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萨
姬少越冰凉的手捏住他的脸又左右看了看,问:“还有哪里?”
“肚子上。”
上车后姬南齐就掀开衣服露出白绵绵的肚子,给姬少越展示被赵显膝盖顶的位置,肋骨下一点,奶白的皮肤下浮起扩散的粉红,看不出到底疼不疼,反而有点其他意味。
姬少越侧目看了一眼司机,然后没有表情地睨着姬南齐,姬南齐靠着车门放下衣服,摸了一下鼻尖,说:“我肚子好疼,就是怕他把我踢坏了。”
“和医生讲。”
“好。”
申中国际部的校区不在市中心,周围一片都是依山傍水而建的豪宅,姬南齐经常去的私人医院就在其中一片住宅区里,从学校过去只要十分钟不到的路程。
虽然一路上姬少越没怎么搭理他,但安排了各种检查,包括姬南齐平时的私人医生。
姬南齐毛病不少,最迟一个月,一般两周就会来医院做检查,最近一年,姬少越还给他增加了一名心理医生。
等姬南齐从诊室出来,姬少越已经离开,姬南齐收起正忙未接的手机也不是很失落。
姬南齐从医院离开前思索了几秒钟自己要不要去看看那个女人。
他只来过几次,但是记忆里清楚记得路线,走过人工铺就的石子小道,路过几个轮椅上的病人,来到幽静的康复部,隐私很强,并不随便让人进入,门口甚至还站着医院并不常见的黑衣保镖。在护士台登记核实身份后,护士就会着他穿过酒店公寓似的病房,一扇门关着一个狂乱挣扎的秘密,又那么寂静无声,姬南齐每次去的时候,都会想是不是以后也会有一扇门是属于他的。
周围一片安静,北风吹过白色群楼,无数回忆纷至沓来,和冷风一样进入肺腑直冲大脑,刺痛太阳穴,姬南齐畏寒怕冷,想想还是不去那个冷气过剩的地方。
他站在医院外等了一会,阿进就来了。
阿进是他的司机和保镖,和Messy一样都是姬少越送给他的礼物,现在两样都听他的话。
虽然外界对他们兄弟俩的关系有不少流言猜测,但是起码在姬少越这里,作为他弟弟该有的一切,姬少越都给了他,从做哥哥的义务来说,姬少越已经做得足够。
现在姬少越把他当做一个病人,并一直在提醒他,注意分寸不要贪得无厌。
但姬南齐固执地想:这不公平。
在车启动前,姬南齐把手机上的地址拿给阿进看:“去这里。”
晚上六点,不用上晚自习的申中放学,陈冉阳原本还想组织排练他们班的节目,不过两个主角都走了,而且一放学她哥就站在他们班级外招呼:“走,越哥来接我们吃饭。”
“真的?”陈冉阳半信半疑,虽然性格温吞,但是也不敢让人多等,往书包里塞东西的动作快了些,跟着像是着急见女朋友的她哥一起往外走。
作为家族给予厚望,全力培养的继承者,姬少越一直是一个让人自惭形秽的存在,在她和他哥梦想当艺术家,只想玩机器人的年纪,他们这个大表哥,就已经跟着旁听集团会议,两年前团年夜里他们外公开始让二十岁的姬少越坐在自己身边。
姬少越本人亲和但也遥远,比起每年需要费力接近追逐姬家未来家长的其他人来说,陈家兄妹和姬少越的关系要近亲些,但也不算多,这还是第一次姬少越单独接他们去吃饭。
“越哥怎么来了?”
陈将晓快步往前,含糊说:“他说去医院有点事。”
“是因为小齐吧?”
