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萨
姬少越睨了他一眼,也没把衣扣系上,继续说:“给我安排个医院。”
夏侯:“要把你爸弄进去?”
姬少越没理会他的玩笑,说:“就这两天我就把人送过来,医生护士没问题就行。”
“这么突然,你不是早就安排好,等着通知我一声吧?”
姬少越没有否认,夏侯又说:“你到底在准备什么?”
“姬南齐……”
“什么?”
姬少越把视线收回来,摇头略过了这个话题。
另一边,姬南齐靠在窗边看着屋外堆雪的树叶,远山起伏的模糊轮廓,还有长长灰白寂静的山路,站了太久感受到顺着窗缝吹进来的一丝冷风,打了个寒颤。
“哒哒哒”的声音由远及近,姬南齐垂下视线看到一颗半指大小的足球弹跳着从他眼前的地板上滚过,滑进了一旁低矮的橱柜下。
“去哪里了?”从游戏室跟出来的小孩在他后面自言自语着走过来。
姬南齐指了一下旁边。
“掉进去了?”那小孩弯腰往黑黢黢的缝隙里看了看,对姬南齐招手,“你来帮我拿出来。”
姬南齐去找了一个扫把,往壁橱下拨弄。
与此同时,在影音室看完电影的三人有说有笑地走向二楼这个开阔的起居室,就看到姬南齐背对着蹲在地上,前倾踮起脚跟,细韧的脚踝两侧凹陷,伸长的脖子如象牙,两条细腻的线收进燕麦色羊绒衫领口。
几人路过姬南齐,推搡几下,不知道是谁的脚撞到姬南齐,姬南齐往前一跪差点扑倒在地上,“咕噜咕噜”壁橱下足球机的小球滚出来,那个差点从他头上跨过去的人懒洋洋说:“对不起。”
姬南齐站起来,对那个使唤自己、不知道是哪个表叔的小孩,说:“自己去捡。”
小孩刚跑了没两步,就在背后听到一声嚎叫。
被猛地敲中胫骨的人,在怒视中看到姬南齐脸上笑容轻柔,翘起的唇角鲜红湿润,刺人眼目:“对不起。”
三个姬南齐同岁的少年皆怒气冲冲,他们都是姬家的表亲堂亲,婚丧嫁娶和团年会来南山小住,从小有样学样看不起这个可有可无的二公子,和他玩不拢,也爱一起欺负他。都不是很过分的恶作剧,而姬南齐,性格怯弱,也不够聪明,就算被发现了也没人会管,一句“怎么了”就是他得到全部关心。
可能因为他今年换了一个不良少年的发型,让他更加和这个家格格不入的同时,又有哪里不一样,又像是没有变化,没有哪个男生会长那么妖气的脸。
“你有病吧,他都道歉了。”
“耍什么贱,恶心人。”
“你是想死还是不想活了?天生没有教养的怂货。”
不知道哪句话刺中了姬南齐,他脸色蓦然一变,目光阴沉。
只是短短几秒,姬南齐表情松懈下来,若无其事松开紧握着的手,像是被人用力亲吻过而鲜艳的嘴唇也若有若无地翘起。路过他们时,用手里的长条木棍指了一下,轻声提醒:“扯平了。但是下次,我会不小心打断这条腿。”
“你!”激愤回头,就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后面的陈将晓他们,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扭过头。
身为姬云书的外孙,陈将晓在同龄人里很有话语权,他虽然也不喜欢姬南齐,但年纪轻轻就有些假正经,会和刻板严肃的大人一样说:“吵吵闹闹,不像样子。”
而陈将晓和陈冉阳和这些远房的关系在小时候还可以,现在差距越来越大,过年也就不再能玩在一起,围观之后就散场。
走过几人,两人影子被外面昏淡无力的日光从玻璃窗照在墙壁上半旧华贵的图纹上,陈将晓懒散地趿着拖鞋,听到陈冉阳说:“小齐脾气还是那么好。”
陈将晓匪夷所思:“你哪里得出这个结论的?”
陈冉阳答非所问:“你没发现他在模仿越哥吗?”以前没怎么察觉,现在姬南齐在长大,他们兄弟相似的地方越来越多。
姬南齐对外人说话的样子,处理问题的方式,尤其那伪善的笑容,学姬少越学得入木三分。
陈将晓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心说,才发现啊,你要是再仔细点,还能观察出他脑袋上那两道杠,配上后颈颈窝,就是一个“Y”。
因为自己绝佳的观察力,陈将晓打了一个寒颤。
姬南齐把扫把放回工具房,也不想回二楼,去厨房溜达了一圈,看到厨房已经开始准备晚餐,就拿了外套踩着一层没来得及清掉的薄冰,走到了最外面的岗亭,望了望唯一进来的路,路面上朔风卷起的雪屑,笔直隐入前方。
姬云书要去冬钓,房子跟着走了一大半的人,姬南齐不想等会太引人注目,又想第一个接姬少越,就在绿篱边堆起了雪人。
有车陆续进来时在大门位置的姬南齐站在一侧罗马柱后避让,隔着一丛四季海棠看到姬少越从第三辆车上的副驾下来,便抱着围巾朝人堆走过去。
车轮碾碎了的薄冰融化在尾气下,从第一辆车开进来,屋檐下就有从房子里出来迎接的人,而人越来越多的门外像是在跑马灯的蒸汽下,温暖又热闹地迎接客人。
姬南齐停在十几米外,看到许夏尔从同一辆车上走下来,与姬少越一左一右站在姬云书身旁,在周围的衬托下,产生了一种羡煞旁人的错觉。
等人都进去得差不多,姬南齐把包在围巾里的小雪人藏在花坛角落,若无其事回去。
姬南齐摩擦着冻僵刺麻的十指,听到人说,姬云书今天钓到了一条五斤多的鲤鱼,那时候姬少越正好不在,过一会再回去时就带着许夏尔,谁都没想到他消失一会是去接人了。
姬少越他们在理所当然的中心,姬南齐隔着不算多的人,又像是站在一个奇怪的圈子,明明听得到周围的声音,却还是有一种层层递减的怪异感,姬少越的声音到他这里已经变得十分遥远。
在其他声音里之中,姬南齐想要伸出只要自己想听部分的触手,但还是听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消息,唤起了颞叶中几乎被遗忘的记忆。
“哥你最近在忙什么?”
“追人。”
“那是谁?”
“许夏尔。”
姬南齐反应后知后觉:原来不是骗人的。
他自怨自艾站了一会,抬头的视线无意间与姬少越触上,姬少越眼波含笑,一瞥及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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