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谦少
圈外人很难理解,哪怕是同一个咖位的明星之间,也是有等级的,就跟一个班的学生有受欢迎的也有不受欢迎的这么简单,黎商向来是明星中的明星,出身神秘,性格冷漠, 行事又大气,长得是数一数二的好, 圈内女星都前仆后继往上扑, 前些天四小花旦全部沦陷,圈子里早感慨过这一阵了。
所以Bobby作为苏容的“师侄”,也觉得与有荣焉。本来他是被裴隐打怕了的,就算心里得意, 也一句话不敢说, 更不敢主动提这一茬。但是其他人却不是瞎子,一个个嚷起来:“Bobby,黎商经纪人真是你师叔啊?他就是苏容对吧……”
Bobby被折腾得够呛, 又想炫耀又不敢炫耀,忍得百爪挠心。好在很快有了新话题,有人拿起手机惊呼了一句“怎么黎商又被黑了,他跟夏弋真是没停过战啊。”
Bobby比明星还是有脑子一点的,也看出这事态比以前的要凶,但是他是相信苏容的,所以开开心心地就回来了。本来想趁晚上做两件衣服,结果一进服装间,就看见了苏容。
他坐在Bobby的工作台旁边,对着自己的手机发呆。
Bobby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那事比自己想的还要严重了。也不敢打扰他,但是衣服又不能不做,所以蹑手蹑脚想从后面过去把衣服偷出来,谁知道刚走两步,苏容就回过头来。
“不好意思。”他对再小的小徒弟都很有礼貌:“有点事要想,所以到你这静一静。”
其实这次见到他,明显是比在九楼时憔悴许多,也瘦了,然而在疲惫之上又带着点强撑着的教养,像将崩未崩的宝石,布满冰裂纹路,十分迷人。
“没事没事。”Bobby连忙摆手:“我拿个衣服就走,师叔你继续。”
“你说人台上那套吗?我帮你做好了。”
那套是偶像剧最重头的一套,平凡无奇女主被邀请去什么高档酒会,被死党逼着穿了套晚礼服,结果惊艳四座,本来找套过季的礼服也是可以的,但Bobby在专业上还是负责,所以自己动手做,这剧女主角身上硬伤多,独家定制总是好看点。
设计图和打版他都放在桌上的,走的时候也就裁了个裙摆而已,这就做好了?
然而人台上的蓝色晚礼服,渐变色,裙摆上用纱堆积出层层叠叠效果,确实是他的设计图没错,手工却比他高了不止一倍,而且竟然敢用两种纱料,恰好把颜色过渡得异常自然,层次感十足。这裙子他改过三版,就是对腰部比例始终纠结,这剧女主带资进组,是个腰长腿短的身材,穿垂坠感的直身鸡尾酒裙固然能扬长避短,但没有大裙摆,上镜又不够惊艳。做大裙摆吧,配上长腰比例就全然不对了,所以一直改,最终版都不太满意,只能寄希望于到时候导演拍亮相的全身镜头时女主双手垂在腰前,能改善一下比例。
谁知道苏容连他这问题也解决了,这电视剧对外宣传什么时装剧,其实预算也就一般,Bobby买的布料也都有限,苏容竟然拿这布料认真用奢侈品高定做手工花的手法做了几朵花,点缀在腰腹连接处,不仅比例调整好了,整个裙子都上了一个档次。
一直头疼的问题解决了,Bobby是喜出望外的,但是转念一想,又担忧起来。
“师叔,你不会……”
“什么?”苏容仍然盯着那手机,像盯着什么洪水猛兽。
“你不会想回来继续做化妆师了吧?”Bobby小心翼翼问道。
苏容怔了一下,然后无奈地笑了。
“不会。我只是喜欢一边做东西一边想事情而已,做衣服能让我心情平静下来。”
Bobby“哦”了一声,乖巧地等在旁边,
在他看来,苏容不像个八面玲珑的经纪人,倒有点像个特立独行的艺术家,Bobby以前跟着裴隐在电影剧组的时候,见过的作家和好演员都是这个样子,发起呆来就旁若无人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容总算动了动。Bobby一看他瞟自己,连忙充满期待地道:“师叔,你还要做衣服吗?我这还有两张设计图。”
