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香水树
为了显得逼真,林宇直的双腿又使劲哆嗦了一下。
廖星河被这情形吓着了,瞪着眼,猛然回神,连忙把小裙子收起来:“抱歉抱歉,我不知道,这就收起来。”
他站起身,神色慌道:“你看起来很严重,需要我送你去医务室吗?”说着突然想起来:“我不知道医务室在哪儿,我给你打120吧。”
廖星河拿起手机,正要拨号,手臂突然被人攥住,刚刚还在抽筋的林宇直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眼前。
只见他牙齿发抖,瞳孔涣散,仿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阻止他拨打出电话号码的手,他艰难张张嘴,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不用了,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我真的比较弱小,你看到了吗?”
这演技连周润发看了都自愧弗如。
廖星河这十几年没经历过这种情形,毫不犹豫的信了,他快速拖过椅子,一边让人坐下一边道歉:“我真不知道你看见裙子的反应会如此激烈。”
林宇直生无可恋瘫在椅子上,双眼无神望着天花板,心里连道大难不死、大难不死、大难不死啊。
廖星河见林宇直无反应,转身从桌上拿起一瓶新的矿泉水,亲手拧开盖子,递给他,满脸歉意的问:“你没事吧?喝点水吗?”
林宇直摇摇头,心说不要打扰我,我正在想办法对付你,别打搅我。
“非常抱歉。”廖星河实在没想到室友还有这样一段不堪回首的童年往事,也不知道一条裙子会对人造成这么大伤害:“让你想起不好的事来了。”
廖星河把矿泉水放在一边,说明用意:“我是帮朋友找人,才想让你帮我一个忙,因为那个人对我……朋友很重要。”
林宇直手指轻轻弹了一下,眼里慢慢清明了些,他沙哑着问:“找谁啊?”
可能是刚才情感和童年阴影加持,廖星河擅自把他划到了和自己一样有悲惨经历的阵营中,他没瞒着,说:“是一个穿裙子的变态。”
相较于半个小时前,廖星河已经把林宇直排除在嫌疑名单之外,毕竟小时候对小裙子产生过如此阴影的人,怎么会在十四岁那年穿裙子。
他说:“他欺骗了我朋友的感情,还……”后面的话有点说不出口:“总之,用很变态残忍的手段给我朋友留下了不可抹去的阴影。”
林宇直紧张的喉结像打乒乓球一样来回滑动,他用词非常谨慎,生怕说错话:“所以你一定要帮你朋友找到他?”
廖星河:“嗯。”
林宇直蓦地深吸口气,捂住心口,忐忑不安:“那你们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吗?”
老天爷啊,求求你开开眼吧!
我才十七岁啊!
大概是老天爷听到了林宇直心中的呼唤,廖星河说:“不记得了。”
林宇直瞬间松口气,还好不记得——这口气还未松完:
廖星河续道:“所以才会用排除法。”
林宇直一口气梗在心口,排除法?什么意思?
“排除法是……”林宇直眼珠子转了转,深深吸口气,坐起身子,满眼求知欲地盯着廖星河:“是靠穿裙子识人吗?那万一你们把人误杀了怎么办?”
廖星河看着他几秒,也不知道被什么字戳中笑点,嘴角扬了一下。
他的唇很薄,轻抿着不说话时,给人一种锋利感,现在这样一笑,给那张轮廓分明俊逸的面孔添了几分轻佻和危险。
廖星河学着他的措辞:“不会误杀。”
然后没有下文了。
???
所以呢?
为什么不会误杀?
你他妈到是把话说完啊!
你为什么说一半留一半啊!
你倒是把正确答案给我啊!
林宇直面无波澜的表情之下藏着一个癫狂的灵魂,他恨不得举着喇叭在廖星河耳边呐喊:你倒是把后面的话说完啊!有本事说话有本事说完啊,别藏着掖着,我知道你还有后半句,说啊!你快说啊!
但他怂,只能面色凝重地点点头,一头雾水道:“原来是这样啊!”
廖星河“嗯”了一声,又瞧了一眼林宇直惨白的面色,以为他还沉寂在童年的阴影中,于是再次道:“刚刚非常抱歉,让你想到不好的事了。”
林宇直凄楚一笑:“不知者无罪。”
经过此事,廖星河之前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淡化了许多,甚至还坦白:“其实我并不是有意针对你,主要是……”
林宇直:“主要是什么?”
廖星河轻抿了一下唇,锁定那对若隐若现的小獠牙,他伸手指指自己的牙齿:“因为那个人也有一对獠牙,所以我会多注意你一些。”
“…………”
林宇直慢慢嘬起了腮。
并且决定:一会儿就去把这对獠牙磨平。
廖星河收回视线,在内心叹口气,把耳机拿出来戴上,似乎是准备出门。
林宇直一下来了精神,腮也不嘬了,开始全神贯注目不斜视地用余光窥视廖星河的一举一动,连呼吸都轻缓起来,生怕自己的气息会影响廖星河出门。
天知道!他有多么想一个人在宿舍嘶吼、发疯、尽情摔打一番来发泄一下自己心头的紧张感,再和高小壮探讨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走了,走了,廖星河开始向门口移动了,林宇直身上的毛孔都开始慢慢张大,期待着,紧张着,身后的门被拉开,马上要被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