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哲耳
何宇接着道:“现在好了,尘埃落定,你想要他痛苦,可是你没想到,最痛苦的是你自己,因为是你,把他送进监狱的。”
“我没有想这么做!”
“可他是你逼的啊!”何宇拍案而起,怒目圆睁,“不是吗?嗯?祁炀,你现在到底是爱他,还是愧疚于他?你到底是想看他活还是想让他死?”
“我没有想让他死……”他真的没有这样想过。
“你没有想让他死,可是你做的,比让他死更好受,你是这样认为的吗?”何宇咄咄逼人,这一个月来的不满通通爆发,“他是孤儿,祁炀,你听清了,你不是他哥,你爸不是他爸,他没妈没爸没亲人!你都知道他有多缺爱了,你这样玩他不是要他的命吗?!”
“我警告过你很多次了,是你不听!是你不听!”何宇吼叫道:“你把我也算进去,你是觉得这样更好玩吗?你他妈带兵打仗吗?!我他妈就问你,那一刀有多狠!能有多狠!值得你这么玩他?!”
“他应该一刀捅死我的。”
祁炀突然说了这么一句突兀的话。
何宇怔了怔,“你说什么?”
祁炀重复,“他应该……一刀捅死我的。”
捅死他,就不会有后面这么多事了。
“何宇,我无药可救了,是不是?我不可能被原谅了,对不对?”祁炀逐渐癫狂,脑海里闪过的全是酒吧那天的场景,回荡的是他对慕迟说的那些畜生不如的话,是因为那些他才走上极端的吧?祁炀眼前一片黑暗,“我应该去死,我应该死了,我他妈……不是人……”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洗白一说的,任何事情都是因果,少爷纵然可恨,却同样可怜,只是原不原谅是迟崽的事,能不能让迟崽原谅,是少爷的事,喵。
☆、不配
他为什么要激他,他不想说那些话的……他起码……不想对慕迟说那些狠话的……
他只是要教教他做人,他是在气头上,他太冲动了,他根本不想说那些话的……他甚至……都没打算那么快结束的啊。
是慕迟,是他激他的,那些话他能收回来吗?他能……重来吗?
祁炀现在发觉,慕迟说的都是对的。
他应该死的,应该死的,死了……就没有这一切是是非非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何宇斥他,祁炀这疯子,什么都能干出来的,他不免有些担心。
祁炀却笑笑,悲怆而凄凉的笑:“何宇,我赔不起……五年,我不知道怎么办了……”
“你他妈现在该做的就是赎罪!”何宇暴怒,怕祁炀真的走上极端,他怨恨他是一方面,担心他是另一方面,何宇攥住祁炀的衣领,警告道:“听好了,你不能死,你得活着,好好的活着!五年,五年而已,不管欠他多少,你都得赔,你懂不懂祁炀?你欠他的东西太多了,一死了之太轻松了,没有这么轻松的法子的,你得爱他呀,你不是说了吗,他缺爱,他这么缺爱你不爱他谁还会去爱他?五年啊,从里面出来他什么都没有了……但是祁炀,你可以,你们祁家有背景,你可以弥补他的,你不能让他的一生就这样度过了,祁炀,等他出来,等他出来我们好好赔罪,懂吗?懂不懂?!”
祁炀被他攥着衣领,何宇的脸近在咫尺,他的性情那么真实,很久很久没见过了。
“我会让尧哥帮你,你现在该做的是让自己变得更好,祁炀我说句实话,”何宇低声道:“现在的你,真的配不上他。”
不止是心理的问题,祁炀这个人,没有一点配得上慕迟的。
很烂,烂到无以复加。
“他现在面对的是人生最黑暗的时刻,你也不能闲着,你还想爱他吗?你想赎罪吗?你拿什么?还是现在这样糜烂的自己吗?”何宇道:“不要指望让祁家去偿还,是你欠的东西,该是你自己赔的,如果五年后你依然这个模样,我他妈都看不起你!”
从这次事件中,何宇看明白了,人这一生总得有个奋斗的目标,或者念头,浑浑噩噩的度过的不是日子,是一场空梦,他们在空梦中过下的这小半生,什么都没留下,没有任何活过的证明,没有理由被别人记住,未免太轻松,也太惨淡。
把祁炀送回家时,他喝的烂醉,何宇废了好大的劲,这时候才发现许媚已经病了一个月了,何宇跟祁炀一块儿长大的,对许媚做的那些事也了如指掌,所以他不知道该拿什么面目对着许媚,幸好许媚病倒了,不需要他刻意的假笑。何宇把祁炀弄在床上,累的半死。
祁炀的手上一枚漂亮的戒指,何宇瞄了一眼,想起他说的什么慕迟送的DR。
这大概就是那枚意义非凡的戒指了。
何宇抽出一根烟,真他妈烦,这个年过得总这么大惊小怪,不顺心,他坐在房间里的沙发上抽烟,这祁家他都很多年没来过了,祁炀也不怎么回来,他也不想面对他的家人,经常来的时候,还是初中那会。
祁炀的屋子里太冷清了,可能因为空间大的关系,灰色的装修格调,屋里没摆放太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被家里人收拾的很干净,不像以前的样子了。初中那会,何宇来时记得房间里还不是这样的,这好像是重新装修了。以前祁炀的房间里挂的到处是壁画,篮球,以及各种运动器材,他那会打球挺牛逼的,在学校里名声蛮大,跟他自己也有关系。有时晚上喊他出来玩时祁炀都在锻炼,那个时候他还一个热忱满满的少年,整天除了和人约架,就是和人约球,日子过得挺充实的。
一堆人里就属祁炀球技爆炸,为了打球,这货还特地去学了搏击,也许是为了打架吧,说是能练体力,反正都有原因,个子蹭蹭往上蹿,初三那会就干到一米八一了,那会整个的不良少年,还没有现在这么乱,当时迷他的人不少,小女生都往他跟前凑,何宇也觉得祁炀挺牛逼的,以后肯定是一群人里最有出息的那个,前途一片光明。
只是意外太多了。
如果不是祁国衷毁了他的篮球梦,他现在又是该站在哪儿?成为了怎样优秀的球员呢?如果不是许媚毁了懂事的孩子,祁家这个根正苗红的少爷一定不会让人失望,祁炀小时候学习就好,真不混蛋,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懂事,很乖,活活把乖巧两个字从祁炀身上摘掉的不就是他父母自己吗?
这种事,怎么评判好啊。
出神时,手机响了。
何宇掏出来,全然不顾床上昏睡的人,祁炀醉生梦死的吵不着他。
“尧哥。”他说。
郑致尧已经回到了家,看家里没人,问道:“你出门了?”
何宇:“嗯,在祁家。”
郑致尧怔了怔,“怎么去那了?”多少年没去过了。
何宇把前因后果交代清楚,郑致尧又问:“你撞见祁炀,还真是巧了,他刚从我这回去。”
“你?”
“是啊,他今天来找我,让我帮他治病。”
何宇看了眼床上的人,震惊极了,“他竟然会找你……”
“我也吓了一跳,”郑致尧顿了顿说:“看来那小朋友真对他挺重要的。”
“当然了。”何宇轻道:“你们顺利吗?”
“不太顺利,他是配合我了,只不过我还是没办法攻破他的心理防线,一碰到跟他妈有关的场景,他就会变得癫狂,完全不按照我的节奏走了。”
“多试几次,没那么容易的,”何宇叹口气:“我今天去看慕迟了。”
上一篇:厮混
下一篇:假结婚后我变成了omeg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