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烟猫与酒
余首跑得确实是快,身上的运动背心往后猎着,头发被风吹开露出额头,倒是比平时看着更顺眼。
正在看,身边一个高个儿晃过去,余首拎着杯奶茶也回了教室。
“牛逼啊鱼头!”王朝喊了一声。
“啊。”余首回头看他们一眼,笑了笑。
然后他径直走到韩雪璧座位上,把奶茶递给她,说了几句话。
韩雪璧没接,站起来往外走。
“你衣服穿上。”余首皱着眉毛喊。
韩雪璧已经走到过道里了,又回身捞过挂在椅背上的外套,走到教室门口才往胳膊上套。
“这俩人。”王朝跟看戏似地看他俩,有点儿想笑,“赶紧在一块儿拉倒了。”
“我怎么觉得鱼头今天变帅了?”李猛托着腮帮子研究,“酸臭味的力量?”
“发型的力量吧。”柳小满认真地说。
夏良抬眼皮看了一眼。
“真的假的……”李猛说。
“有点儿道理。”王朝点点头。
就这样一直到晚自习,夏良和柳小满也没再多说一句话。
第三节 课下课后,李猛又回头问樊以扬晚上来不来补课,柳小满点点头,说应该会过来。
“高三的真难,”李猛叹了口气,“对吧夏良。”
“你问谁。”夏良说。
“你啊,”李猛说,“你不是高三下来的么?”
夏良“嗯”一声:“所以我上高三了么?”
“……忘了。”李猛抓抓头。
没过一会儿他又把头转过来,这回是连带着俩人一块儿打量,说:“你俩今天不对啊。”
王朝跟着回过头:“什么?
“一晚上了,”李猛指指夏良和柳小满,“一句话没说。”
“这不学习呢么,那个不看电影呢么,”王朝看了两眼,把头转回去,“你当都跟你样式的,长了张嘴就会呱呱。”
“你长嘴不呱呱!”李猛踢了他一脚。
他俩说话的时候柳小满一直没抬头,只当听不见,做好了只要李猛点名问他,就笑笑说“没有啊”的准备。
不得不感慨一句李猛真敏锐,上次问的是他,今天第一个发现的也是他。
但这回跟上次去值日区,他把着自己问夏良觉没觉得今天不对劲,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感受。
上次柳小满的躲避是无意识的,这次则是他和夏良达成共识的。
他突然能明白,电视里那些分了手以后就没法再见面的剧情是为什么了。
明明就在旁边坐着,明明也不是那么、那么的不想再跟夏良接近,偏偏就为了些总结都结不清楚的原因,弄得两个人这么别扭。
不知道夏良心里会怎么想。他又不缺朋友,自己主动想拉开距离,他那边说不定直接就能重新当回陌生人。
柳小满磕着笔尖在草稿纸上戳了两下,突然有些烦躁。
这才刚第一天。
还不到一天,四舍五入只能算个半天。
放学前尚梁山来了,开了个简单的小班会,讲了讲运动会的事儿,让他们这两天不管在操场还是教室里都注意安全,同时学习也不许落下,早晚自习都是要点名的。
“最近会降温,厚衣服该穿的就穿上,不要贪酷耍帅。”最后他又加了一条。
早上那冷不丁地一场雨,班里已经有人开始打喷嚏,瓮声瓮气地扯着嗓子说“好”。
尚梁山前脚一走,夏良站起来,直接也从教室后门出去了。
李猛听见动静扭头往后看,“哎”一声又问柳小满:“他是不是心情不好?”
“怎么了?”柳小满看着他。
“没怎么,就感觉。”李猛指指窗外,“连句话也没有就走了。”
“平时不也这样么。”柳小满说。
也不知道是说给李猛还是说给自己。
“倒也是。”李猛想想,接受了这个说法。
等樊以扬过来一块儿刷题,这一天终于结束到家,已经是放学一个小时后的事儿了。
柳小满跟樊以扬在楼下道别,听他又说了几句好好学习,上楼一开门,爷爷正在泡脚,桌子上放着刚冲的板蓝根,腿上搭着冒白气的热毛巾。
他赶紧喊了声“爷”过去,蹲下来摸摸爷爷的膝盖:“腿疼了?”
爷爷张嘴就是一串咳,忙用一只手捂着,另一只手把他往旁边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