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烟猫与酒
“热死啦!”灿灿在旁边拽梅姨的手要上楼吃冰棍儿。
“你出门就跟着夏良,别自己乱跑,”梅姨又交代他,“出去了该玩就玩,别想着省钱。钱都装好了吧?”
“装好了。”叫的车已经到了,柳小满又转身看看,夏良已经挂了电话,正把行李箱往后备箱里放,“那我去了,你上去吧姨。”
“去吧,我再跟夏良说说。”梅姨拍拍他,笑着叹了口气。
又冲楼上窗台边的爷爷摆摆手,柳小满开门在车后座坐好。夏良跟梅姨说了两句话就跟着上来,俩人又一块儿隔着窗户跟梅姨再见。
灿灿站在车窗边晒得苦着脸,夏良往他脑门儿上弹了一下:“回来让你哥给你带好吃的。”
“多带点。”灿灿继续苦着脸。
“不会晚吧?”柳小满想着刚才罗浩的电话,不太放心地问了句。
“不晚。”夏良掏手机又看一眼发车时间,“那几个愣货不进站,非要在门口等,晒死拉倒。”
柳小满心情很好,听什么都想笑,笑了会儿又小声对夏良说:“我还没坐过动车,也没出远门玩儿过。”
“这不就带你去了么。”夏良揽着他的肩膀捏捏他的耳朵,给他看定好的民宿,和附带的海景照片,“先坐动车去,回来再带你坐飞机,开学前看看安排,有合适的地方再去玩儿。”
“李猛那天说想去什么山拜拜,住两天,”柳小满想了想,“说要去算算他命里到底有没有学习缘,打消他妈让他复读的念头。”
“你想去就一块儿。”夏良听一半就乐了:“我以为他那294分够明白了。”
“比我梦见的还多14呢。”柳小满跟着乐。
这次出去玩儿算是罗浩郭魏他们撺掇的,说是答应夏良的毕业旅游,其实就是一群人在家待腻想出门了,随便拽个由头。
等他们到了动车站,几个人还在站门口等着,一人拽个大行李箱,墨镜帽子全副武装,在进站口的大圆球石墩子上或蹲或坐,没个正形。
“我靠,你俩再晚个十分钟,我们哥儿几个就晒成板鸭了!”罗浩看见他们下车就蹦起来嚷嚷。
“我看你们姿势摆得挺享受。”夏良从后备箱拖行李。
“还行吧,一般般拉风。你俩就一个箱子啊?衣服都装一块儿了?”罗浩咧嘴笑,露着排大白牙冲柳小满抬抬墨镜腿,“帽子我良哥的吧,小残疾。”
“啊。”柳小满摸摸帽子,冲他们笑笑。
“还挺潮。”方正笑着说。
“你倒是给人配整套啊,墨镜呢?”高宇翔对夏良喊。
“我有多的,要么?你喊魏哥魏哥给你。”郭魏挎了个圆筒包,伸手进去掏来掏去。
“你还魏哥,你当个伟哥就差不多。”罗浩接了句。
夏良拖着箱子过来,不知道从哪变了副墨镜出来给柳小满戴上,直接揽着他进站:“我们有。”
他动作倒是行云流水做得很酷,但是一条眼镜腿戳进了柳小满头发里,柳小满七手八脚地重新戴好,听着李猛他们在背后“哎哟哎哟”乱叫,莫名地想笑。
“他们都知道么?”他小声问夏良。
“七七八八吧。”夏良没什么所谓,罗浩都能看出来,另外几个也不是傻子,“不用管他们。”
柳小满第一次出远门,看什么都挺新鲜。
夏良也跟带个孩子出门的爹一样,从检票到候车,连热水房都指给他看,教他刷身份证进站,教得乐在其中。
暑假出门玩的人很多,车厢都坐满了,罗浩他们换来换去,六个人凑成前后排,又找了乘务员过来调座椅,面对面坐着。
“腿都伸不开,你们有病啊?小桌板也没了。”罗浩跟夏良和柳小满坐在一起,跟对面的高宇翔你蹬我我蹬你。
“这要是火车就能打牌了。”郭魏掏了吃的出来分,都没地方放,又给他扔了回来。
“你俩通知书到了?都是K大?”高宇翔做为四人组里唯一的一本生,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嗯。”柳小满点头。
“专业也一样?”郭魏问。
“不是,我历史,夏良工商管理。”柳小满说。
“牛逼。”方正给他女朋友录六个人螃蟹一样挤在一起的腿,“谁能想到我良哥最后竟然能混上个重点。”
“服了,妈的文科数学干了144,比我高100分,上哪儿说理去。”罗浩跟着咂嘴。
“服着吧,钻了分数线的空子,不服也不行。”夏良偏头看柳小满,他俩一对视就会笑。
“哎那个谁呢?”方正又问了句,“我给贡献大呲花那大哥,考一块儿了没?”
他问的是余首和韩雪璧,柳小满摇摇头,余首虽然很努力地考了快五百,但是韩雪璧太爆发了,比柳小满还高几分,余首又高兴又难过,成了学校里众所周知的悲伤故事。
“他一看就能找着更好的。”罗浩无所谓地摆摆手。
车程一共五个半小时,柳小满前半截兴致盎然地望着窗外看,中间看困了,一群人歪七扭八地枕在一块儿差点儿睡过站。
从车站出去继续坐车,又坐了四十多分钟才到地方,下了车天都要黑了。
民宿是郭魏选的,他跟同学来玩过,一片海景小区里的二楼小别墅,顶上还有一层天台。
柳小满进了客厅就被阔气的装修勾得上下左右看,探头探脑地转了一圈,发现后门还有个布置得很精致的小院子,圆圆的地灯散发着暖黄的光,树上还挂了小吊床。
他拍了几张照片给梅姨,转一圈再回来,几个大男生已经鬼喊鬼叫着把行李箱胡扔一地,瘫沙发的瘫沙发,上厕所的上厕所,抢房间的抢房间。
“出去吃还是叫外卖啊!我饿死了!”高宇翔挂在沙发上喊。
“外卖吧,不想动了,明天再出去。”方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