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哲耳
最后其中一个忍无可忍,刚解开裤子还没上,就被一脚踹了出去,慕迟当时跟疯子没区别,他满脸的血和污泥,衣衫褴褛,那人欲-火交加之下又愤恨不已,当时就抓着他的头发往栅栏上猛砸。
意外就这么开始了。
没人注意栅栏上有根倒刺,尖利的,就这么从慕迟额头上贯穿,划出长长的血迹。
场面死寂了下来。
当几人发现,以为要死人的时候,巡警来了,事态就这么收尾。
慕迟住了几天院,血流的比较多,伤的位置比较危险,他大概四天没醒过来,一直到度过危险期。
醒来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公安局把人给分开了,换了牢房,他们也加强了巡视。
因为这件事,几个劳改犯子中终身监-禁的被判了死刑,二十几年的又按照刑法加了处置,之后所里就安静了许久,没有类似的事情再发生了。
坏人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但他的疤却一辈子都抹不掉了,伤在心口,一辈子都抚不平了。
他本来进来的时候就是伤痕累累的,为什么,你们……怎么敢?
祁炀一拳头砸在了犯人的脸上,拎起他的衣服往旁边的墙上磕,手底下的壮汉“咣”一声头顶见了血,然后彻底没动静了。
“我操-你妈的!”祁炀的手掐进了他们的皮肉里,“我杀了你们。”
接着他就像疯狗一样在监狱里咬人,逮一个弄一个,似乎真的要把人弄死,见事情不在自己的控制范围里了,警察和祁国衷都上前拽人,场面变得十分混乱。
当天夜里。
祁国衷和许媚杨森都守在医院里,祁炀还没醒,他在监狱里昏倒了,其实也该这样了,他崩了一天一夜的弦,他的脑袋早就承受不住那么多冲击了。
断线了,也消停了。
原来,每次病发,都这么恐怖。
要有多侥幸,他还能从警局里活着出来?
许媚在祁国衷身边哭的不成样子,这就是她带给祁炀的阴影,他的心理疾病,再导致的精神疾病,许媚深深闭了下眼睛,一滴热泪又从眼眶里滚了出来。
“病人家属,”小护士走了出来,“病人醒了,可以进去探望了。”
祁国衷要进去,许媚也跟着,他手一拦,道:“你别去了,你也折腾了一天,让杨森带你去休息。”
许媚摇头,抹掉眼泪,“我没事。”
杨森握住了许媚的肩膀,“夫人,别去了,少爷精神不太好,您这样进去……”
许媚犹豫了。
祁国衷冲杨森点头,杨森带许媚离开了。
深深吸口气,祁国衷握住门把手,推门走了进去。
祁炀靠在病床上,手上打着点滴,另一只手包着纱布,他漆黑的瞳孔凝神,似有所虑,一动不动的盯着前方空白的墙壁。
祁国衷走进来,又叹了口气,走过去把窗帘拉开,可能他觉得这样不会太闷吧,让人心情太沉吧。
“爸,手机借我用一下。”祁炀出声说。
祁国衷走过来,把手机递给了他。
祁炀接住,用他那只血淋淋的手点开了拨号的界面,手指却突然顿住了。
“我忘了,我好像……没有他的电话了。”祁炀无神的说。
祁国衷在床边坐了下来,他真不敢相信祁炀这个状态是怎么开着车回来的。
后怕。
“爸,你知道他跟我说什么吗?”祁炀提不起一点精气神的语气,轻飘飘的。
祁国衷没开口,他知道,此刻不适合。
祁炀扯唇笑了一下,“他说……他被轮了,他还说,第三个人的时候他就受不住了,最可笑的是……他说这些的表情。”
祁炀回想起来都觉得可悲,“他安安静静的表情,就这么望着我,跟我说,他被轮了。”
祁国衷觉得堵的慌,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他还没见过慕迟。
只是让祁炀疯成了这个样子的慕迟,能好哪去?
“我其实一开始想不通他为什么骗我,”祁炀笑笑,如此僵硬,“现在我明白了,待在那个地方,面对那群人,承受那些东西的时候,他的心就死了,就像他现在这样……”
他转头,苦笑:“爸,慕迟没有了……”
他认识的慕迟,没有了。
现在这样说谎骗他,现在这样说这些作践自己的谎言,他都不觉得有什么,祁炀突然理解了,他为什么不生气,就像他说的那样,他接受了这样的现实,他被现实同化了,身上再也没有一分的希望。
他的眼睛一点儿光都没有,想起来就让祁炀心凉。
他践踏自己的样子,就是他要教给他的现实,他接受了这份现实,并且再不奢望什么东西。
自尊,热爱,希望,都留在了那所监狱里,五年的时间,磨平了他所有的棱角。
“他根本不是慕迟……”祁炀哭了,“爸,他不是慕迟,我不知道他去哪了,我找不到他,我找不到了……”
“祁炀……”
“我的心好疼,”他发狠的按着自己的胸口,“爸,我的心好疼,可是我知道,他更疼,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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