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吃吧,我饱了。”廖以庭已经被塞了半桶,无奈地又接了齐磊喂过来的一颗,喝了一口可乐顺了顺。

齐磊随口哦了一声,抓了几颗塞进自己嘴里。

电影剧情进入高潮,意外地还挺精彩,齐磊看得全神贯注,情节紧张处也跟着屏息凝神。这一专注就又忘了,眼睛目不斜视地看着屏幕,手又条件反射似的抓爆米花往廖以庭脸上怼。

廖以庭无可奈何地又接了几颗,最后干脆一口咬住齐磊来不及收回的指尖。

“唔。”齐磊吃痛回神儿,赶忙往回抽自己的手指。

廖以庭咬着不松,又故意用牙齿磨了两下才放开他,“你这非喂我吃是什么毛病?”

齐磊眨巴了两下眼,舔了舔手指尖儿,“没毛病啊,我孝顺您嘛,侄子可不是白养的。”

廖以庭噎了下,顿时觉得这半桶爆米花吃得口干舌燥的,一把将齐磊的头捞过来,抵着他的耳朵用气音说:“等会儿回去给你个好好孝顺我的机会,之前谁说要给我舔来着?”

齐磊干咽了口唾沫,故作镇定地说:“廖总,文明点儿,大庭广众的呢。”

廖以庭没理他,抬腕看了眼表,“算上回去路上的时间,你还有一共一个半小时可以好好构思一下。”

“我能要求一次亲身教学吗?怕笨手笨脚孝顺不好您老人家。”齐磊还想着说不定能讨到点便宜。

“我又不要你用手和脚。”

“......”

廖以庭看齐磊好像真有点儿紧张,继续逗他:“你不是从十六岁就存了一电脑的片儿吗?对着我照片意/淫我的时候没想到会有今天啊。”

“......”

后半场电影讲的什么齐磊完全没记住,光回忆看过的片儿了。

好在他聪明且记忆力过人,理论转实操的完成度还是极高的,就算要打分的话也不辱没他学霸的身份。

☆、电梯

昨晚方子宁给齐磊打电话是真有急事,孟唐受伤了,等120来还要至少二十分钟,肩膀上的血流得止不住,方子宁想问齐磊公寓有没有急救箱。

后来联系不上人,也不想多等那二十分钟,干脆开车把人送到最近的医院去了。

方子宁这阵子忙准备英语四级,宿舍人多太吵,就干脆赖到齐磊的公寓去住了。

孟唐三天两头找各种理由往他这跑,每次来都带着切好的水果,还非把方子宁堆的一地脏衣服给洗了,贴心得像个田螺小伙儿。

要是方子宁不好意思,孟唐就叫他请吃饭,但每次都自己偷偷把账结了,再叫方子宁请下次。一来二去方子宁基本上天天都在跟他一起吃饭。

昨晚下楼的时候电梯里有一家住户在搬家具,方子宁和孟唐是后进去的,中途不知道怎么搬家工人没扶稳,两米多高的玻璃门书柜忽然就往前倒下来,孟唐反应快,但电梯里空间太逼仄了,又站了三个人,根本无处可躲,只能一把将方子宁拽倒,自己用后背护住了他。

搬家工人见状赶忙扶住了书柜一侧,但孟唐右肩还是被倒下来的那一边砸中,玻璃门也应声而碎,血瞬间就顺着后颈往下淌。

方子宁被挡在下面,只被一块碎玻璃划破了脸,孟唐的血却滴了不少在他身上,简直吓蒙了。给齐磊打了电话要急救箱,后来想拿T恤给他止血又不太敢碰他,怕有玻璃还卡在肉里。打了120说要等二十分钟,方子宁怕割到了动脉等不了,抖着手开车把孟唐送到最近的医院。

万幸的是,玻璃没割到动脉,医生检查完初步断定有一定程度的骨折和肌肉断裂,玻璃碎片不好统计,要马上做个缝合加清理手术。

方子宁在手术室外面坐到快天亮,头上“手术中”的灯终于灭了,孟唐因为后背和肩部受伤,人是侧卧的,脸色惨白,还没有醒。

方子宁噌地站起来直勾勾看着医生,医生能体谅病人家属的紧张,摘下口罩和缓地跟方子宁说:“没什么事儿,手术很顺利,后续就要看恢复了,家属跟着去病房吧,估计过一俩小时就能醒。”

“医生,他是国家队的游泳运动员,这个伤会对他有影响吗?”方子宁问出他最担忧的问题。

医生眉头皱了皱,面露惋惜之色,“这个......还是要看后续恢复,护理得好的话可能影响不大,但是病人和家属也要做好最坏可能的准备,毕竟肱骨大结节骨折和肩胛提肌断裂哪个都不小伤。”

方子宁对这些什么骨什么肌一窍不通,光听医生说做好最坏的准备心都凉了,孟唐这么优秀的运动员,不会前途就这么毁了吧。

“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临床上术后恢复到以往状态的案例也有很多,好好护理,注意休息和营养,坚持复健,毕竟这么年轻又是运动员身体机能一定比一般人更好一些,有点信心哈。”医生见方子宁一副天都塌了的表情,耐心安慰道。

方子宁点点头,是真的有被安慰到,但心里还是不好受,毕竟当时他站得离书柜更近,孟唐是为了救他才伤的。

“去吧,办住院手续去吧,家里要是有大人最好也过来了解一下情况。”医生拍拍方子宁的肩膀,摘了手套扔到垃圾桶里,点点头走了。

孟唐的手机在他那,无奈没有开机密码联系不了他的家人。他正坐在床边盯着孟唐惨白的脸色一筹莫展时,孟唐的手机响了。

屏幕显示“教练”两个字,方子宁毫不犹豫一下就接了起来。

“喂!臭小子死哪儿去了?都几点了还不来训练?”

孟唐这个教练明显是个大嗓门儿的北方人,和方子宁他爸差不多。他条件反射把手机拿远了点,又挪回来,“您好教练,我是孟唐的朋友,他受伤了,现在在医院呢。”

“什么?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在哪家医院呢?严不严重?”那边儿嗓门儿更大了。

“被书柜给砸了,骨头和肌肉都断了,手术刚做完,医生说这会儿该醒了但是还没醒......在大学城这边儿的医大六院呢。”

“什么?六院?这不胡闹吗?国家级运动员的骨头有多金贵不知道啊!怎么能跑那种破地方做手术呐。”

方子宁这才发现自己疏忽大了,昨晚一时着急也没过脑子,就想着赶紧找个医院把血止住,到这医生说马上手术孟唐就签了字,自己也没往医疗技术上面想,没拦着他。被孟唐的教练这么一训,急得快哭了,受伤那个疼糊涂了也就罢了,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

“我现在过去,这会儿早高峰可能有点堵,我坐地铁过去。”说完电话就挂了。

方子宁再低头看孟唐时,发现人已经睁开眼睛了,也正盯着自己。

“醒了?可算醒了,渴不渴?疼不疼?”方子宁把刚接的热水拿起来吹了吹,举到孟唐嘴边。他本来打算买矿泉水的,后来一想这伤筋动骨应该跟他妈生他小妹的时候坐月子差不多吧,不能喝凉的。

孟唐微微坐起身,这会儿麻药过了确实难受,就着方子宁喂过来的水杯喝了几口,在自己脸上点了点问方子宁:“你脸上的伤怎么不包一下?当心留疤。”

方子宁自己都忘了自己脸上有伤,这会儿估计都自愈了,早没感觉了,“老子这张脸,多一道疤更帅,更有男人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