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话长 第38章

作者:哲学少男 标签: HE 近代现代

我听话地不晃了,梗着脖子等他下来,我也说不清我到底怎么了,只是透过火光看到他的那一个瞬间,就激动到无与伦比。

他下来的很慢,衣服的下摆似乎被撩上去了,露出的小半截腰身还能看见两个对称的腰窝,等他转过来朝向我,我才发现他用衣摆兜着几个青红交杂的小苹果。

他拿起一个,在衣服上蹭了蹭递给我,问,吃吗?刚摘的。

说话的模样有点像犯错被抓包还死不承认的小学生。

你不说不来吗?不是说这辈子不可能来的吗?我反问他。

我就摘几个苹果。他不耐烦给我解释。

逗我呢?谁家榕树上长苹果?

然后他就开始嫌我烦,嫌我屁话忒多。

不过我不气,我就知道他肯定想看,但又不好意思直说。

我直接拉着他去了教学楼的天台,那里肯定不比围在现场的一级视觉体验,但是从上帝视角俯瞰篝火的感觉也还挺特别的,宋嘉遥也不跟继续跟我犟了,他看得入迷,脖子都快伸到护栏下面去了,连我从他怀里拿了个苹果,还在他后背上蹭了好几下的灰儿都不理。

一轮抽奖过后,后半部分的节目还有继续走,歌舞声鼎沸了起来,我和宋嘉遥都快脸贴脸的讲话,还需要再吼两下。

他看着火焰,我看着他被火映得红彤彤的侧脸,一时间发现他嘴唇的弧度尤为好看,嘴角略微上扬,中央的唇珠很是饱满,像雨后垂在叶子尖上的水滴。

反正怎么看怎么适合接吻。

我发誓那天背景音真的很吵,而且我也不是故意耍流氓,主要是人在心情特别惬意的情况下,就很容易把心里话给顺口而出。

而且我讲得真的很轻很轻,比宋嘉遥睡熟了之后讲得梦话还要轻,总之当我反映过来的时候,下面的歌也不唱了,曲儿也不放了。

连空气都安静了下来,小风都不给刮了。

一时间只能听见我没过脑子地说出来的那句,我好想亲你。

宋嘉遥绝对听见了,而且听的很清楚,不然他不能僵硬地转过头来看我,还带着满目的茫然。

我也傻了,我没想到楼下能这么不给我面子。

我于是飞快地思索了一下,左右话已经说出口了,怎么着这朋友也是做不成了,不亲他一口我真的……我能遗憾一辈子。

所以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抓着他的耳朵就亲上去了,别问我为什么抓耳朵,我本来是想捧着他的脸的,可是那个情况下我能辨认出那两个是耳朵就不错了,谁让它俩看上去那么好抓。

嗯,亲了。

嗯,很软。

嗯,还很甜。

可能是嘴角的苹果汁没擦干净。

第26章 左大川和宋遥遥4

亲了一时爽,亲完撒腿就跑。

我甚至没敢回头再看宋嘉遥一眼,脚下冲得太猛了,还撞坏了天台的木门。

我在横纵交错的巷子里撒着欢儿地跑,索性大家都去看篝火晚会,无人注意到我这副疯癫模样,我才得以越发的无所顾忌,敞开西服外套,像鸟羽一样挂在两边的肘腕,昂着头尽兴地感受着皮肤破开潮湿的海风,感受着热汗顺着头皮一寸一寸地流进我的衬衫里。

两旁屋檐下挂着的路灯,被渐起的雾霭装点得极为昏暗,也可能是我无端呈现出了一种醉酒的状态,以至于看什么都仿佛蒙上了一层纱。

我整个人像是被人拿着巨斧劈成了两半,一半好似经年夙愿达成后的喜悦,一半却好似压抑着喘不上来气的难过。

我在巷子里跑了很多很多圈,直到怎么也跑不动了了,才呼哧带喘的回了家,原以为我都这么累了,冲了个澡躺床上就应该像个死猪似的睡过去了,结果却是一夜都没能合上眼。

我想了一夜,为啥我的青春活得这么畸形?

没有刚兴起的摇滚乐里唱得那一腔热血,也没有人人赞颂残酷拼搏。

没有互吹牛逼狐朋,和必要时肝胆相照的狗友。

也没有能让人记一辈子的梳麻花辫的姑娘。

独独遇见了一个想要时时刻刻待在他身边的人,却被我少不更事的冲动劲儿给搞砸了。

想来也怪可笑的,十六岁,还没学会怎么爱人,倒是先无师自通了矫情。

*

那之后,我足足有十几天没见到宋嘉遥。

篝火大会之后就是十一小长假,连带着校庆和周末,可是给我们这帮学生放足了假。

我却没从这小长假中体会到半点喜悦,宋嘉遥的脸无时无刻不出现在我的脑内视网膜上,为了不想起那段窘迫的回忆,我只能逼着自己找点事情干。

可思来想去我又无事可做。

毕竟在过去漫长的岁月里,除了学习以外我爹什么都不让干。

我用那十几天创造了一个在我们学校,至今还在广为流传的佳话,并且越传越离谱。

我原先还不清楚这事儿,直到有年校庆,我提早了几天去了学校,正巧碰见我念书时的班主任,啊,当时他已经升到了教导主任,在教育一对被抓包的小情侣。

“瞅瞅你们这成绩单,又一个能拿出手的吗?都快跌到地底下去了!能怪我不让你们早恋吗?这么点年纪就爱来爱去,分分合合的,多影响你们的心态和学习!你们要是有本事也行,学学你们亲师哥!你们失了个恋,又买醉又要死要活的,人家失恋可是背了十天的书啊!连练习册最下面一行的冷笑话都背了!放假回来的联考,除了英语语文,其他科全是满分!”

我记得他当时扯着嗓子,喊得脖子上的青筋都一根一根爆出来了,手里拿着卷起来的成绩单,随着他声调的高低起伏,一下一下的敲打着掉了漆皮的桌面,不过他的激昂之情应该是半点都没有渲染到那对小情侣身上,两个人都面无表情地背着手站着,一副耳朵都要听出茧子来的模样。

哦对了,这件事情在我当年的数学老师口中还有另一个版本,是说我把教材后面的编者目录都背下来了。

那次校庆我压根没去,和宋嘉遥在家里窝了一个星期,他一边嗦着海螺蛳,一边看着我在阳台走来走去,对着电话胡诌各种蹩脚的借口,笑个没完,还问我怎么答应好人家了,又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