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晝白
程楠愣了两秒,僵着的侧脸被苏源邑捕捉到了,她承认:“带了。”她抬头直视苏源邑,诧异的问道:“警官,您怎么知道他带了相机?”
苏源邑笑了下,说:“我们查了闰华的背景资料,发现他还是一名摄影爱好者。当天商场里有活动表演,还请了明星过来助阵,我猜想他是想拍点素材回去的。”另外,身为模特的你,应该时刻都想让男朋友帮你拍照吧。
程楠脸色恢复了些,感慨道:“你们做警察的真厉害,连这个都能猜到。”
“可是他的相机不见了。你知道是谁拿走了吗?”苏源邑又问。
程楠显然也没想到,惊疑道:“不见了?”她摇摇头:“我不知道,会不会是凶手拿走了?”
江洵翻了个白眼,冷言讽刺:“姑娘,凶手不就是你吗?”
“我不是,我没有杀他。我都已经交代过了,你们要相信我警官。”程楠惊坐起身,因力气过大导致手背上的针头回血,苏源邑忙按住了她。
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朝里探着头。在看到床上躺着的程楠时,眼睛一亮快步走了进来。他奔向床头气还没来得及喘上一口,就满脸关切道:“小楠,身体怎么样了,伤严不严重?到底怎么回事啊,我看到新闻的时候心脏病都快被你吓出来了。”
程楠见着来人也是一喜,精致的五官立马染上了委屈之色,终于找到了依靠一般,眼泪说来就来:“哥,你终于来了。”她的头侧向来人怀里,另一只手还戴着手铐,能移动的空间非常有限。
这一幕正好被程频看到了。
他好像才意识到房间里有其它人,抱着妹妹的手没有松开,侧过头打量眼前的两个男人,戒备的问:“你们是谁?”指着程楠右手上的手铐气愤道:“我妹妹犯了什么法,你们要锁住她?”
江洵:“我们是东浦刑侦支队的,你妹妹涉嫌一起凶杀案,现需配合我们做进一步调查。”
程频的信息都是从新闻上了解到的,案件的细节警方未曾公布过,他也无从得知。不明真相之前他就矢口否认:“我妹妹怎么可能会去杀人,她才是受害者,你们警察是不是搞错了?”
程楠也从他哥怀里抬起头来,趁热打铁的为自己辩驳道:“我没有杀人,哥哥你要相信我。”
程频拍了拍她,安抚她:“哥当然相信你,交给我来处理,你好好养病。”
江洵被这对兄妹的自说自话逗笑了,他冷哼一声,不客气道:“警方办案,一切闲杂人等都需回避。如今你人也看到了,现在请你出去吧,不要妨碍我们的公务。”
“我不走,不要以为你们是警察我就怕了。你们没有证据就诬陷我妹妹是凶手,我是可以去上诉的。”程频脸色涨红,大声呵斥道。
“你去呗,赶紧去谁拦着你。”江洵不屑,一幅大佬的姿态睥睨着程频。
程频被怼的瞬间哑巴了,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尴尬的不知如何时,站一旁的苏源邑开口化解了尴尬。
“程先生是吧,你的心情我们能理解。不过令妹确实涉及了案情的重要细节,我们不方便透露。如果想要尽早洗清你妹妹身上的嫌疑,最好还是配合警方的调查为好,我们不会冤枉任何无辜的人。”他转头盯着程楠说完了下半句:“同样,更不会放过任何有罪的人。”
程楠被他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不动声色的移开了视线。
程频下意识的信服了这番话,但作为哥哥的保护欲他还是坚决选择站在妹妹这边。他昂着脖子,再开口时已经冷静多了:“我们可以配合调查,可小楠还是个病人,你们不能这么对她。”视线平移到镣铐上,意思是能不能把这个先解开。
苏源邑摇头:“在未洗脱她的嫌疑之前,我们不能这么做,并且病房外还会有警察24小时轮流监守。”他语气不容拒绝道:“程先生,请您移步在外面等候吧。”
话尽如此,程频只好放手。他转头看向程楠,叮嘱道:“小楠,哥在外面等你,有什么事就叫我,知道吗。”说完转头,朝两名警察不爽的哼了声。
程楠乖巧的点了点头,目送着程频离开了病房。
病房里又剩下了他们三人,气氛比之前还多份凝重。
苏源邑走近程楠,向下俯视着这位美丽的姑娘,语气森然讥讽:“如果你的哥哥知道你参与犯罪,你说他会不会对你心寒?”
