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红尘渡你 第67章

作者:漱己 标签: 近代现代

说罢,他扫了一眼观客,望着崔云思,敛去笑意,正色道:“周先生画了约莫一个半时辰的春宫图,由未时到申时,整个未时都在作画,中间未曾出去过,我当时就在他身侧,若云翎姑娘死于未时,便断然不是周先生所为。”

崔云思唤过一个衙役,令他传云翘姑娘上堂来。

这云翘姑娘正是昨日同衙役来指认周锦书的女子,她生得艳丽,身上也不知熏的是甚么香,浓烈万分,一上堂,便将在场之人的鼻息填得满满当当。

崔云思被这香气熏得微微蹙起了眉头,道:“云翘姑娘,你为何指认周锦书是凶手?”

云翘姑娘答道:“周锦书前几日为云翎画过像,事后,云翎同我诉苦说这周锦书仗着会些笔墨便要占她的便宜,她推拒了好几次,周锦书才勉强作罢。昨日午时,我半醒不醒,因口干,房中的茶水又喝尽了,便出门取水来吃,隐约见得周锦书入了云翎的房内,我原本以为是我瞧错了,未料······”

她说着,双目一红,落下泪来,她以衣袖抹了抹眼角,哽咽道:“未料,我申时又一刻去寻云翎一道出门买胭脂,却见云翎竟是死了,定然,定然······”

她激动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泛红的双目盯死了周锦书,半晌方道:“定然是这周锦书意图对云翎不轨,被云翎一口拒绝,心有不甘,索性狠心地将云翎杀了出气。”

周锦书辩白道:“我不识得云翎姑娘,从未为她画过甚么画像,亦不曾轻薄于她,昨日午时更未曾去过她房内,我甚至连落云楼的大门都未进过一回。”

云翘姑娘气得双目圆睁,道:“那些都是云翎与我说的,我半点都未作假!”

崔云思方要说话,却听得沈已墨道:“云翘姑娘,你既然说你是隐约见得周先生入了云翎姑娘房内,便是无法断定那人就是周先生,有可能那人并非是周先生,而是身形与其相像的旁人,许是由于你对他存了偏见才·····”

云翘姑娘适才只顾着陈诉,未注意沈已墨,现下一看清,便骂道:“断袖!你莫要以为我不知昨日那周锦书画的是甚么画,那分明是一张春宫图,画得乃是男子与男子间的淫乐。”

春宫图已是羞耻之物,男子与男子淫乐的春宫图更是羞耻至极。

观客原本还道沈已墨是耽于女色,云翘姑娘此言一出,沈已墨在多数人眼中便成了无耻之徒,与兔爷儿无异。

云翘姑娘冷笑一声,冲着沈已墨道:“你为杀人凶手说话,莫不是与他有染罢?你是被插的那一个,还是插人的那一个?我瞧你生得好,应当······”

她还未说完,却突地觉得舌头不受控制,无论她如何用力,都吐不出半个字来。

沈已墨状似无意地望了眼季琢,朝云翘姑娘好言好语地道:“你既然未看清进了云翎姑娘房间的那个男子的面容,便断言那个男子是周先生,是否草率了些?”

云翘姑娘口不能言,态度却无半点软化,目光如尖刀一般,抵住沈已墨与周锦书不放。

堂上的崔云思觉察到云翘姑娘无故失声,嘱咐了旁的衙役去请大夫来。

这请大夫的衙役还未出得大门,却有一人在外头叫嚷道:“死人了!”

闻声,观客俱往两边散去,让出一条道来。

那人身上沾着些许泥水,冲到大堂内,道:“死人了,刘阿伯死了!”

