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之谁招惹了谁 第84章

作者:晴川泪相思 标签: 业界精英 情有独钟 强强 近代现代

何南看着贺齐,平静的说:“你跟李佳怡不是普通的朋友关系,而是恋人关系,你们曾经是一对恋人。”

这下不知贺齐惊讶了,就连坐在一旁的韩光也震惊的瞪大了眼睛,甚至手中的笔掉在了地上都没看到。

贺齐有些不安的说:“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跟她怎么可能是恋人?”

何南拿出一份资料,说:“这是你所在的整形医院发来的病例,你不仅在那里做了脸部整形,还做了男性生殖器的切除。”

“男性生殖器的切除!”韩光顿时觉得双腿间凉飕飕的。

“贺齐,你其实是一个双性人,同时具有男性的睾丸和女性的卵巢,只要切除了男性生殖器,那你就能彻底变成女人,也能更好的冒充梁茵。你和李佳怡在你出国后不久就认识了,那时你用的是男人的身份,很快你们便发展成恋人,只是你怕被李佳怡发现自己的特殊性,并没有与她发生过亲密关系。我说的对吗?”

贺齐眼底的情绪变得激动,可她还是死死的压抑着,冷静的说:“警官,你的想象力真丰富!我承认我是双性人,可我喜欢男人,不然我为什么要去切除男性生殖器?”

何南拿出一份资料,笑了笑说:“贺齐,删除的信息也能找回,这是很少人去在意的一个常识。这厚厚的一打资料,是我从李佳怡手机上下载打印的你们的聊天信息,完全可以确定你们曾经是情侣的事实。只是后来展锐的案件重新调查,你不得不隐匿行踪,打起了与你交好的梁茵的主意。你之所以选择她,一是因为她是华人,二是因为你对她最熟悉,而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你没有时间再去挑选别的人选。所以你杀了梁茵,并决定彻底取代她,你用她的手机给梁实发信息,骗了他20万的手术费,再加上你家里给你的30万,足够支付你接下来的手术和康复费用。”

贺齐直视着何南,挑衅的说:“我没有杀人,你有证据吗?”

何南坦诚的说:“杀害梁茵的证据我没有,但我有你杀害李佳怡的证据。”

贺齐瞳孔一缩,随即冷笑一声说:“有就赶紧拿出来,我没时间在这儿听你讲故事!”

对于贺齐语气里的笃定,何南只是笑了笑,说:“不拿出来是想给你一个悔过的机会,不过看来你真的不需要。”

贺齐瞪大眼睛盯着何南,强辩道:“不需要是因为我没杀人!”

何南点点头,从桌子上拿出几张照片,放到贺齐手边,平静的说:“这照片上的衣服很熟悉吧。在1月12号这天,你在XJ专卖店买了这件衣服,这是他们店里的监控设备拍下来的你的影像,这个是你在购物小票上的签名,用的是梁实的应用卡,这衣服你承认是你买的吧。”

贺齐眼神微闪,点点头,说:“我承认,这是我买给梁实的。”

何南点了点另一张照片,说:“这是雅韵花园拍到的嫌疑人的照片,照片上的人虽然看不清样貌,但可以清晰的看到他身上穿的这件衣服上的品牌标志,与你买的这一件是同一款,你看我说的可有错?”

贺齐直视着何南的眼睛,说:“没错,是同一款,那又怎么样?买这款衣服的不光只有我一个吧,难道都是凶手?”

何南微微一笑,说:“贺齐,你应该还不知道吧,你买的这个品牌,在南市只有一家专卖店,所售出的衣服限量且都有编号,从这衣服上市到案发,两个月售出三十八件,每个人我们几乎都排查过,他们在案发的时候都有不在场证明,唯独你没有。我们看了你们小区的监控视频,你家的车在2月11日晚上六点左右出门,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八点才回来。能解释一下,大年夜不在家,你出门做什么了吗?在我们国家,大年三十除了医院和车站,没有什么地方还营业。”

贺齐平静的说:“监控视频里是看到我家的车出了小区,那你怎么知道车里就一定是我?那件衣服是我买给梁实的,平时也是他在穿。大年三十那天晚上他提前做好了晚饭,说是有事要出门,就像你说的,他早上六点开车出了小区,第二天早上才回来,而我当天晚上十点就已经上床睡觉,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我完全不知情。”

何南挑了挑眉,顺着贺齐的思路说:“你的意思是梁实杀了李佳怡?”