程楠被这句话震的全身僵硬,指甲深深陷进了肉里,她惊恐的抬眸望着眼前的男人,犹如见了厉鬼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改下错别字,抱歉
☆、空降热搜
刺眼的日光从窗台直射进来,从程楠的角度可以看清男人脸上每一处细微的毛孔,淡淡的泛着光。
男人的长相端正儒雅,透着股沉着稳重的气息。暴露在阳光下的肤质也很耐打,白皙清透,细滑自然。特别是那双眼睛,眸光深邃的令人完全看不到底。
程楠愣愣的看着他,眼神从刚开始的惊恐换上了无辜的狡黠,她促狭的笑了笑,装作没听懂的样子天真问道:“警官,您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那句威胁性的试探仿若石子丢进大海,连涟漪都没泛起就沉入到底。
苏源邑一本正经揭穿她的表面伪装:“美国匹兹堡大学的心理学教授杰夫里·考恩说过,真正的微笑是均匀的,它来的快,但消失的慢;而伪装的笑容来得慢,眼部肌肉没有被充分调动。这就是为什么电影中的‘恶人’冰冷恶毒的笑容永远到不了他的眼部。”
程楠收起了笑意,眼神逐渐恢复冰冷,沉默不语。
苏源邑眉梢轻微的挑了挑,不甚在意对方的装聋作哑,继续说:“我们只说相机不见了,正常人的反应都会是猜测被人趁乱捡走。而你,却能很笃定的说是被凶手拿走了,说明什么?”
“这能说明什么?我也是猜测。”程楠抢白道。
苏源邑把输液管上的针滴调慢了些,手指却没从上面挪开。
他漫不经心的语调陈长拖沓,像是在讲生动的故事:“说谎的人会尽量去圆谎,相反,讲真话的才不会想那么多。”
他倾身,逼视着程楠的眼睛,说:“高明的说谎者会加倍专注地盯着别人的眼睛,使得瞳孔膨胀。注意力太集中眼球干燥,这会让你不自然的频繁眨眼,这是掩饰的一种讯号。你刚才否认的时候,连眨了四次眼睛,这种反射动作,连你自己都没察觉到。”
程楠下意识的头瞥向一边,继续嘴硬道:“我没有撒谎,刚才只是被强光刺了眼睛。”
“你现在不承认,没关系。”苏源邑不给她逃避的机会,冷傲的宣布:“”染血的衣服和作案的凶器都指向你一人,现在我们手里的证据足够将你定罪了。”
程楠被咄咄逼视的语言惊的背脊骨一阵发凉,指尖苍白的拽着床单,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像个被遗弃荒野的破布娃娃。
从她被人救回来后,就一直心绪不宁。回想当初的行为,她非常后悔。人明明不是她杀的,就因为当时不小心碰了凶器,导致现在的矛头都对准在了她身上。
她很想说自己也是受害者,可终究底气不足。
世上没有后悔药这种东西,她也无法再让闰华活过来。那个暖如春阳的男人,已经永远离开了她。
程楠心中有两个声音在极力撕扯着她的理智和思想,好似不逼疯她决不罢休。
她身子颤抖地慢慢滑向被窝,嘴里持续低喃:“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啊。”尖细的嗓音猛然拔高,惊的病房里的两人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