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晝白
“嗯,刚上大一。”
“是第一次吗?”苏源邑心里有股怒火,隐隐有要冒头之兆。他的语气不自觉的换上了阴沉,听的男孩心更慌了。
云念海根本不敢与他对视,钳在下巴上的手让他挣脱不得,他只能低着头,轻声道:“是....是的。”
一旁的沐樊真都服了他了,打断纯唠嗑的两人:“行不行啊?要不要给你俩来盘瓜子?”
另一边的周文涛已经把人家姑娘衣服都脱了,这俩还在东拉西扯,能不能要点紧?
这时,耳麦里传来翁达晞严肃的语调:“苏源邑,带他走。”
苏源邑没问为什么,立马站了起来。他双手插进裤兜,只想快点离开,一脸倨傲的朝“妖魔鬼怪”们说:“你们玩的尽兴,人我先带走了。”他朝众人露出一抹玩味的坏笑,意思是他要去单独享用。
沐樊真果然没有拦他,走时往他手里塞了不少“好东西”,又要了他的电话号码,打算以后常叫他出来玩。苏源邑演戏演全套,兄弟情深的和他道了别。
长长的走廊里铺着厚厚的波斯毯,踩在上面松软无声。苏源邑神色不定的走在前头,从耳麦中分出心神来观察四周的环境。
他刚才不知自己为何会生气,是怪翁达晞对他的不在乎?还是遗憾两人当初分开的那些年?
耳中是那个人熟悉的调调,无波无澜:“云念海,20岁,理工大计算机系大一新生,父亲早亡,家里有个生病的母亲,.....”
云念海亦步亦趋的落在苏源邑身后两步,乖巧的没有发出声响。苏源邑带他进了自己先前定的包厢,是个大套房。
朝南的半面是落地窗,60层楼的高度显得远处的灯火阑珊皱缩成一个个小点,犹如倒挂的夜空洒下的片片星河。
云念海颤颤巍巍的挪到了沙发上,用小鹿般的眼神望着眼前的男人。手心里的汗潮湿粘人,他的心跳快到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他不停的告诉自己,要镇定,一切都会过去的。
苏源邑关上门,耳朵里也落下了最后一个字节:“他的上头还有个姐姐,原名叫云念棠。后来改成了——唐郁。”
苏源邑“.......”
他猛地回头,视线落在了沙发上的年轻男孩身上。不知道房间里有没有窃听器,他不敢随便说出那个名字。
翁达晞在那头一个劲的夸他:“苏源邑,你不愧是福星,回来有赏。”随便一挑,就捞起条“大鱼”。
苏源邑郁闷的心情被对方两句话摆平了,他快步穿/插进每个房间,搜查一通。主卧的大床上垂下透明轻盈的纱帐,新鲜的玫瑰花洒满床头,正中间的位置挂着一副手铐,怎么看怎么不正经。
波特曼酒店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看来藏了不少猫腻。
云念海见他忙忙碌碌,便站了起来,小声的问道:“哥,你在找这个吗?”他手里捏着一枚小小的黑色装备,那是窃听器。
“你怎么知道我在找这个?”苏源邑快步走近他,拿过那个窃听器,见已经没电了。
“我...我猜的。”云念海不好意思道:“客人们都注重隐私,所以整层楼都没装摄像头,但有的房间,会有窃听器。”
“你对这里很熟悉吗?”
云念海摇了摇头,而后又点点头,“我来这里的时间不长,有些地方我...我...”他抬头瞄了眼男人,支支吾吾道:“比较熟悉。”
苏源邑朝他笑了笑,没有袒露自己的身份,而是掏出手机翻开那张中年人的照片,问他:“好孩子,那你见过这个人吗?”
云念海想了想,说:“好像有点印象,他的耳朵是个招风耳,我应该在哪见过。”
他狐疑的看着苏源邑,不知道对方想干什么,从进房间起就奇奇怪怪的,不像是来这边玩的客人,倒像是......
“你别着急,好好想想。”苏源邑观察着他的表情,似是不经意道:“这个人很关键,很可能跟一起跳楼自杀案有关。”
他讲半句留半句,对面的男孩猛吸一口气,惊愕的瞪大双目,微微有些激动道:“是,是前段时间在楼下跳楼的女子吗?”
“嗯”。苏源邑点点头。
得到了对方肯定的回答,云念海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眶发红,他全身因激动而抖动不已,游离的神色很快盯在了苏源邑脸上,“我想起来了,他在六个六房间。”
他记得自己从一个包厢退出来,就差点和那个男人撞上。对方走路的时候一直低着头,还时不时朝身后看,心思一点都不专注。云念海知道这些人都是贵客,朝对方说了声不好意思,便看见那个男人朝他不在意的挥了挥手,推开了六个六的包厢门。
苏源邑手搭上他的肩膀,安抚他:“你别激动,六个六在哪?”
云念海抓着他的胳膊,像个路边被人遗弃的小狗,“哥,我可以带你去六个六。”
苏源邑反倒不着急了,故意问他:“你知道我是谁么?不怕我给你带来危险?”
“我知道你是警察。”云念海突然像变了个人似得,眼中透着决绝之意,他一字一顿朝对面的男人道:“我是唐郁的弟弟,我姐姐不是跳楼自杀的,而是他杀。”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说不定还有一章,不过审核比较慢,建议你们明天再看。
☆、情深
“你有什么证据说你姐姐是他杀?”苏源邑寸步不放,盯着他的眼睛道:“现场的目击证人都说是她自己跳下来的,法医的鉴定结果也显示没有他杀痕迹,就凭你一句话?”
他的话有力又有据,虽然语气平和,连起来却成了一把机/关枪,突突的扫/射着男孩脆弱的神经。
云念海魔怔一般,疯狂摇着头说:“不是的,我姐她不会自杀的,请你们相信我。”
他觉得,警方拖着迟迟不判刑,就是为了给凶手争取时间,最后以自杀的理由搪塞家属,让行凶者逍遥法外。他一心为了找出真相,才会潜入这虎狼之地,成为别人挑挑拣拣的“货物”。他们从小地方挣扎到大城市,犹如海中的扁舟,一个小小的风浪就能把他们掀翻。
没钱没势,谁又能帮他?
自古穷斗不过富,但云念海偏偏不信这个命。哪怕堵上自己的将来,他也要求得一个真相。
苏源邑好歹比他虚长了两个手的年纪,沉稳的说道:“孩子,我知道真相往往不能让受害人家属所接受。但有些事情,不是光靠感情就能下定义的。”他定定的说:“万事都得讲究一个证据。”
没有证据,说什么也是白搭。
云念海咽了咽口水,问道:“那你们找到了吗?”
“正在找。”
云念海既然能冒着这么大危险潜入60层,想必是下了很大决心的。苏源邑不敢告诉他,你的姐姐还牵涉了另一起杀人案,事情远没你想的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