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深院 第152章

作者:锦重 标签: HE 近代现代

夏安问:“谁救了你,我要好好感谢他。”

孟原义半响才出声:“他是韩复晁的表弟,薛复生。是卢侍郎的家生奴才。生的勇武,便被卢侍郎派到二皇子手下当差。他本是进府来,想保韩复晁无恙,不想,没见到韩复晁,倒把我救下。”

夏安讶异:“你识得此人?”

孟原义笑道:“你忘了我与韩复晁交好。他在内院,又是卢侍郎送来的人,不便与外府联系。我常帮他与薛复生传信递物,一来二去也便熟悉了。薛复生见我受伤颇重,不敢把我独自放在后山,那里可是有不少吃人的大犬。他想着,韩复晁虽位卑,好歹也算是为二皇子出过力的,被误伤的可能不大,便留下来照顾我好几日。”

夏安点头:“那他现下何处?”

“出洞后,知晓天下变幻,把我送出后山,便逃走了。”

“逃的好。”夏安拍手道:“若不逃,仅凭他救你一命,难以洗刷掉他谋反的大罪。天涯何处不为家,何必助纣为虐,身心皆不得自由。”

孟原义为难:“怕他不会远逃。听说韩复晁关在天牢,不日处斩,我真怕他作出什么傻事来。”

“这……”夏安思索片刻,启唇:“我与容离商量下,看如何能阻他自寻死路。”

孟原义大惊坐起:“不可,皇上性子……若知此事,定然不饶韩薛两兄弟。”

夏安勾唇:“以前他是性子残暴了些,不过那时他是王爷,天下对他只不过是想夺取的一块肥肉。而如今,他既已是天下之主,百姓乃是他的子民,他这人向来护短的很,哪里能让自己的子民过不上好日子。”

“可韩薛两兄弟又岂是普通的子民,尤其是韩复晁,在王府时,王爷就对他厌恶的紧。”孟原义并不赞同夏安的想法。告知皇帝,那岂不是要加快韩薛二人的死亡。

夏安道:“韩复晁曾救过太子殿下。功抵过,正好两消。”

“何意?”

夏安弯了晶亮的双眼:“韩复晁的判罪关系着王妃的罪名,所以只能定下死罪,容离才好对王妃从重判决。但韩复晁的斩期在王妃之后。”

“所以?”孟原义抓住夏安的手急问。随即想起夏安已贵为皇后,他此举实在不妥,马上放手。

夏安拍拍他的手,示意他莫焦急。“斩了王妃一族以及清理干净二皇子一党后,在韩复晁斩期前,容离定然会给出一个大赦天下的旨意。”

孟原义欣喜:“大赦天下的理由是?”

“皇后怀孕算不算?”容离戏谑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夏安回头,先是一笑,后是一蹬:“胡说些什么,我若能怀孕,你养的狗就都改吃素了。”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孟原义起身要拜。面对皇后可以少些规矩,可在皇帝面前,绝不敢懈怠一丝一毫。

夏安忙按着孟原义,不许他跪拜。对走上前的容离道:“怎么又过来了,前朝的国家大事还不够你忙的?”

“来见孟原义也是国家大事啊。”容离拉着夏安坐下。

“哦,什么事?”是要给孟原义封官?

果然,只听容离肃容道:“孟原义,待你伤好了,便去刑部做事吧。”

孟原义道:“皇上,您知道,草民原是刑部的旧官,被罢免之后才到王府刑堂做事的。如今,草民半分再入刑部和朝堂的心都没有了。请皇上再寻贤能,定好过草民千百倍。”

容离却道:“既然你不想入刑部,那看来没有留下成大方的必要了。”

一听提起成大方,夏安就睁大眼,等着听下文。夏安也是个护短性子,他的护短和容离的还不一样。比如,他爱上容离之后,就自觉的把他之前见过容离对付人的残暴,都归到成大方的身上去,谁叫成大方是行刑的人,并且在他面前还表演过凌迟。

孟原义问:“皇上何意?”

“成大方好酷刑,朕怕派他到刑部去,无人压制,全国听其令而刑罚残酷,导致民怨四起。若你去了刑部,压他一头,事事往回揽一揽,保持刑罚既能让人闻风丧胆,又不至于灭绝人性,屈打成招。”

“就该这般一张一弛。”夏安附和道。不过还是不愿意便宜了成大方,有善良的孟原义压着是个不错的主意。

容离道:“成大方的手段是极好的。若能为朕所制,朕便用他。如若不能,朕绝不留后患。”

“圣上如此仁心,微臣不敢推辞。”

夏安与容离一同步出浮瑶殿。夜风微凉,容离为夏安紧了紧领口。

“还热呢。”夏安嘟囔。

“那也不能随意吹风。”容离强霸的很。“不去前面了,今日咱们早点歇息吧。”

夏安两腮浮红。既想着今晚和容离被翻红浪,又担心昨晚过度使用的情事承受不住。

“彩月今晚歇在浮瑶殿?”容离回头没瞅见给自己收拾后续活计的人。

叫彩月还能是哪般事。夏安垂头,声音也小了不少:“嗯,我留她照顾孟主管,哦,是孟大人。容离,谢谢你,我的朋友都得到了好的安置。”

“自然,对你好的人,我不能薄待了他们,而对你使坏或半途冷落了你的人,我也断不能让他们好过。”

容离一番宠溺,哪知夏安听了,却是气道:“若说起来,还不是你跟属下乱说些东西,何庆成才会小心叮嘱庆图他们谨慎伺候我。若不是如此,庆图他们哪里会疏远我。我在阿堵院,唯有这一件事现在想起来仍是有难平遗憾之意。”

容离哼道:“他们若真是把你当朋友,又岂会因何庆成几句不清不楚的话便疏远你,分明是忌惮你,且不信任你。瞧着小金,你都当皇后了,他在你这里可有正经模样?他才是真把你当做朋友,不信你会因他失了规矩便怪罪于他。”

“真是如此吧。”夏安喃喃。

容离窃笑。当初,他瞧着庆图似乎与夏安走的很近,何庆成也在他面前提出,说庆图并不是热情之人,倒是分外喜欢与夏安说话。他才暗暗吩咐何庆成“提点”不安分的奴才。

两人牵手走回寝宫,挥手让宫人退去。容离亲自为夏安脱去外衣,只身着里衣,让他在暖和却闷气的宫殿中舒服自在些。他自己也脱去外衣,往榻上一趴,挥手叫来夏安靠近:“过来,给我揉揉腰。”

夏安坐在床边揉了几下,使不上力气,遂跪在容离身旁,使劲按揉。容离是习武之人,若不是累的很了,断不会倒苦水,力道太轻在容离身上比挠痒痒还不如。

“行了,你自己今天也是各处跑,何苦为我费这么大力气。”容离想起身,却被夏安死死按住。

“趴好别动。你要是想把腰累坏,换我在上头也是可以的。”

容离便笑道:“那你还是费力气给我按着吧。”

“如今你可体会到你父皇母后当年的用意了。你要是只有平常本事,如何能在夺位之争中保命,又如何能守好你们容家的江山?你母后目光深远,形势果决,用十多年的苦楚才换得你今日之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