贺齐摇摇头,说:“我并没有这么说,我只是说了那天我们俩的行踪。至于你怎么想,我管不了。”

“你的意思是你那天一直在家,就没去过雅韵花园,对吗?”

贺齐有些犹豫,但还是点了点头,说:“是,我一直在家,没去过雅韵花园。”

何南从桌上拿过一个证物袋,说:“这枚烟头是我在距离案发现场不远的一处绿化带里找到的,上面检测出了你的DNA,你怎么解释?”

贺齐狡辩道:“我那天是没去,但我以前去过啊,在那里留下一枚烟头不是很正常吗?这需要什么解释?”

何南又拿出一个证物袋,说:“这里面的东西是在烟头附近的小树上找到的,经过坚定就是你买给梁实的那件衣服帽子上的人造毛。如果两个证物所在的位置不同,或许是巧合,但两个证物同时在一个地方出现,就算你说是巧合,你觉得法官会信吗?”

贺齐坚持的说:“我没杀人,案发当晚也没去过雅韵花园,你说的这些要么是巧合,要么就是梁实发现我冒充他女儿,故意嫁祸给我。”

何南沉默的看了贺齐一会儿,勾起嘴角轻笑出声,说:“贺齐,你是我从警以来,见过最能狡辩的罪犯!”

贺齐眼底的得意显而易见,说:“我没做过,当然不想背黑锅。”

“我现在终于明白,你为什么要穿着那件衣服去杀人。在你想来,如果没被发现,那就万事大吉,如果被发现了,我们也只会去查梁实,梁实一旦被认定为凶手,那他的下场就是偿命,这样最了解梁茵的人也就消失了,你也就能彻底以梁茵的身份生活下去,还能继承梁实的遗产,真是一举数得啊!”

贺齐眸光闪烁,笑着说:“警官,你不当编剧真的可惜了!”

“如果没有意外,我们真的很难判定,那天出现在案发现场的究竟是谁,不过可惜,再精密的布置也难免发生意外。案发当晚十点左右,你们家隔壁的邻居发生口角,闹得很凶,上下楼的人都去他家劝架,这其中就包括梁实,一直待到十一点半才回的家。贺齐,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贺齐眼底的得意消失,不安开始涌现,她睁大眼睛瞪着何南,说:“你撒谎,那天在家的是我,并没有什么邻居吵架,这都是你瞎编的!”

何南随手拿起录过的口供,递到贺齐面前,说:“这是他们的口供,上面有签名,有手印,我们不可能伪造证据。”

贺齐心里的不安加大,她快速的想着脱身的办法,可路都被堵死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尽量平复慌张的情绪,却还是有些语无伦次,说:“就算那天我去过案发现场,也不能证明我就是凶手,我只是太想她了,去看看她而已,我没杀人。我心里还是爱着她的,怎么可能下得了手杀她?”

“以你当时行凶的距离,那件衣服上肯定会留下血迹,只要找到衣服,就能证明你到底有没有杀人。”

贺齐直直的看着何南,沉默了下来,她知道只要找到那件衣服,那她杀人的事也就无从狡辩了,而衣服就在梁实房间的衣橱里挂着。此时的贺齐彻底慌了!她想不明白,明明这么天衣无缝的计划,为什么到最后还是一败涂地?明明她已经这么努力的想要摆脱过去,为什么还是活在以前的阴影里?

沉默良久,贺齐突然出声问道:“你是那晚她跑上去纠缠的那个男人,对吗?”

何南坦诚的点点头,说:“是。我和李佳怡小时候是邻居,常在一起玩,后来他们全家移民去了美国,就再也没有联系过。”

“如果我说我很爱她,你信吗?”

