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碗月光
拳打脚踢一阵,刚开始闻同威还有力气骂,中间只会痛呼,到最后已经只剩喘气的份儿。
殴打还在继续,路灯光洒过来只剩黯淡,连月亮都偏过脸不看这巷子。
不一会儿,有个高大的男人走到巷口,口气闲闲:“别再打了,我报警了。”
几个人相继停下,意外地没呛声。
其中一个男人低头看着闻同威:“没钱就挣钱去,混成这几/把样还滥赌,把你妈的骨灰盒刨出来卖吧。”
说完啐了一口,带着人走了。
闻同威抱着头缩在角落里,男人走到他旁边蹲下,轻皱了一下眉,说:“小舅,你怎么弄成这样了?”
云心在车上等了小半个钟头,白观回来了。
“怎么去了这么久?”她不耐烦地问。
白观说:“去的时候正好碰上他被打。”
云心“啧”了一下,半晌口气嘲讽地说:“舅舅是个蠢货,外甥也是个蠢货,闻清映身边那朋友也他妈是蠢货,还老师呢,管它有没有用报个警再说呗,给钱,这能给得到头吗?一个破花店,被人找麻烦多少次了?操了,他怎么就这么多麻烦?”
白观早已习惯她这样难听地说话,只是笑了一下权当回应,听她又说:“找人看好闻同威,让他不许再去找他外甥,更不许他找南南,剩下的是死是活都别管。”
“好。”白观应了,“现在回家吗?”
云心掏出手机,双脚踩上面前的手套箱:“不急,我想想。”
“好。”白观说,“下午给南南打电话没打通,给她室友打了,说是她们刚到乡下她手机就被偷了,但是做完田野调查还要一周多,她让我跟你说一声,也跟清映说一声。”
云心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来,问:“哎,上回我让你打听一下他花店是谁砸的,都这么久了,你弄清楚没有?”
白观答:“没有,都是小混混,一跑根本找不到人了。”
云心皱眉看他两眼,白观脸上始终平静。
过了一会儿,云心说:“去找个酒吧,我要喝酒。”
白观的表情第一次有了点波动:“心心……”
“叫我大小姐。”云心说。
白观:“大小姐,天晚了,上回你……”
“你话好多!”云心不满意地说,“连你也不听我的了!”
白观再没开口,立即发动了车子。
与此同时,在闻清映家里,两个人相对无言。
今天这一出一闹,兴许周一到学校就是风言风语漫天飞了,沉默了很久,闻清映终于率先发了消息:“先生,洗澡吗?”
陶令笑,张开双臂,闻清映也笑,倾身抱着他站起来。
“算了,我自己走吧,这么大个人怪怪的。”陶令说着想自己站直,闻清映却已经搂着他腰走了两步。
陶令笑出了声音,为了稳当,双腿不由得缠上了闻清映的腰,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嘴角的弧度倏地消失。
他想起今天在贴子里看到的,那人说以为他是无性恋,没想到——
思绪到这里戛然而止,身下突然一凉,陶令一惊,发现闻清映把自己放在了洗手台边上。
“喂!”他立即想下去,闻清映却挡在他身前,不让他动弹。
此时他双腿从闻清映腰上放开,垂在他身侧,动作更显尴尬,他想推开闻清映,手一出却被闻清映扣住,下一秒就贴上了他胸口。
陶令知道自己赢不了,认命地不再挣扎,抬头看着闻清映的双眼。
视线缠上,他觉得闻清映好像有很多话要说,但不管是手语还是文字,都不足以表达他的内心。
不过就算能说话又怎样?自己就能说话,又表达出了什么?
对视许久,闻清映低头来吻他。
气喘吁吁的时候,陶令忽然一把推开闻清映,示意他待在这里别动。
闻清映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出了卫生间,站在原地,平复着呼吸。
几分钟后陶令回来了。
双方目光对上,闻清映错愕一下,微微睁大了眼睛。
陶令手里拿着一朵油菜花。
前段时间闲着,他看到阳台上有个装了土的空花盆,随手朝里面浇过水,也不知道哪只鸟儿扔下来的花籽,竟然就这么长了棵菜出来,前几天发现要开花,两个人还惊讶了一下。
那油菜植株细瘦,就开了这么一串。
看到这花,闻清映一时没反应过来,下一刻,陶令往前跨了一大步,单膝跪在了他面前。
闻清映吓得一愣,伸手要去拉他,陶令笑着摇头,他于是慢慢退了回去。
陶令高举着那朵花,抬头直视他双眼,问:“闻清映,你愿意当我男朋友吗?”
闻清映抿着唇垂眼看他,眼里亮晶晶的。
过了一会儿,陶令笑:“好,现在你是我男朋友了,我们可以牵手拥抱接吻做/爱。”
他把花朝着闻清映再一举,闻清映小心地接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