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非天夜翔
林狄无视了一旁的周洛阳,根本不相信黄霆的诚意,说:“怎么发?好像连联系方式都没有。”
黄霆依旧笑道:“所以今天下午不是找您要来着么?您没有给。”
黄霆掏出手机,大方地把二维码递到林狄面前请她扫。
林狄看也不看他,纤手掏出手机,往黄霆的二维码上一扫。黄霆还想打听几句什么,拍卖会却开始了。
这场拍卖会对周洛阳来说很重要,他可以从此得知,近几年收藏界的某种流行趋势,而经济的大环境,亦可从中窥见一斑。
果不其然,今年的拍卖会上大多是小而精美的古董,周洛阳翻了下手里的册子,不再像往年一般,有大型青铜器与陶器出没。
同一时间,电梯在六楼开门。
杜景戴上墨镜,来到616房外,房门以安全锁格住,内里传来音乐声。杜景推门进去,入门一侧的浴室里传来水声。
“请进,”素普以她柔和的声线说道,“Vincent。”
杜景站在门口,素普又说:“桌上有红酒,请自行取用。”
杜景轻推墨镜,看了眼红酒,扫描过去,红酒瓶上出现了数个指纹,红外踪迹一路延伸向侧旁的抽屉。
素普的胴体在浴室玻璃墙后若隐若现,红外扫描的轮廓表明了,这是个男人。
杜景没有表现出丝毫意外,在落地窗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望向灯火璀璨的窗外,不远处就是维港。六楼的景色与三十六楼望出去有本质上的区别,在这个角度,更能看清倒映着灯火的大海。
五分钟后,水声停,素普洗掉了脸上的妆,穿上浴袍,赤脚踏过地毯,走向杜景。
“找到你想要的东西了么?”素普怀疑地看杜景,嘴角现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你到底是谁?”杜景蓦然摘下墨镜,喃喃道。
素普:“你不认识我,我却在机密档案里,看见过你的名字与容貌。Vincent前辈,周嵩死了,死前最后的秘密掌握在你的手里,为什么离开协会,回到中国,也许你心底最清楚?”
杜景站了起来,认真道:“我已经辞职了,这不可能是协会的意图。现在协会也管不着我。”
素普答道:“当然管不着,除非建立新档,并且有探员提出项目具有新的线索,也即周嵩生前所掌握的秘密,留给了自己的儿子,否则这个案件不会再被启动了。而我,目前还没有将你朋友的行踪,向协会进行汇报。”
杜景答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素普先生,或是称你为小姐?周洛阳是我的大学同学,仅此而已,入职时背景调查已经非常清楚。”
素普眯起眼,现出神秘莫测的笑容:“是的,但只有一点,整个协会都对此心存疑问。你与周洛阳是大学室友,却在两年后辍学,加入协会。而协会里,就正好有这么一桩针对周嵩家族的旧案……能不能为我解释解释,世界上是否真的有这个程度的巧合呢?”
杜景答道:“否则?协会怀疑我又是哪里来的,具有多重身份的情报间谍么?”
素普沉默不语,脸上依旧带着那神秘莫测的笑容。
杜景起身,比素普高了足足一个头,认真说道:“假设我的真正身份归属于另一个组织,那么也许我需要在十四岁就开始接受间谍培训,想也知道不可能,现在协会看来已经不在乎新人的智商了。”
素普嘴唇动了动,没有理会杜景的嘲讽,说道:“我可以保护你们,前提是告诉我实情。”
“你想要什么。”杜景稍稍抬眉,以同样平静的语气朝素普说。
“你知道的,所有内情。”素普说。
杜景做了个摊手的动作:“离职前我已经把所有的、我所知道的信息朝协会交代得足够清楚了,想必你没有足够的权限去阅读……”
素普沉声道:“我读了你所有的资料,也调查了你的一切背景,唯独想不明白,你为什么先与周洛阳相识,再中途加入协会,你在十八岁前,没有任何接触到这桩案件的可能。”
“我说得很清楚了,”杜景说,“最后重申一遍,这是巧合。而且在周嵩身上,也并未发现你们所猜测的、宗卷上所表明的线索。这个家庭,抑或是家族,没有掌握任何秘密。周嵩如果有所谓穿梭时间的能力,他又怎么会死?这桩案子已经沉档了,就这么简单。”
素普说:“你还是不能解释,回国后……”
“他是我的朋友、家人。”杜景说,“到此为止,就这么简单。”
杜景起身,走向房门,素普快步跟上。
“我警告你,重启案件不仅没有任何现实意义,更容易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杜景背对素普,缓缓道,“譬如说来自我的麻烦。”
就在这个时候,素普以一管口红,抵住了杜景的后背。
杜景没有动,也没有回头看他。
“新人,”杜景沉声道,“这招对我行不通。”
“你已经解开了那个秘密。”素普的声音略发着抖。
“假设我解开了,你总该知道,”杜景说,“现在无论你做什么,都奈何不了我,因为在你开枪前我可以让时间变慢,甚至完全静止。而假设我没有解开,你现在的动作,也只是纯粹多此一举。”
房外忽然传来声音,是周洛阳。
杜景与素普都是同时一顿,没有人回答。
“你在里面么?”周洛阳站在616房外,朝房门里问道。
素普一手以口红抵着杜景后背,另一手中出现了一把枪,指向房门。
周洛阳在一门之隔外,侧头贴着房门,听里面的声响,他按了几下门铃,但里头开了勿扰。
“我在,”杜景答道,“没事,这就出来,拍卖会结束了?”
周洛阳答道:“还没,怎么这么久?我出来上个洗手间,顺便看看你。”
杜景隔着门答道:“在外头等会儿,我马上回去。”
素普持枪指向房门,迟疑片刻。杜景稍稍侧头,做了个“请”的手势,又道:“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了。”
素普低声道:“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是怎么死的么?他也许不知道死因与你有关?”
“这件事还没有定论,”杜景沉声道,“如果我是你,就不会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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