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承德皂毛蓝
“我来干干你。”他嘴里一股酒味,笑吟吟地,咬曲潮沅的耳朵。
曲潮沅于是把他从身上掀下去。
曲潮沅并不如他学的法律一样精准理性,那段时间他的父母闹得不可开交,他厌恶回家,寒暑假都和男朋友介绍的人混在一起。
他也曾在对方的允许下和不同的男孩开/房上床,时间匆匆,有时擦枪互撸。
他们都没太大道德观念,只觉得如此狭窄的性向,不如尽情抒发背德的快感,攫取快乐。
曲潮沅终于从这个荒诞的梦里醒过来。
那时候他大四,第一次司法考试没有过。考研仓促,他恍惚之间觉得自己一切都来不及。
可恨那男孩还是笑吟吟,风光霁月浪迹人间。
曲潮沅和他分手的前一天刚在学校大礼堂看过德黑兰43年。
有个扎马尾的男同学,总是在礼堂弹让爱情长留人间。
曲潮沅穿过一排排绒靠背的红椅子,绿色的窗帘,头顶星光似的吊灯。
在远方的十几年前,他背着小书包自己买了出去的票,之后也没再和父母住一起。
曲潮沅向来不缺勇气。
他走出大门,夜幕深黑。
全唐站在远远的地方,小光头,一颗润泽的宝珠儿。
他热烈地笑着,指指头顶。
霎那间烟花绽放,头顶满长青蒿。
“老师干什么愁眉苦脸的!”他几步就要跑过来,“亲亲我就不会愁眉苦脸了!”
他爱娇,又笨拙,什么技巧都不会,直白热诚得可怕。
“天呐老师的脑袋是椰蓉红豆馅儿的,我要开吃了!”
全唐狗胆包天,捏着他的脸颊含住他的嘴唇。
没有任何性经历,又绝对臣服于老师的掌控,几次抚摸和亲吻就立马丢盔弃甲,每晚都想和曲潮沅一起睡,抱得紧紧的。
他怕被丢下,一腔子打开,爱得太多往外飙血。
曲潮沅一生没抓紧过什么东西,也没被抓紧过。
曲潮沅真是爱极了他。
男孩儿已经出门三天多了。
老师从梦中醒来,破天荒地觉得手边空空。
他开始思念。
曲潮沅也学着全唐那天电话里说的。伸手在床头柜摸找全唐的衣服。
他刚住来,还没说是长期还是短期居住,把自己的衣服和其他东西大箱子小箱子搬过来。
曲潮沅面上勉强,那天楼下的奶奶问他这是谁。
曲潮沅一面拖着箱子,一面不假思索的:“是我远方表弟。”
托他这个远方表弟的福,曲潮沅在小区里出现的频率增加了,他晚上和这个小表弟打打球,散散步,看起来关系好得不得了。
曲潮沅心里总是半推半就的抗拒,奈何拗不过全唐。
他在床头柜里翻找,心说这次是我主动求着他了。
全唐带过来一个姆明的玩具,上边儿也翻飞着红色的蝴蝶,全是全唐的味道。
曲潮沅压在脸上,默默睡着了。
曲潮沅的生长轨迹里,一直存在着一种奇怪的美学倾向。
他在绝对理性和精致理论里向往错位和奇异。
若并非如此,他也不会喜欢上他大学时代的前男友。
倜傥风流的诗人,欢畅浪荡儿,火红的流丽。
如若事有转折,他也不会喜欢上全唐。
全唐像一个塞满奇特意象和美丽修辞的病句。你知道很多地方逻辑是走不通的,比喻是说不明的,意象是串不对的,但就是那种荒诞的联合诞生了乱帐一样的美学。
这个美学天下无双,漏洞都是自然生成的观赏特色。
这个美学学派的唯一传人兼掌门人叫曲潮沅。
研究的唯一对象只有一个活物名为全唐。
“回来吧。全唐。”曲潮沅在玩偶下方瓮声瓮气地说,“回到我身边来。”
他的语气飘忽不定:“我很想你。”
第25章
门外响起了欢快的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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