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深院 第84章

作者:锦重 标签: HE 近代现代

胡主事忙跪下请罪:“奴才不敢,求王爷恕罪。”

“恕罪?”容离勾起嘴角:“想得美,来人,将胡……”

“王爷。”夏安急道:“奴才虽技艺不精,但原为王爷效力,还请王爷饶恕胡主事。”

“嗯,除了,那什么副主事,你们都下去吧。”容离装作想不起夏安名字的样。

待人一走,容离勾勾手指,叫夏安上前。夏安不乐意,仍跪在地上不动弹。容离偏头对身边伺候的小厮道:“追上去,把那个胡主事拉到刑堂上烙铁。”

夏安只得起身,乖乖地走过去。

容离便改了吩咐:“去,把笔墨纸砚准备好,让我们的夏副主事大展才华。”那小厮是容离的心腹,知道他对夏安的那点心思,抿着嘴准备好笔墨,径自退下了。

夏安仍低着头,容离却瞅见他还撅着嘴,恼道:“你是不是还没算清帐,好,好,咱俩今天就算个清楚。”

“是你先强吻的我,对吧,所以你先错了。后来你对我又是抹眼泪又是蹭鼻涕,是不是,还是你错了。再然后,不分青红皂白,对我就是一阵骂,看,还是你的错。你说,你凭什么还生我的气?”

夏安抬头回嘴,条理分明:“是王爷先背离朋友之义,对我动了那种心思,是王爷的错吧。后来王爷又使坏整我,害我一天忧心忡忡,还是王爷的错吧。再然后,我指出王爷的错,王爷不但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还反过来指责我,真是大错特错,错的离谱。”

容离说不过他,更恼:“你,你放肆。”

夏安最怕他摆出王爷的谱儿来,当下又不敢抬头了,只一个劲儿的耸肩抽鼻子。容离最怕什么,夏安哭呀,只好软下语气来:“好了好了,既然我们俩都有错,那就平了吧。我就不生你的气了。”

“好吧。”夏安自知理亏,一口答应了。毕竟他强吻的罪过肯定要超过王爷使坏的罪过啊。

“擦擦眼泪,堂堂男子汉有点担当,别动不动就哭鼻子。”容离不耐道,却在下一刻看见夏安抬起的脸笑容灿烂,一点泪光都没有,立刻跳脚:“好啊,你敢骗我,今天不收拾你,你就不知道本王的厉害。”

“站好了。”容离慢悠悠地磨墨。

夏安顶着一只巨大的金蛤蟆,手臂酸痛,苦着脸哀求道:“王爷,你会画画么,还是让我来画吧。我看过许多美人图,画的保证漂亮。”

“你看过很多美人图?”容离阴测测地重复。“微黄。”方才准备笔墨的小厮开门进来,听容离吩咐道:“库房里挨着这只金蛤蟆放的,是不是有一条盘旋的金蛇,你看挂在夏安脖子上正好不?”

微黄忍着笑,答道:“奴才瞧着正好。”

“王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骗你了。”夏安脖子上挂着条手臂粗的金蛇,头顶着两个盘子大的金蛤蟆。上半身不住摇晃,无法立稳。

“别动,你这么晃来晃去的我怎么画。”容离威胁道:“你再晃,我叫人连何管事一块打。”

“你打吧,我实在扛不住了。”一个时辰后,夏安的胳膊脖子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容离大叫:“别动,敢放下我就扣你月银。”渴望自由的夏安老实地又站了半个时辰。

容离放下笔,拿起画吹吹,得意道:“好了,你过来看看。”夏安马上瘫在地上不动弹了。容离笑眯眯走过去拿画给夏安瞧:“欣赏一下本王的墨宝。”

“王爷,美人蛤蟆与毒蛇,如果你执意要题这样的名字,可不可以在美人和蛤蟆两字中间点上一点。”夏安有气无力的建议道。

容离摇头:“本就是一只美人蛤蟆呀。”

取笑够了,容离抱起夏安放在软榻上,给夏安揉胳膊。“主事之位怎么样?”

