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锦重
“王爷救命。”熙侧妃梨花带雨的跪下,并没有失了礼仪。
容离扶她起来,揽入自己怀中,为她轻轻擦拭眼泪:“怎么了,谁敢欺负本王的熙儿啊?”
熙侧妃见王爷待她如以前一样好,行为举止才稍稍放开。这一年来,王爷几乎没去看过他几次,更别提留宿。不只她那里,其他人也没能得到王爷雨露。她不由信了王爷的话,是因为初入朝堂,事情繁多,身体吃不消所致。
“王爷,妾身的膳食出了问题,竟被人下了毒呢。”
容离道:“哦?膳食何在,拿来与本王瞧瞧?”
“呈上来。”熙侧妃一声令下,马上有小厮抬着头小猪进来。那小猪没死,只是躺在地上站不起来。有毒的泔水自然是不能拿过来污了王爷的眼。
“猪不比人,小毒即可放倒。还好早日发现了,否则过个几日,怕是倒在您面前的就是妾身了。”熙侧妃说的柔弱可怜,转头唤下人的时候声音却是提了一度:“传御医。”
李御医是新进王府的,前几位御医都被容离打发回宫了。那其中,大半都是王妃的人。比如夏安在飘香院那时,为容离验“无毒”的王御医。
“这毒毒性不大,但长期服用可使人渐渐丧失行动能力。”李御医检查完病猪之后答道。
熙侧妃的脸色霎时白了一分,长长的指甲掐入掌心。好狠,王妃,看来是不得不除掉你了。
容离瞧了一眼熙侧妃,唇角不可察觉的勾了勾,对李御医道:“快去看看侧妃,她中毒可深。”
李御医给熙侧妃把了把脉,又看了看舌苔,回禀道:“娘娘并无明显中毒迹象。但此毒若服用的少,是查不出来的,下官开个去毒的方子,娘娘吃两日,便可肃清身体余毒。”
“请王爷为妾身做主。”熙侧妃一跪,带进屋里的下人们也得跟着跪下。
容离望着伏在他面前的众人,向屏风处笑了笑。屏风后面,夏安坐在炭盆前,吃着玫瑰露,一边看书,一边听动静。
容离提出让王妃主持此事,毕竟王妃才是王府的当家主母,内院的事,确实也该王妃管理。但是熙侧妃哭着求王爷派个外院的人查案,以示公道。于是,容离顺水推舟,选了何庆城作为此事的负责人。
第98章
红色银绣的小棉袄,穿在身材短小的容放身上,只露出了短短一段的小圆腿,底下是金线绣的虎头鞋。容放愣头愣脑的,瞪着双大眼睛,黑眸跟着夏安的身影转来转去。
“帽子别忘了带?”孝仁皇后想了想,终是放心不下,又派了两个平时伺候容放的嬷嬷跟着一起去。
夏安心里算了算,一架马车怕是装不下了。回到方府又该怎么安置这群人,本来只是说让他抱走容放,结果到最后生生多出了三个婆子和四个护卫。至于潜伏的数名暗卫,他们就不必夏安操心了。
“夏安,好好照顾小少爷,若是有什么差池,小心你的脑袋。”孝仁皇后凉凉地嘱咐夏安。
夏安心道:那就别让我带小少爷去啊。
“奴才知道了,不会让小少爷受委屈的。”夏安低头答道。
容离刚从宫里赶回来,一进门就听见二人的对话,上前揽过夏安,笑道:“母后说什么呢,什么小少爷不小少爷的。放儿也是夏安的儿子,若论起尊卑来,自然是父辈为尊长。”
夏安拿手肘捅了捅容离。孝仁皇后现在对他已是很不错了,急功近利可讨不得什么好。
“宫里出了什么事,怎么大半夜的就赶过去了?”孝仁皇后让夏安抱着容放,其他人都被撵了出去。
容离吃了口热茶,围着炭盆坐下:“二哥跟十五弟吵起来了,昨晚二哥在父皇宫前跪了一夜,定要让父皇给他主持公道呢。”