☆、自白

我叫贺齐,1995年4月22日出生,今年26岁。我出生在一个还算富裕的家庭,父母的疼爱让我的童年非常美好,可小小的我心里有一个小小的秘密,就是我渴望成为一个女孩,我偷偷的羡慕着她们,可以扎辫子,拥有各种漂亮的发卡,还可以穿很多很漂亮的裙子。

一切的美好似乎是在十五岁那年结束,我的胸部开始慢慢变大,同学们怪异的目光,让我感到极其不舒服,父母带我去医院检查,告诉我们检查结果时,医生却让我回避,爸爸坚持让我留下,他说我已经长大了,可以足够的坚强。医生面色古怪的告诉我们,我是个双性人,同时拥有男性和女性的生殖器官,胸部长大,是女性特征的体现。到现在我还记得医生看我时的怪异,还有父母眼中的震惊和怜悯。

自己的特殊性让我感到自卑,原本开朗的性格也变得内向,不敢与人接触,害怕别人异样的眼光,可不得不承认,我心里还有一点点窃喜,因为我拥有成为女孩的可能。

父母在我的强烈要求下搬了家,从城中心搬到了郊区,我也从一个男生的形象变成了女生,以女生的形象开始了三年的高中生活。无论是夏天,还是冬天,我都喜欢穿裙子,我喜欢看到男生眼中惊艳的表情,那会让我自卑的心有一刹那的满足。高中的生活虽然过的小心翼翼,但我很快乐,而且有个男生在高考前,跟我表白了,他叫展锐,是我们学校有名的校草,不仅长得好看,还是个学霸。当听到他说喜欢我的时候,我的心里是得意的,在那一刹那我的自卑全部消失,我认定自己就是一个女生,普通的女生。我没有答应他的表白,但也没有拒绝,只是说高考以后再给他答复。可能是因为高中生活让我感到快乐吧,对于高考我没有任何压力,在考试期间竟然超常发挥,和展锐这个学霸考进了同一所大学。

我和展锐自然而然的发展成了情侣,如其他情侣一样,热恋中的我们很甜蜜,一起吃饭,一起出去玩,他对我也是嘘寒问暖,我看得出他是爱我的,我应该也是爱他的吧,我时常这样问自己。恋爱一年,我们之间也仅限于亲吻,因为每当他想要进一步的时候,我都会马上清醒,我终究与旁人不同,而时刻提醒我的,就是这个深爱我的男人,美好的爱情我的自卑重回之后变得灰暗。

我慢慢疏远展锐,减少两人见面的机会,信息不回,电话不接,我觉得这样就能冷却我们之间的关系,回到我们以前初识的状态。可惜,我终究是太天真了,那个深爱我的男人在一次酒醉之后,与别的女孩发生了关系。当我知道这件事时,我内心无比痛苦,他将我推进了自卑的深渊,他高高在上的站在那里,俯视着深渊里的我,把我美好的生活撕得粉碎。

他向我道歉,跟我认错,说他是因为这些日子我的疏远,借酒消愁喝醉了,之后的事情他完全不记得,他乞求我的原谅。我温柔的摸着他的脸,说着没关系,不怪他,可心里却在滴血。我们的关系似乎回到了从前,因为做错事,他对我百依百顺,也没在提过要给我亲热,我也慢慢的以为我们还可以在继续下去。直到2016年五一假期,我们结伴去旅行。

这天的天气很好,山上的风景如画,我们找了块空地,扎好帐篷,打算在这里过夜,山里的夜晚与城市不同,虽然有些凉,但有更美的星空,篝火旁我们仰望星空,低低的说着情话。或许是太过美好,我失去了该有的防备,我们情不自禁的亲吻着对方,压抑了许久的展锐终于不想再给我逃避的机会,在他脱掉我衣服的刹那,他的惊呼声中,我彻底清醒,身体的凉意远不及心里,犹如寒冬腊月被人泼了一盆凉水。

我永远无法忘记他眼底的厌恶,和那一声声干呕的声音,我爱他吗?或许我无法给予肯定的回答,但那时那刻,我确定我恨他,恨不得他去死。恶毒的言语从他嘴里说出,这个口口声声说着爱着我的男人化身恶魔,一刀又一刀的凌迟着我本就脆弱不堪的自尊,我终于知道原来心痛到极致是麻木,我平静的拿起一块石头,狠狠的砸向他的脑袋,一下又一下,温热的血溅了我一身,可我却亦无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