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山核桃
林趯的精神劲儿又消失了,看看塌了的床,抽回了手继续往下躺。
宁非着急起来,“都这样了你还不搬?”
林趯拉过毛巾毯继续遮着自己的肚子,“反正快夏天了嘛,睡地上就行。”
“你不想喝可乐吃冰淇淋了?”
林趯抱住了保温桶,“豆浆也一样。”
宁非没办法了,干脆直截了当的问他,“林趯,你到底为的什么不想搬?”
林趯瞄他一眼,最是看不得宁非一副失败神情,立马伸手搂住宁非脖子,整个人吊在宁非身上,先是在宁非颈间蹭了蹭,宁非无奈托住他的后背,“别用撒娇蒙混过关啊。”
林趯撅着嘴抬起头,“因为我不想你太累啊。上次看的房子那么贵,我工资又那么少,不想你负担太多。我也没说不搬啊,只是等一等,等我转正式工了工资多一些,你少负担一些我们再搬好不好?”
“可我不觉得累啊。”
宁非现在不过一天三份工,从前一天四五份工作扛在身上的时候他都没喊累呢,要不是想留点时间和林趯在一起,现在他肯定不止做这三份工了。
“可我看着会心疼的嘛。”林趯说说又不好意思,干脆继续埋头在他颈间,“你别什么都担着好不好?让我和你一起扛嘛。”
“真是拿你没办法啊。”宁非拍着林趯的后背,他总是无法应对林趯,林趯不像自己,没那么多心思,也不显露自己的脾气,可他总容易不经意间让自己动容,有时是轻淡的一个笑,有时是平常一句话,总之宁非是轻易就向他妥协。
“好了,我知道了,可你得起来洗个澡。别总睡地上,我把床修好,等你洗完出来再上床睡?”
“嗯。”
宁非扶着他起了身,看着林趯走向卫生间,他转身拿了毛巾和刚从洗衣房拿回来的干净衣服打算给林趯送去。
刚走到厕所门口,林趯突然转过来一下跳上来抱住宁非。还好宁非反应快站的稳,一把托住他,林趯挂在他身上仰长了脖子大喊,“蟑螂啊!!!有蟑螂!!!”
林趯搂他脖子搂的太紧,又不管不顾的一个劲儿嚎叫,宁非捂着一边耳朵,歪了头来看,果然看见了蟑螂伸长了触须,林趯这一喊,蟑螂也受了惊,嗖的从墙角消失不见。
“宁非,蟑螂还在吗?”
宁非沉吟一下,“它还在呢,好大一个啊,有你拳头这么大。”
林趯挂在宁非身上两条腿吓的乱蹬,可就是不敢下地,“你快消灭它!”
“不行啊,有一个蟑螂就说明这里有个蟑螂窝,打死一个又出来一个。”
“那咱们去买蟑螂药!”
“拿铁再误食了怎么办?”
“那......”林趯看着快要哭了,“那怎么办啊?”
宁非耸耸肩,“不知道啊。对了,我今早还看新闻上说,有个人睡觉的时候蟑螂爬进他耳朵里钻进脑袋里去了。你爱张嘴睡觉,蟑螂说不定会在晚上从你嘴里爬进去。”
“哇啊啊啊啊啊!”林趯吱哇乱叫着抱着宁非又往上爬了爬,“我不要我不要,蟑螂别从我嘴里进来!”
宁非想着到这程度应该差不多了,再吓林趯就真哭了,别把人吓的神神叨叨晚上不敢睡了。
“没办法,蟑螂消灭不干净的。林趯,你要不要搬家?”
“搬家!搬家!立马就搬家!宁非你先受累多打几份工垫上房租!我不要和蟑螂一起住!”
宁非汗颜,他的感动在林趯的突然改口下消失了,原来林趯对他的心疼还抵不过一只蟑螂的威胁,不过也算是达到目的了。唉,真是成也蟑螂败也蟑螂。
林趯抱着拿铁站在空地上看宁非把他的大熊放上副驾驶绑上安全带。没想到搬家这么快,他刚松口答应,宁非就催着打给房东。没到期限,押金不退,床被他们搞坏了,房东还多要了五百块钱。
林趯扁着嘴挂了电话,回头看宁非已经联系好了搬家公司。原来那套公寓宁非早瞒着林趯签下合同了,他俩东西不多,几件衣服两个行李箱就能搞定,就是之前给拿铁备了太多猫粮搬起来有些麻烦。
面包车先开走了,宁非走到林趯面前一转身,林趯抬手把拿铁放在了他卫衣兜帽里,“你乖啊。我们快到新家了。”
新公寓离林趯上班的地方不远,步行不过十分钟,一辆面包车终究空间有限,塞了他们的行李最多只能再坐一个人,最后两人决定一起走到新公寓去,让有一人高的抱抱熊坐面包车。
“你签合同的事为什么不早点和我说?”
宁非牵起林趯走出这片旧小区,“怕被你骂嘛。”
林趯鼓了腮,“可你就算怕被我念还是签了啊。”
宁非停了停,正是上午,小区里来往的人正多,有拖着小拖车从菜场买菜回来的大爷,叮铃铃骑车经过的孩子,宁非仰头去看街道两边的梧桐树,“因为我确信我们会往更好的明天去。迟早的嘛。”
林趯鼓起的脸颊放了气仰头随着宁非一起看天,明天啊。
虽然宁非还不明确自己的未来该怎么走,可总有那么一天的吧,总有那么一天宁非会找到自己想要追求的方向,林趯扭头看了看宁非,而且自己会陪着他等来那一天。
“你怀里藏的什么?”
“没什么啊。”
林趯明明看到宁非把什么东西往怀里藏了藏,“明明就有!”
“拿铁还在后面呢,别吓着拿铁!”宁非在林趯伸手来抢的时候大声叫嚷着。
“那你把东西拿出来给我看啊!”
“喏。”
林趯还以为宁非偷偷藏了什么好吃的东西,原来是铁盒,小时候他们一起埋在院子里的铁盒。
“这个不是收拾东西的时候说好一起放在行李箱里由面包车带过去的吗?”
“我是怕再给颠坏了。你舍得里面的东西坏了吗?”
说的也有道理,宁非打开了铁盒,摆在最上面的就是那张画着猪头的签名,烧的只剩一半,林趯还有些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