夏安挑眉问:“王爷,是你让我坐上主事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容离眉挑的更高。

夏安认真言道:“王爷,与你相交,本就是我高攀了。我只是感于王爷待我好,并不想借着王爷的势力获取什么,请王爷明白这一点。我有手有脚,可以凭自己的能力过的更好,这也是我仅剩的尊严了,还请王爷留给我。”

第54章 方家是非

容离沉默。

夏安只得说道:“我并不是把王爷当外人的,我不是求王爷帮过我么,若有什么为难的事,我一定会请王爷相助的。但赎身出奴籍,要是靠别人的力量,那我便要一辈子顶着奴才的过去,再也摆脱不掉,以后如何能面对地下的祖先。”

靠自己的能力脱离奴籍,才能真正的洗刷掉这段屈辱。夏安是书香门第出身,他父亲是读书人,母亲家里虽经商,可重视科举功名,每一代都出秀才文人。他有这样的心思,容离不以为怪。

“我可没帮你,你是你们院的何管事内定下来的。”尽管明白夏安的心思,容离还是忍不住黑脸。没法子,谁叫他喜欢的是个男人呢,姑娘家就没这么麻烦,花轿一迎,什么身份还不都随夫家,外面的人能有什么说道。

夏安遂莞尔,讨好道:“我就知道王爷明白我。”

容离经不住夏安一句好话,拿过那幅美人蛤蟆图,兴奋道:“我的画技不错吧,你说这幅画我裱起来挂在哪里好?”

画上之人几乎与夏安一模一样,夏安自问也画不到如此相像的程度。只是这幅画的立意着实不好。“这幅画王爷可否赐给我,我一定好好珍藏起来。”永远不会让第三个人看见。

容离突然敛了笑,指腹摸索画上夏安俊秀的脸颊,肃容说道:“总一天,我将这幅画挂在最高贵的地方,让全天下的人膜拜。”

夏安愣住。

回阿堵院的时候,冬日短暂黄昏准备落幕。夏安提了一盏八角灯,自己往回走。天气转寒,内院的人大都躲在自己的院子里。夏安穿着外院二等小厮的服饰,在内院晃悠,也没受到盘问,可见内院如今乱倒什么程度。

穿过华门,先是一座假山,一条清澈水流,过桥,便是外院的主道。夏安左右无事,出了内院也不必再担心被盘查,就坐在水流边发呆。

记得似乎第一次见面就是在王府的禁河边,他抱着根扁担坐着,王爷就在假山上的亭子里。那时,王爷简直就是他心目中的阎罗王。

那条禁河夏安已经很久没见到了,也不知这水流是不是从禁河里流出来的。夏安拿手泼着水花玩,细细回想他与王爷的相识相知。

天彻底黑下来,那不起眼的八角灯便显得特别亮了。夏安起身,打着灯往回走。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声,似乎再叫他。

“你是哪个院的小厮,我在华嬴院伺候,府里来了位贵客,是总管的好友,我的灯不小心烧着了,可否把你的灯借我引路。”急匆匆过来个小厮,问夏安借灯使。

外院主道上有灯,进了内院可就是一片黑了。夏安回去也是走的主道,便大方地将灯相让。

“借好灯了么?”又过来位翩翩公子,便是小厮口中的贵客了。

夏安刚要问安,却借着灯光看清了那公子的面容,不由愤恨交加,举拳扑了过去。那公子虽说不上练家子,但好歹会两下,侧身避开,转手制住了夏安。

“……你是?”那公子惊呼:“那天买笔被绑的人。”夏安那时被他涂了许多白粉,正于夏安现在恢复真实的肤色后一致,那公子一看之下便认了出来。

夏安刚想质问上两句,却听那公子恼意更浓:“好啊你,若不是你把王爷带走,我方家也不会被王府下狱,我爹也不会气急攻心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