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哲耳
何宇从他后面跟到阳台,外面冻得人瑟瑟发抖,可现在他脊背发凉和这雪花没有半点关系,他觉得身边在上演一个巨大的戏,而他也不知不觉被导了进去,“你说的……都是真的?”
他怎么能向他提出这样的质问?他应该相信他,相信这个男人的直觉和本领。
“你最好祈祷不是,”男人回身说:“祈祷只是我的职业病犯了,祈祷我判断错误,祈祷你的少爷没那么狠心……”
“不,你是对的,”何宇神色暗了下来,想到了些什么,“祁炀从小就是我们之中最有手段的一个,小时候觉得他挺厉害,惩罚得罪他的人总是有很多的办法,有很多手段根本不是那个年龄的孩子想得出来的,以至于他说做这场戏时,我们都尽力的陪他演,只要最后让对方粉身碎骨就算成功。”
男人知道,何宇和祁炀交情最深,他也最懂祁炀,何宇同情祁炀小时候的经历,即使现在也陪他一起胡作非为,他道:“那你为什么,想过收手了呢?”
何宇看向男人,百感交集,神色复杂道:“尧哥,你没见过慕迟,那是个很棒的男生,和之前得罪过我们的人完全不一样,可以说是混乱的gay圈里难能可贵的清流,他有真心,有理想,有性子,还有那一点敢对抗,不怕死的骄傲……”
何宇说这些时,嘴角都带着浅笑。
何宇,祁炀,万肖,蒋明博,等等这些人,他们是同一种人,同一种无聊的人,在奢华混乱的贵圈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的人,没有理想,没有目标,更没有什么所谓的真心,对他们来说一切皆可,他们有家族,有势力,有财产的支撑,说句不好听的,他们根本都不需要努力,他们的父母就能养他们几辈子,几代人,现实而又残酷。
而慕迟恰恰与他们这些人相反,他们所不珍惜的,所没有的,都是他珍贵的,理想的追求。
和贫富无关,慕迟这个人的精神,就已经远远领先于他们这群贵圈的“混蛋”。
“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觉得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你知道吗,他一点都不怕祁炀,不怕老万,不怕当时站在他面前的一群青年,他那么小的一个小朋友,我就在想,他哪来的勇气啊?他连祁炀都敢惹,他是不是不要命了?”何宇说:“他就是个傻的,跟我们,他就是死刚,就算刚不过我们,他也得让你掉层皮。”
何宇摇摇头,眼里却带了点光,“尧哥,这样的小朋友,你说我怎么舍得看他粉身碎骨?”
“你打算告诉他吗?”男人问。
何宇却摇头,“不,我还在侥幸,也许……祁炀没那么想过。”
男人笑道:“所以你是在怀疑我的专业能力了?”
何宇没说话。
男人道:“不过并不影响,小宇,你没必要告诉他,如果你想让祁炀学会爱人,那你得先让他碰壁。”
何宇抬眸,不明所以。
男人双手搭在阳台的护栏上,望着漆黑的夜,“在感情上从没有吃过亏的人,他是学不会怎么爱一个人的。”
就像他们一样。
“如果祁炀会在这段感情里吃亏,那么这位小朋友就是他的真爱,他可以教你的少爷日后怎么爱一个人,反之,如果事后祁炀不觉得后悔的话,他就是还没有真正动心,他还可以继续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男人道:“无论怎样都是双赢,也都是为了祁炀好,你根本不必担心他。”
何宇提出一个致命的问题,“那慕迟呢?”
男人撇撇嘴,悲哀道:“他,大概如你们计划的那样,粉身碎骨。”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写的多,存稿也多,就加更了,我不指望这本会有什么好成绩了,但是我必须得说,这本是我写过这么多里最喜欢的一个故事,最喜欢,没有之一。
每次写《十七》真的是火力全开,灵感满满,这会是一个长长的故事,它的成绩很差,但它是我的最爱。
万书之中,它一文不值,只是在我心里……是超动力的存在。
难得可贵的几个读者,感谢万书之中的巧妙缘分。
《十七》这么沉,遇见的,都是贵人。
☆、你爱我吧
失而复得,他并没有真正的失去这个人,仅仅是他半步的远离都让少爷心中发慌,祁炀怀里抱着的这个人,早已经进入了深眠状态,他揉着他的短发,一下一下,爱不释手。
他的眼睛,几乎把他看穿,看透了,他差一点,差一点就把人弄丢了。
“慕迟。”他喊他,不愿意让他再睡了。
怀里的人没有一点动静,沉沉的,眼睛一动不动,没有任何睁开的迹象。
他太累了,这几天,身心都挺累的。
他这么不安的一个人,祁炀怎么舍得刚占有过他的身子就把他一个人放着。
这么多天。
“宝贝。”他在他耳边,又低低的喊了一声。
慕迟半梦半醒的应声,眼睛却并不睁开,“嗯?”
祁炀的手滑过他的脸蛋,一寸寸抚摸,“别睡了,好不好?”
慕迟慢慢睁开眼睛,眼里一片混沌,茫然无措,他看着祁炀,复又敛眉下去。
他安静的可怜。
祁炀看他这样子,心里也跟着难受,他只是更紧致的拥抱他,似乎这样才能表达他的愧疚,他不断亲吻他的额头,深沉的,难过的开口:“对不起宝贝,先别睡了,听我说话好吗?我对不起你,除了这个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对不起,第一次让你留下阴影,我不该不顾你的感受,我混蛋,宝贝,我没想丢下你,没想不要你,让你不安都是我的错,你怎样对我都没关系,就是别折磨自己,别不理我,你这样会让我心疼,你知不知道你不见了我有多害怕,别偷偷一个人走掉,答应我,别这样了,好吗?”
他深吻他的额头,脸颊,还有今日泛滥成灾的眼睛,他每次看到都会想起那一幕,他穿着橙黄色的棉服,蹲在雪地里,风雪打在他的身上,他被冷雪摧残,身边空旷,只有他一人。
就他一人啊,他怎么舍得就让他一个人。
“宝贝,我……我明天带你去散心好不好?你想去哪里,想去哪里都可以,我都陪你一起去……”
“我想去法国。”他突然开口,开口即致命,他曾经明明白白的告诉过祁炀,他要离开他,去法国。
祁炀果然一怔,人都跟着愣了愣,沉默良久才小心翼翼的说:“去……那里做什么?”
慕迟安安静静的,眼里没有任何波澜,也没有任何曾经的期待,机械道:“想去看看,我一个人去,你别跟着我。”
说完他闭上了眼。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那种失去的不安又开始回荡,祁炀攥紧拳头,盯着没有生气的慕迟,这下他总得知道,他伤到他了。
隔天一早,慕迟在房间里收拾东西,他什么都不说,安安静静的,越是这样越让少爷心慌,祁炀看他低头收拾东西,不曾抬眼看过他一次,他的不安就越来越强烈。
他就是吻他,他都没什么反应。
他们之间还有东西,还有没解决的问题,一个没说开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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