嘛……”李苔咧嘴一笑,把问题抛给亲哥,“乐乐,你是当事人,你来说!”
李乐对他卖哥哥的行为表示一万个mmp:“没什么,就是我被车撞了,我的助理也撞车了……”
萧景姗沉下脸问:“还准备瞒到什么时候?”
李乐矢口否认:“没有……”
萧景姗打断儿子的话:“告诉我,这两件事和萧老师有多少关系?”
李乐佯装不解:“妈,你在说什么呢?海苔,你知道吗?”
李苔满脸茫然,一唱一和:“我也不太明白咱妈的意思。”
萧景姗点开手机邮箱,调出一份资料亮在兄弟二人眼前:“这是你找经纪人查到的资料,萧弋云的简历。”
李乐咬牙切齿:“桐哥这个叛徒。”
“他也是为你好。”萧景姗又说,“你知不知道,S.A.T是林泽旗下的一家上市公司。萧弋云曾经与该公司有过经纪约,也就意味着他们早就认识。”
李乐不以为然,反问:“认识又怎么样?”
“你这个糊涂虫!”
“林泽是谁?B.O.C的董事,林氏的独子,他怎么会注意到一个不出名的舞蹈演员?”
萧景姗看多了圈里的事情,想想都觉得后怕。
“无非两种原因,一是萧弋云用特殊手段爬上去——”
“他不是这种人!”
李乐打断妈妈的话,敢用一切为萧弋云做担保。
“还有另一种可能性,从一开始,林泽就抱着特殊目的把萧弋云签进了S.A.T。”
“小演员靠特殊手段上位屡见不鲜,但论能爬到林泽身边,可能性微乎其微。”
“所以,我更倾向于第二种可能性。”
萧景姗并没有被表象所迷惑,在理性分析后,得出最接近真相的结论。
在亲妈的帮助下,李乐终于平静下来:“妈,谢谢你相信我们。”
萧景姗拍拍儿子手背,暖心至极:“傻小子,我不光信你,也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李苔站在一旁露出笑脸,总算放心:“咱妈的眼光最好看,是不是,老哥?”
李乐也跟着吹彩虹屁:“对对对,老妈一级棒。”
说笑之后,萧景姗言归正传:“乐乐,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
李乐笑容渐散,认真地告诉他们:“等我出院,一定要把弋云找回来,我不会放弃的。”
其实萧景姗早就猜到答案:“我不拦你,但林泽不好对付啊。等这件事结束,你和萧老师一起去国外,北欧那一片都还不错,去芬兰找你大舅住一段时间也可以。”
李乐明白,如果这么一走,他的事业就算夭折在半路了。但为了萧弋云,他放得下这些:“先出去一段时间避避风头,也好。”
“你也要小心林泽。”李乐又反过来同嘱咐亲妈嘱咐,“他很可能攻击你的公司。”
“的确得注意。”萧景姗想了想,又不禁嘲讽林泽,“那位林总有闲心攻击我的小公司,可真谈得上纡尊降贵呢。”
李乐心里不好受,自觉愧疚:“他在酒会上给大伯泼脏水……我最怕的就是,因为我的任性连累你们遭殃。”
萧景姗安慰儿子:“你放心,我们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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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弋云揭开纱布,就看见自己在林泽手臂上烙下的“杰作”。
说起来真是讽刺,他竟在为林泽换药。用药棉擦去血迹,用双氧水清洗伤口,然后上药、包扎。
他的动作称得上轻柔,整个人都沐在暖色的灯光下,显得静谧又温和。
林泽不忍心打破现在的氛围:“我喜欢这样的你。”
萧弋云没有理睬,手上工作不停。他只是顺应现实,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保护他人,并没有多余的感情。
林泽也不生气,单手搭上萧弋云手臂:“好好留在我身边吧。”
萧弋云起身,不吱一声地离去。
林泽对着他的背影说:“那个司机的眼睛没有问题,后续修复手术很成功。”
萧弋云一愣,驻足回身:“真的?”
林泽摊手:“我没有必要骗你。”
听闻好消息,萧弋云心里安慰不少,一时百感交集。
林泽走到跟前,将刚包扎完的手臂伸过去——衬衣的袖子还卷在臂弯。
萧弋云旋即明白过来,顺从地为林泽放下袖子,扣上袖口。
林泽很满意他的表现:“如果你一直这么听话,我心情好的时候,会告诉你一些外面的事情。”
萧弋云手指轻颤,本能地微微撇开脸。
实在太荒诞了,他终归还是沉沦在了噩梦里,再也无法逃脱。
晚饭后,乔语再一次见到萧弋云。
林泽似乎还有仅存的那么一丁点良心,留下了心理医生。又或许,他是担心藏品自杀、自残,失去原有的价值。
乔语见到萧弋云时,难免愧疚:“对不起,没能帮到你。”
萧弋云意有所指地看向书房某处,把乔语的话圆回来:“心理问题本就很难治疗,为什么要道歉呢?”
乔语差点惊出冷汗,一边在文件夹里的纸张上写字,边嘴上问:“最近几天嗜睡和头晕的症状有没有缓解?”
萧弋云回答:“都有所好转。”
“这是好现象。”乔语一边点头,一边把纸条给他看,为了骗过摄像头,还不忘补充一句,“你看这个药品名称,在找上我之前吃过吗?”
萧弋云垂眼看字,只见纸上写着一句话——有没有话带给李乐?
萧弋云摇摇头,把纸张推回去,一语双关:“没有。”
乔语不着痕迹地叹气:“既然没有,我给你开新药。”
谁都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如果屈从、退让能让大家都好过,也许算得上不错的选择吧?然而乔语知道,萧弋云并没有真正低头,他只是用另一只方式抵抗林泽对他的侵袭而已。
2小时后,书房门扉准时被人敲响,萧弋云同乔语告别。回到卧室时,今晚的药片已经准备好,粉的白的好几颗,也叫不上几种名字。
萧弋云一口气全都吞下去,丝毫不在意成分与剂量。现在他的,是在自暴自弃地顺应现实。
自从发生过吞服半瓶安眠药的事情,药片都锁在专门的箱子里,会有人按医嘱配好送过来。
一切都不用萧弋云操心,他只要学会安静地留在林泽身边就好。
药片里有少量安定的成分,没多久,萧弋云就开始犯困。就在即将入睡时,他听到一阵熟悉的笑声。
萧弋云不禁蹙眉,不太灵光的脑袋缓慢地运转起来——
林泽喜静,没有特殊情况,绝不会在10点之后放客人进家门。
而且,刚才的笑声太过熟悉,似乎是某个女孩的声音,清脆又娇憨。
今晚的情况实在不对劲。
萧弋云撑墙走出门,走向会客室。
陶思思刚从国外避风头回来,才下飞机就由林总的私人助理亲自接到别墅见面。能得到这样的待遇,任谁都会受宠若惊。
因而,她一进门就笑着寒暄,热情极了,仿佛将之前吃过的亏都抛在脑后。
陶思思向来喜欢被异性殷勤款待,尤其是林泽这样身份不凡、英俊多金的富豪。再说了,大半夜被人家接进别墅,想想都知道什么意思。
别看她年纪小,但心思比谁都大。
“林总,多谢您的栽培。”
陶思思同林泽碰杯,轻啜饮进一小口红酒。
她本是直勾勾地看着林泽,又在眸光相触时垂眼,睫毛不住忽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