“你父皇怎么说?”孝仁皇后把炭盆从夏安这边往容离那边推了推。
容离顺手就给推了回去:“父皇气的不行,太医院的御医都调过去了,咱们府院,御医都没过去,京城的公侯家里的御医都进宫了。”
夏安看孝仁皇后的脸色突然变得不好,又急急地将炭盆推到容离那边去。他哄着怀里的容放睡觉,拿手一下一下地拍容放的后背。容离回来了,也就不着急走了。
“那你回来做什么,有信派个人报给我不就成了,赶快回宫守着你父皇。”孝仁皇后难得地对容离黑了脸:“对了,你府里不是养着个老神医么,还不快请进宫给你父皇瞧瞧病。”
“母后,你怎么也乱了阵脚。我往宫里送御医可以,送一个自己找来的所谓神医,不是给别人拿我开刀的机会么?”容离伸出手指逗了逗快要睡着的小孩,容放抓住送上门来的手指,放进嘴中含着,还嘻嘻地笑,顿时又见精神。夏安不由瞪了容离一眼,醒着的话,到路上一颠簸哪里能不哭闹。
孝仁皇后点头道:“是我着急了。你找个机会再往宫里送吧,越快越好。放儿随着夏安去方家住几日,我正好回宫瞧瞧。”
容离附和:“也是,您是该走出这山洞,好好呼吸呼吸外头的清新空气了。”
“我倒无所谓,就是放儿实在不宜住在这里,他去方家住着看看,若是和夏安投缘,以后就让夏安带着吧。”
此言一出,容离和夏安对视一眼,容离勾唇笑,夏安不敢那么放肆,却也低头,略微掩饰的抿嘴。“谢娘娘信任。”
“哼,本宫可没打算现在就把放儿交给你带,还要看你得不得放儿的眼缘呢?”孝仁皇后的脸色其实并不冷。她肯放手把放儿给夏安,这就说明她在心里已经接受夏安了。
孝仁皇后又问:“王妃还在继续奏请抚养放儿?”
容离道:“父皇回说放儿交由宫里的李贵妃带着,说着年纪大了,想要感受含饴弄孙的滋味,她被拒了两次,也没再有动作。二皇子一党自从储君之位确定,倒是一直沉寂的很,孩儿使劲敲打他们,也就能起来闹上一小阵子。”
“二皇子从小就野心大,你大可不必担心他会甘心将皇位拱手让人。”
容离笑:“孩儿自然不会担心二哥没反意,只是嫌他动作慢罢了。不过我瞧着今日的局面,恐怕由不得他慢手慢脚了。”
“哦?”
“十五弟昨日都对他拔了剑,二哥哪还敢任由十五弟在太子宝座上坐稳。”
夏安终于把容放哄睡了,他抱的胳膊都酸了。容离和孝仁皇后终于止住了话头,带着夏安从后山的小门往方家赶路。
“你要送我到哪里,到方家么?”夏安和容离共骑一匹马,他往后靠在容离怀中。小金以为就只有夏安和小少爷需要坐马车,所以只准备了一辆。夏安看看四个不会骑马的嬷嬷,说什么也不肯让老人走着,他自己坐在马车里,再说小金还要赶路,这样一直走得走到什么时候。况且他还有容离,容离会带着他骑马。
容离将大氅紧了紧,将伺机欺负夏安的寒风挡在外面。“既然出来了,自然得送你到家门口。不然你打算和谁共骑一匹马?”
“我自己学的也差不多了,不如你放我下来,咱俩比比?”夏安眼睛亮晶晶。
容离笑道:“可算了吧,摔了你谁负责给我赚钱?”
“哪里就会摔了?”夏安不服气。
容离抖了抖缰绳:“好,若你在我的马上能安稳的坐着不害怕,我就放你下来自己骑。”说完,马蹄绝尘,竟不给夏安适应的时间,一路狂奔到方府。
方夏同得了信在后门接着。夏安下马的第一件事就是摇摇晃晃地走到路边去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