要不是已经在校门看到了姬少越的车,再给他们兄妹一点时间,陈将晓不否认,陈冉阳就还会再问,然后他们肯定能就着这件事各抒己见讨论半个小时。
母亲被视为污点,父亲漠视不管,这样的姬南齐不要说成为姬少越的竞争者,他这个二公子在姬家就像是不存在,和他母亲一样,只出现在低俗桃色的流言中,登不得大雅之堂,只要姬少越想就能把他捏在手里玩。姬少越本人没有那么狭隘,似乎只是把对方当一张吃饭的嘴,平时不管不顾,并不浪费多余的精力。
但陈家兄妹没有一个是这么觉得的,不过也有分歧。
陈将晓的嘴和他玩的机器人一样,是钢铸的,虽然默认姬南齐的特殊,但是坚决反对陈冉阳不把姬南齐当外人,强调只是因为大哥的责任与善良才造成了她的错觉。
陈冉阳不觉得是自己的错觉,她还记得在有一年的团圆宴,晚上九点多她睡不着偷偷下床,开门就在长而昏暗的走廊里看到了姬南齐。那是姬南齐第一次出现在聚会上,因为被外公评价了一句“长得像他妈妈”,就再没有人关注他。被陈冉阳看到的时候,他连睡衣都没有换,还穿着那件白色毛衣,拖鞋很轻的踩在地毯上。
姬家的房子古老陈旧,走廊宽壁灯昏暗,两边房门安静关着,似乎可以听到了大人们在其他房间打牌说笑的声音,那个家族备受争议与排斥的男孩像是走在森林里是恍惚不安的小兽,脸上挂着泪,好像找到了可以给他庇护的巢穴,停在一扇门外。
他面前的门打开,漏出的光切割了昏暗走廊,也照在姬南齐挂着泪珠的笑脸上,在房间里的人给姬南齐放行后,也收走了那道细窄的光。
给姬南齐放行的人是她大哥,那天晚上只有她窥见姬南齐逃进安全隐秘的洞穴,走进光里。
以致于这些年里,不管如何听到什么样的闲言碎语,陈冉阳都觉得外人看来姬南齐处境艰难的误会,不过是先入为主的判断,如果姬南齐的母亲另有其人,就会发现姬少越对自己的小弟并没有偏见和不满,甚至对姬南齐很不错,他们的关系也比外人想得要更亲密。
第四章 春梦
姬少越在回家的路上就接到了他爷爷的电话。
对姬家每个血亲来说,姬云书都是一位爱憎分明、声色俱厉的家长,尽管病退休养多年,现在已经年逾古稀,但依然声势威严,是家族背后那双牢固坚实、责无旁贷的臂膀。
在得知姬少越的父亲在年关做出的一系列安排后,提前结束了自己的旅行,邮轮也将在明天靠岸,只通知了姬少越一个人去港口。
还没有到家,姬少越又接到了他父亲的电话,他们父子间感情并不亲厚,更像是上下属,他是爷爷亲近忠心的秘书,而他父亲需要从他这里得到一些必要的消息。
两通电话结束,车已经到了他的公寓,姬少越简单查看了一下收到的消息,走出电梯时没有答应今晚的任何邀请。
姬南齐坐在中环的沙发上等人的时候,害怕错过走出电梯的人,一直没有睡着,大约是因为感冒,某些想法堵在昏昏沉沉的脑海,让他鼻塞耳鸣,心脏难受。
但是他仍旧不愿意走,固执地等到四个小时候,看到他想要见的人从电梯里走出来,脑海里的担心瞬间烟消云散,站起来时眼前发黑,靠着本能朝前跑去:“哥。”
姬少越一年里在国内待的时间加起来也没有超过三个月,住在这里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姬南齐能找到这里让他很不耐烦,按住姬南齐的肩膀没让他靠近,隔着一手臂的距离目光冷漠。
姬南齐目光湿润,说:“我生病了。”
“你一直都在生病。”姬少越没看他,按开门锁走进房间,姬南齐抓住金属把手,也跟了进去,问:“哥你最近在忙什么?”
“追人。”
姬南齐沉默了一下,问:“那是谁?”
“许夏尔。”
姬南齐知道这个名字,也不喜欢她,准确说,他不喜欢出现在姬少越身边的任何一个女人,但是他要讨厌的人太多了,这个许夏尔他也不记得到底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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