厮混 第215章

作者:愚礼 标签: 近代现代

他从这一天就能推算出以后他不搭理戚以宽的每一天,他觉得这位大爷真的有死粘着他不松手的能耐。

以绝后患的最好方式就是尽量好聚好散。在他那,这顿饭的主题是:劝君更尽一杯酒,爱往哪走往哪走。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可这筵席是不是长了点。从下午三点多开始吃的,一直吃到了六点半还没完。

要是以吃为主还好,林敬磊不怕吃,可喝才是关键。以他那小打小闹的酒性,到了大阵仗就败下阵来。

林敬磊拒绝了单独用餐,戚以宽就把他那边闲人能叫的都叫着了,而去吃饭的那个时间点林敬磊能带去的就只有大齐一个。

大齐倒是很能喝,可看起来对方想灌的不是他,而是坐在他身边的林敬磊。他觉得林敬磊那么聪明肯定是能看出猫腻的,然而这小子却傻兮兮一杯接一杯的喝,直愣愣的往人家圈套里面钻。

眼看着林敬磊酒上头说话发飘,大齐怕到最后戚以宽把人强行弄走他形单影只拦不住。他没有林敬磊身边其他亲近人的联系方式,这才机灵的在桌子底下给唐善发了短信。

唐善放学就过来了,谎称是来告诉林敬磊家里有事要叫人赶紧回去的。结果戚以宽这个老油条一眼就看穿了其目的,凭着多年混在外的熟练嘴皮子和巧妙小手腕,极其自然不容拒绝地把唐善也拉入了饭局。

唐善更是喝不了两杯,他来时很自信,以为能顺畅地把林敬磊带走,发现事情走向不对后,他赶在惨败前溜出去给严子铮打了电话。

一扭头看到严子铮拉开门走进包厢,林敬磊还以为他是喝出幻觉了,直到那人走过来拎着他后衣领拽他走,他才相信严子铮是真来了。

由于发软的腿不太听使唤,他的屁股在离开椅子后就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坐着减少了头晕让他感到舒服,他就那么抱着严子铮的小腿趴伏在那不再动了。

严子铮弯下腰拍拍林敬磊的脸:“起来,我们走了。”

“诶?他不能走,”说话的是坐在戚以宽身边的一个男人,笑起来一副奸相,“这小林啊,说好的酒还没喝完呢,不能走。”

问此时的林敬磊是问不出来了,严子铮便扭头看向大齐,大齐犹犹豫豫道:“我不记得了。”

“怎么能不记得呢?”戚以宽是看着严子铮说的,“还有十杯酒,喝完再走吧。”

男人眼神里带着的戏谑让严子铮不舒服极了,这不是他们的第一次对视,每次都表面平静内里都兵戈相见。

“剩下的我来喝。”

握着酒杯的戚以宽嗤笑出声:“你来喝?”

严子铮字句清晰:“我来喝。”

戚以宽那边立马有人起哄:“哟,要是代喝的话,可是要翻倍的。”

唐善和大齐紧张了,面对这些整天酒桌上磨的,他们几个加起来对阵一个都不是对手,这整顿饭它就带着种谁也别想走出去的魔性。

严子铮没说什么,将腿边嘟嘟囔囔不知说什么的人拎抱起来后放到了椅子上,然后在空位上坐了下来。

场面变得奇怪,长长桌子两边,一侧坐着几个成年人,一侧坐着几个少年。时明时暗的灯光打在每张脸,光彩夺目下是暗流涌动。

戚以宽侧头轻声说了两句后他身边那男人就跑出去了,很快就带了个服务员回来,被推进来的银色酒塔,上中下三层全是斟满酒的拳头大的玻璃杯,五颜绿色的液体轻微波动中反着光构成了亮莹莹的一片停在了严子铮身后边。

戚以宽十分绅士的示意道:“那就喝吧。”

尽管在一众坐等看热闹的人面前,严子铮也仍面不改色,他没尝试过一次喝这么多酒,但他也没怕。

少年的心气让他不想在戚以宽面前矮一头,他侧回身端起一杯仰头喝掉后将空杯子利落放回原位。动作反复不停,一杯杯酒水在短时间内被清空。

离得最近的唐善眼睛瞪得老圆,他觉得要是这样喝下去弄不好是要出人命的,他慌张了,将求救眼神送给仍十分清醒的大齐。大齐看向趴桌上在不省人事边缘试探的林敬磊后耸了耸肩。

严子铮如机器人般仰头喝酒的速度丝毫不减,辛辣充斥口鼻,起落麻木手臂,他甚至没有计算酒杯个数,他就想全部喝光然后堂堂正正带着林敬磊走。

他明白这是故意为难,也明白他喝不完会有刁难。他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一层清空后他的手伸向了第二层,明明感觉已无法下咽却仍是看不出犹豫的果决。屋子里并不安静,都在看着他,嘴里发出各种助阵的声音。

戚以宽坐在那面无表情的盯着严子铮,在少年又喝完两杯后他开口道:“好了,够数了。”

身边坐着的几个人十分不能理解他怎么不按套路出牌的临时叫了停,纷纷发出语气词。

戚以宽按着太阳穴,对放下酒杯的严子铮甩甩手:“你们走吧。”

最先站起来的是唐善,然后是大齐,最后是架起林敬磊的严子铮。四个少年毫不回头的走,徒留桌上剩下的各种发问。

“怎么就让走了?”

“就是,你可不是这么打算的,到底什么情况?”

戚以宽靠进椅子背:“没意思了。”

“怎么,心心念念那么久,才刚亲到就觉得没意思了?这不像是你的风格啊。”

已一只脚走出门口的严子铮停住了,示意唐善帮忙扶着林敬磊,唐善还以为他是要吐,连忙搭把手把一滩泥似的林敬磊稳住。然后他就和大齐在懵逼的状态下眼睁睁看着严子铮转身回去照着戚以宽的脸就是一拳。

这一拳下去后彻底乱了,桌子掀椅子倒杯子碎。外面听到声响的包厢服务员扒拉开堵在门口的人跑进来,看到情况后这不敢近前的女人除了叫就是喊。

要不是安保来的及时,五六个大男人打一个少年,真的容易给打残。

然而最后以酒后滋事被警察带走的却只有半醉半醒的四个少年。

林敬磊基本上是什么都不记得了,被关到拘留室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到家了,得了个地方就席地而坐。

胃里翻江倒海,口中酒气乱窜,他眯着的眼里有脸上有血迹的严子铮,还有书包带断了的唐善与T恤上满是污渍的大齐。他靠在墙上慢悠悠的开口:“在哪啊,我们在哪。”

严子铮在警车上吐了一次,但也还是越来越感到头沉。他坐到林敬磊身边正过那人的脸,声音的调子不太稳:“你为什么要跟他喝酒?啊?为什么知道他对你有意思还跟他喝酒?”

林敬磊头被箍的难受,他左摆右摆着想要挣脱,话语早已不经大脑:“我要跟他散伙!我不想让他纠缠我。你别管我,管我的你也烦透了。”

“你不是说我强迫症吗?我就是强迫症,我把你嵌进我的生活里你就别想出去了。我就是要管着你,我不管你你就要反天了。”

“谁反天了?”林敬磊戳着胸口,“我没有,我知道我在干什么。”

这俩人一人一句的说着,估计说什么自己都不知道,极度清醒的大齐戳戳有点小迷糊的唐善:“用不用给他俩弄开,别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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