“不做了。”
“哦。”
“你绘图习惯要改,概念图可以天马行空,但是要打版的图是尺寸一丝都不能错的。还有名称也好好记一下,不能乱写。”
“哦哦,好的,我下次一定改。”
“裴隐要是问起我有没有给什么人打电话,你说不知道就行了。”
Bobby本来还要答应,反应过来,顿时涨红了脸。
“师叔,你知道……”
“他要是能忍得住不管我,他就不是裴隐了。”苏容淡淡道。
Bobby作为被抓个正着的“眼线”,也不意思说什么,只能低着头作惭愧状,然而不知道为什么,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反应了过来。
“师叔,你盯着手机,是在犹豫要不要打电话给六……”
他不敢说下去,因为苏容竖起手指,给他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但Bobby觉得自己一定要说下去。
“你千万别打,一定能想到办法的。”他急得头发都要竖起来,围着苏容打转:“你不知道,上次我有个师弟不知道,到处问这个,被我师父知道了,现在还没接到戏呢。再说了,九楼那边……”
圈子里化妆师记辈分记得这样清楚,Vincent几个徒弟,全部被他们掰着手指数出来,像葫芦娃一样如数家珍,从征战奥斯卡的Adam,做电视剧的余超,易霑,李景华,裴隐,然后是苏容。
裴隐是老五,苏容是老七,中间空着一位。提也不能提,像个心照不宣的忌讳,哈利波特里的伏地魔,带着隐隐的恐怖气氛,所以更显得传奇。
他不在圈内,也不在人前,Vincent的徒弟一个个功成名就,Bobby以前不懂事的时候,也悄悄找过他的痕迹,然而圈子里出名的化妆师,没一个对得上的名号的。直到后来被师兄神神秘秘地告知,说他已经改了行。
据说他伤透了Vincent的心。Bobby实在想不到是什么原因,Vincent虽然脾气坏,但自己就是个偏门人物,做事天马行空,徒弟一堆gay,招摇过市也没事,那人到底能闯出多大的祸?能被逐出师门去。
他猜了无数理由,抄袭,背叛,吃里扒外,或者干脆是忍不了了像Vincent后来的某个徒弟一样自立门户,但都不是。
后来有次他跟着裴隐去了个庆功宴,正卯足劲吃侍者盘子拿来的生蚝。他师兄忽然戳戳他,他回头问怎么了,他师兄不说,但他一转头又戳,他被戳得发脾气,他师兄见他如此不懂行,只能附在耳边告诉他:“看那边。”
他顺着师兄指的方向看过去,宴会的角落里,坐着个年轻人,清瘦苍白,非常漂亮的一张脸,头发留得有点长了,衣服穿得很随意,但一看就是同行,而且是厉害的同行,能把简简单单一件衬衫穿出风骨来。他身上有种很特别的气质,也是疲惫中透着点心甘情愿,而且有种礼貌的落寞。
他还没反应过来,问:“那是谁?”
“还问。”师兄低声骂他:“上次是哪头猪跟我打听他来着。”
Bobby如醍醐灌顶,那一瞬间,所有的传闻都串在了一起,年轻,天才,傲气得很,自甘堕落,伤透了Vincent的心。
他忍不住问:“为什么说他伤透了Vincent的心呢?”
“你是傻逼吗?圣马丁毕业,比咱们师父还厉害,毕业直接跑去给人家当保姆了,还不够伤心。你那些十八线朋友嫁了你都跟奥黛丽赫本退出影坛一样,这可是真正的天才,当年还压Adam一头呢,要是你是Vincent老师,你不气吐血?”
“他给谁当保姆了?”
“萧肃啊,除了他还能有谁,不然你以为萧肃这几年怎么又有电影出来了呢。说到底还是一换一,也只能算不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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