那刘阿伯便是那日夜市为搅黄周锦书生意,与沈已墨道周锦书画春宫图之人。

沈已墨凝视着周锦书,心中暗忖:周锦书许真不识得云翎姑娘,同云翎姑娘之死也无干系。但刘阿伯却当真与周锦书识得,且故意碍了其生计。

作者有话要说:

踯躅色:比较亮眼的粉色

未时:13:00-14:59

申时:15:00-16:59

第54章 第三劫·第七章

虽刘阿伯死了,但这周锦书的案子还是得往下审,崔云思问了报案人几句,又着俩衙役先去刘阿伯死亡的田地处守着,便继续审案。因云翘姑娘不知何故口不能言,他只得先问沈已墨:“沈公子,你可想清楚了,你未时确实与这周锦书在一处?”

沈已墨沉声道:“我已想清楚了,我未时确实是与周锦书在一处。”

“既然如此,那并无确凿证据可证明云翎姑娘之死是周锦书所为,周锦书更无作案时间。”崔云思肃然道,“周锦书,本官暂且将你释放,若有新的证据······”

未待崔云思说罢,那云翘姑娘努力了许久,面颊都急得涨红,终是能吐出话来了:“这周锦书不能放!”

崔云思见状,心中疑惑云翘姑娘为何无故失声,又无故复原,但无暇探究,只道:“云翘姑娘,我与你确认一遍,你是否能确定云翎姑娘被杀那日,进了她房间的男子就是周锦书?那男子的容貌你确实瞧清楚了?”

云翘姑娘指着周锦书道:“就是他,就是周锦书!”

崔云思一拍惊堂木,喝道:“云翘姑娘你方才还道你仅仅是隐约看到周锦书进了云翘姑娘的房间,既是隐约,便是未曾看清其容貌,你眼下是如何确定的?”

云翘姑娘被惊堂木一震,颇为委屈地道:“那人应当就是周锦书。”

崔云思缓和了口气道:“云翘姑娘,此事本官自会细细查过,若真凶当真是周锦书,本官定然严惩,眼下无一证据可证明他是真凶,且他无作案时间。”

云翘姑娘与云翎姑娘交好,她亲眼见到云翎姑娘的尸身时,便发誓一定要寻出凶手来,紧接着她便想起了云翎姑娘与她提过周锦书,这周锦书她曾打过照面,还曾听闻其在一下等妓馆看男女交合,再画成春宫图,赚取钱财,因而她对周锦书无半分好感。

她一一扫过沈已墨、周锦书以及崔云思,心忖:云翎艳名在外,身价不菲,穷人想一亲芳泽,简直是异想天开,这周锦书借着画画像,趁机占云翎的便宜,被拒后恼羞成怒,不就是杀人动机么?且进了云翎房间那人的身形与周锦书确实相像。这沈公子说他未时与周锦书在一处,十之八九不是与周锦书有染,便是周锦书予了他甚么好处。

她心中怒火熊熊,想当即将周锦书斩了,但崔云思力主释放周锦书,她一介平民又能如何?

半晌,她无奈地道:“还望崔大人还云翎姐姐一个公道,以慰她在天之灵。”

崔云思颔首道:“这是自然。”

说罢,他拍了下惊堂木,这场堂审便散了。

审了半日,那周锦书竟不是真凶,众观客纷纷遗憾地离去,云翘姑娘瞪了一眼周锦书与沈已墨,也愤愤地走了。

沈已墨一把扶了跪坐在地面上的周锦书起来,又凑到他耳边,含笑道:“周先生,你可莫要忘了你还欠我一副春宫图。”

周锦书跪得腿脚发麻,一时站不稳,直直地往沈已墨倒了过去。

站在不远处的季琢快步走到周锦书身侧,扶住了他,淡淡地道:“你小心些。”

周锦书谢过季琢,又朝沈已墨道:“沈公子今日多亏了你,若不是你,我只怕是要被污上那杀人的罪名了。”

沈已墨摆摆手道:“前日未时,周先生本就与我在一处,我不过是陈述事实罢了。”

片刻后,周锦书腿脚恢复如常,他别过沈已墨以及季琢,便回家画允诺了沈已墨的春宫图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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