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四未
他觉得乔书佑已经够讨厌他了,要是他再做出闯浴室的行为,怕是这辈子都扭转不了自己在乔书佑心里的形象了。
池倾也挺无奈。
他希望乔书佑会喜欢他,现实却是乔书佑讨厌他害怕他。
于是池倾干脆破罐子破摔,至少这样还算有点用,说道:“你快点洗完了出来,不然我就真进来了。”
其实池倾猜的也没错,他要软下身段去哄乔书佑去说那些好听的话,乔书佑不一定会信,只会当池倾是在骗他。
反而是池倾这样的威胁更有效果,池倾这么一说,乔书佑一边抽着鼻子,一边赶紧放水洗澡。
乔书佑不敢洗慢了,他真的怕池倾进来,刚才还没力气,现在一搓就把颜料都搓干净了。
前后不过五六分钟,乔书佑就洗完了。
就是他才一顿大哭完,洗澡又热气蒸腾,出去浴室的时候脚步都是软的,要不是池倾伸手扶住,乔书佑怕是得直接摔到地上。
乔书佑将衣服裤子穿得整整齐齐,就头发还湿漉着,跌到池倾怀里的时候,池倾最先闻到是他洗发水的香气。
乔书佑缓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池倾怀里,想挣扎却发现根本没有力气。他刚才太着急了,现在额头发昏。
但乔书佑出来了,池倾就能安下心。
将乔书佑的反应看了又看,确定他没有任何要自寻短见的样子,池倾才放下所有担心。
池倾知道乔书佑不喜欢跟自己接触,放开了他:“……快把头发吹干吧,别着凉了。”
池倾就这么离开了,乔书佑开始有些不信,心里总是惴惴不安。
但吹过头发后他眼睛都睁不开,完全脱力,睡了一觉,一直到晚餐时间才被池倾叫醒。
其实池倾还没发出声音前,乔书佑就已经醒了。
他迷迷糊糊感觉身边有人,清醒过来却没睁开眼睛。
有一瞬间是无法区分梦境与现实的,但他闻出了池倾身上的味道,才知道进来的人是池倾。
意识到这点的时候,乔书佑心脏都缩紧了——他不知道池倾会对自己做什么,他害怕池倾会对自己做什么。
可实际上,池倾只是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额头,似乎是在看他有没有发烧。确定他没有发烧后,池倾才摇了摇他:“起来了,要吃晚餐。”
乔书佑感到难以置信,因为这不是池倾假装出来的——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他假装给谁看呢?
只是很快这种想法又被乔书佑压了下去。
不过几秒的温柔罢了,比起池倾的过分行为,根本挽回不了什么。
但之后几天,池倾在家里露面的次数变少了许多。就算出现,也不见得跟乔书佑说话。
这么冷战不似冷战地过了好几天,直到一晚池倾提出带他去外面吃饭。
乔书佑不想去,奈何没有拒绝的余地。
因为这也不是池倾当面跟他说的,而是池倾直接派了人“请”他下来。
乔书佑被两个身形强壮的保镖架到车子上的时候,池倾已经坐在车内了。
这还是这几天来他们第一次面对面。
见不着面的时候乔书佑感觉自己也不是那么讨厌池倾,可一见到面,就只想离池倾远远的。
乔书佑就是害怕池倾。
尽管现在池倾对他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硬来手段,但他的占有欲几乎已经不加掩饰地显露出来了。
乔书佑觉得池倾会对自己硬来是迟早的事,可他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他什么都没有,就只剩自己了,他不想成最后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人。
池倾看得出来乔书佑见到自己还是紧张,也明白他对自己的尖锐不过是出于害怕——就像小刺猬一样,其实根本没有伤人的力量,只能将自己的刺露出来,用来吓唬吓唬敌人。
他今晚特意在餐厅订了位置,就是希望能跟乔书佑好好谈谈。
这也是钟叙光建议的,在家谈容易谈崩,换个场合环境,或许会让乔书佑意识到他的认真跟正经。
池倾已经对乔书佑说过很多次“我不会伤害你不会强迫你别怕”这些话,可效果微乎其微,乔书佑看着自己还是怕。
所以池倾干脆不说了,而是道:“我在一家法国餐厅订了位置,只是带你出去吃顿饭。”
乔书佑没有接话,他不知道这次池倾这么做是有什么目的。
碰巧遇上晚高峰,车子前进的速度不快。
车内沉默无言,气氛微妙尴尬。乔书佑缩在一边角落,跟池倾保持着最大距离。池倾见乔书佑这副模样,也没有开口自讨没趣。
他总是说错话,万一又在这里把乔书佑气哭,那多没必要。
乔书佑看着车窗外,南方的冬天总是多雨,下起来没完没了,又寒又冻——他想到了乔正荣,不知道监狱里冷不冷,乔正荣怎么样了。
他很想去看乔正荣,可他不知道该怎么交代罗可妍自杀的事,他怕乔正荣会不能接受。
再说现在,他也无法向乔正荣说明自己的情况了,要是乔正荣知道自己落在池倾手上,还不知会怎么样。
乔书佑心里沉重。
突然听到池倾很急地说了一声:“停车!”
乔书佑被吓了一跳,扭头去看池倾。
司机很快在路边停车,而后池倾就打开车门快步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