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朵小葱花
不过季幕对人际交往似乎有些障碍,除了陈曳这种主动接近他的朋友,其余的人,他真的很少主动去认识。
就在他犹豫不决时,给他买水的Alpha误会了季幕的意思:“肖承有对象。”
季幕一头雾水。
“他有婚约,而且他的婚约对象来头不小,你知道陆家吗?”Alpha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肖承的对象就是陆家的大少爷,人称‘小霸王’,野得很。”
季幕想了想:“陆泽安?”
Alpha诧异,好笑道:“你连小霸王叫什么名字都打听清楚了啊?你该不会是真的对肖承有意思吧?”
季幕否认:“我对他没意思,我只是知道陆泽安。”
曾经的邮件里,顾远琛提到过“小霸王”陆泽安。确切地说,陆泽安是顾远琛的表弟,比肖承大一岁,是这个国家中,战功赫赫的陆将军家中的大少爷。
从以前起,季幕就在顾远琛那有耳闻过这位陆泽安的光荣事迹。
比如从幼稚园开始就学习格斗术,把Alpha们打得哇哇乱叫;比如考试连连挂科,导致他的Omega爸爸给他请了五个家教同时看着;又比如,他还吃了熊心豹子胆,伪装成Beta进过军校,最后被陆将军亲自拎回家。
种种事迹听起来,这确实是个路子比较野的Omega。
Alpha喝了一口水,索性恐吓起季幕来:“反正哪个Omega盯上肖承,准会被小霸王教训。”他随口忽悠了几句,却不想季幕已经听烦了。
这个Alpha和自己的契合度应该还可以,因为季幕能够感受到他对自己的好感。
可他不喜欢这个Alpha身上的气味,唯一能够吸引季幕的,只有顾远琛的信息素。淡淡的苦茶味,就好像是夏日里的一汪清泉,令人静下心来。
他抬头,烈日还悬在上方。
休息时间过于短暂,季幕起身离开了遮阳的大树,快步归入队伍中。别人给买的水,他一口都没喝,连碰都没碰一下。
季幕舔了舔干涩的唇,发现有些裂了。
军训期间每个人都很疲惫,隔壁专业有几个Omega和Beta都已经倒下了,不知道是真中暑还是装晕逃避训练。C大的军训严格过头,使得不少人都蔫蔫的。
明明是九月跨往十月的季节,初秋将至,本该有一丝凉爽的秋意,这几天却突然再次升温,把所有新生带入军训的恐惧当中,叫苦不迭。
季幕听到前方的Beta小声嘀咕:“真想下雨啊。”
上天大概是听到了他的心声,豆大的雨珠率先落到了季幕高挺的鼻梁上,随后,一场倾盆大雨毫无预兆地降落。
“下雨了!”
有人发出一声欢呼,紧接着,所有同学都呼喊起来。
军训被迫暂停半日,大家纷纷回宿舍冲澡换衣服。
临近便利店中的伞被一扫而空,而它边上,就是一座上选修课的教学楼。要是季幕记得没错的话,此时此刻,顾远琛应该在里面上课。
他拿着刚买的伞走进教学楼,看到墙上的时钟显示两点四十分,还有十二分钟,顾远琛就下课了。
停车场离这个教学楼有八分钟的距离,这场大雨来势汹汹,看来暂时是不打算停了。
季幕抱着伞,从教学楼背面绕到了正面。
他走进一楼大厅,坐到了休息椅上。他瞥见不远处,肖承正坐在另一张休息椅上看手机。也不知道是在看什么,肖承很入迷。季幕想,可能是什么学习内容吧,毕竟肖承在所有人眼里,就是个沉闷的学霸。
两人离楼梯处一远一近地坐着。
季幕离得近,肖承离得远。季幕如果不是在这个位置坐着,根本就看不到另一边的肖承。
季幕没有带手机,漫不经心地盯着时钟数时间。他刚才淋了点雨,轻轻打了一个喷嚏。
顾远琛晚了三分钟才出现,和徐风一起,有说有笑地从二楼下来。这堂选修课的人不多,三三两两的,又因为下雨,不少人在教室逗留。
等顾远琛看到季幕时,他身边就跟着个徐风。
外头的大雨吸引了顾远琛和徐风的注意,徐风嚷嚷起来:“这怎么这么大的雨,咱们下堂课是不是快开始了啊?”
“半小时后。”顾远琛回答。
“那我们跑着去停车场?”徐风正说着,瞅到了一旁的季幕。他咋舌,然后立马撞了一下顾远琛的胳膊,坏笑着:“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啊。”
顾远琛清了清喉咙。
而季幕已经拿着伞走近了:“学长。”
“哎!你喊的哪个学长?”徐风故意接话,被顾远琛不轻不重地瞪了一眼。他笑着挥手:“你们聊你们聊,我去那边买杯咖啡。”
话罢,头也不回地就往隔壁的便利店冲去。
季幕顿了顿,再次道:“学长,你带伞了吗?没有的话,用这个吧。”
顾远琛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穿着军训的迷彩服。可能是季幕太瘦了,最小码的男款穿在他身上,依旧松松垮垮的,像是套了个不大的麻袋。他皮肤没有晒黑,和前几天初见时一样白。
这种肤色,就好像是自小不晒太阳的那种苍白,配合着季幕湿漉漉的头发和衣服,显得有些“凄凉”。
“不用。”顾远琛拒绝了他,心里知道这么大的雨,从这走去停车场必然会变成落汤鸡,就说,“隔壁便利店有卖伞。”
“刚才下雨,大家把便利店的伞都买空了。”一共也就没几把伞,店员估计都在后悔为什么没多备一些。
季幕伸手,递伞的动作一直没变:“学长,你用这把。”末了,又急急忙忙补充一句,“是新的,我还没撑过!”
这样的解释让顾远琛很不舒服,他不是这个意思。
“你自己撑着回去吧。”
“……学长是连我买的伞都讨厌吗?”季幕说话的声音很轻,似乎是说给顾远琛一个人听的。空荡荡的一楼大厅,就连回音都无法捕捉到季幕的声音。他握紧这把伞,抿了抿唇,不再说话,却也没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