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我来得太是时候了。”沈哲杭笑,“否则的话咱们就不是面对面选酒了,中间要多个铁栅栏。”

温昀廷单手捂住脸,再次后悔为什么要把那些黑历史都说给嘴毒不饶人的沈少爷听。

还有,宋衍承认要追他?真是病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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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哲杭在营销二部工作一个星期,充分体会到领导毫无保留的关爱,因为同组四个人,只有他的任务最杂,像一块砖指哪儿搬哪儿,出外勤的频率也比同事高出许多。

“沈哲杭,去楼上送一份文件!快点,那边催着要。”

刚刚准备去倒水的沈少爷杯子还没拧开,又放下:“哦,知道了。”

温昀廷在办公室里心惊肉跳的,幻想太子爷登基之后会不会第一个拿营销部开刀。

会的吧,毕竟张北北那孙子看着太气人。

“我好像明白一个道理。”

午休时间,极星银河A座五楼食堂里,沈哲杭掰开筷子,淡淡开口。

“明白什么了?”温昀廷从扬州炒饭的碗里把头抬起来。

只见他细嚼慢咽,慢吞吞说:“每一个想要造反的员工,背后都会有一个无理的领导。”

“啊?”温昀廷反应过来,沈哲杭指的应该是最近的打杂工作,不由得尴尬笑笑,“哎这就像是职场潜规则啊,有人的地方矛盾自然就多,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不稀奇。别看张北北四

第19章

那天宋衍承认要追温昀廷,后续却没有再冒出什么惊人举动,仿佛石沉大海,连水花都没看见。温昀廷提心吊胆数日,发现这人也许真的就是随口说说而已,顿时松一口气:幸好幸好,这家伙还没无聊到和他这个Alpha死磕,不用担心有关上下的问题了。

别人被流氓盯上,只要捐钱就能逃出生天;他被流氓盯上,有可能捐精都自身难保,伤身体啊。

不过命运往往就是如此的出其不意,在温昀廷享受一顿惬意的下午茶之后,前台小姑娘冲进来,激动无比:“温副管!快点!打开窗户看看!”

温昀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莫名其妙推开窗,往下一瞧,顿时血压升高,奔着二百去了。

只见极星银河双子楼中间的小广场里,摆出一个巨大的花阵,朵朵盛开的火红玫瑰围成爱心的形状,中间是用香槟玫瑰拼出两个醒目的大字——廷廷。

中间还有一个爱心,姑且也可以算上数。

这——温昀廷捂着心口吓得往后跌一步,前台小姑娘像只苍蝇,在耳边为绝美的爱情尖叫。

“啊啊啊这到底是谁啊!如此高调、大胆、浪漫、直白的示爱,完美诠释人类最爱的两种花,有钱花和随便花!我是谁我在哪儿?我是活在小说里的炮灰甲乙丙丁吧?注定要为这该死的甜美爱情欢呼!”

温昀廷手扶着窗台,告诉自己冷静。天下廷廷何其多,怎么就他会这么倒霉呢?于是清清嗓子故作镇定询问:“是不是弄错了?”

前台小姑娘斩钉截铁,不会!绝对不会错!花店的人就在前台等着呢,做的这个花架太大,拿不上来!

“……”侥幸的火花被无情浇灭,温昀廷额头青筋直跳,再探头看一眼,只见楼下已经围了不少闲人围观拍照,楼上也不消停。上次99朵都引来围观,这下直接来一卡车,谁还不放下工作趁着骚乱抓紧八卦?此刻同事们一起围在温昀廷的办公室外眼巴巴等着他出来,一个个像是丧尸围城。

花店的员工也在等着,局促不安来回打转。温先生怎么还不出来?咱们花店求婚都没接过这种规格,提前半个月准备的,您快出来签了啊!

宋衍摘下眼镜,把合同合上,捏着眉心小憩一会儿。冯雪递来一杯刚泡的白毫银针,宋衍没急着接过去,问:“办好了?”

“已经送过去了,但是还没签收。”

签不签收宋衍不在乎,只要送过去就行。他捧着茶杯,用茶盖沏开茶沫,手机响起来。看见来电姓名,宋衍把茶杯放下,免得等会儿笑岔了烫着自己手。

“宋衍!不长记性是不是?!上次都骂过你还不知悔改,这次变本加厉了?你是不是想弄得公司里人尽皆知好让我混不下去啊?!阴险!狡诈!……”

伴着他的骂声,宋衍慢悠悠品一口茶,和冯雪说:“不错。”

对面沉默,他仿佛才发现这两个字对应的情景不太对,又补充:“我说茶。”

温昀廷捏着手机的右手青筋毕露,快要爆发,宋衍的声音又响起:“相信了吧?认真的。”

闹出这么大阵仗,就是为了表明一下决心?温昀廷怔住,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有病。”

挂掉电话之后,温昀廷深吸一口气,从抽屉里把清凉油抹出来擦着太阳穴。

又给这混帐东西气到了。让我缓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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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天温昀廷在众多充满探究的目光注视下,饱含辛酸屈辱的从花店小哥手里把楼下的那个爱心花架签下来,他在整个营销部乃至整个公司都火了。

极星银河的员工随便哪个拉出来都能对那天的八卦津津乐道,“廷廷”这个名字成为公司内部聊天软件第一热词,走哪儿都有人打听,哎,是哪个廷廷?广告部的X廷还是财务部的XX廷?咱们公司到底有几个廷廷?

而真正的廷廷则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任外面八卦的邪风快把墙给吹倒,也在办公室岿然不动,谁也别想从他这儿撬到任何信息。食堂不去、快递代拿,连咖啡都不出门喝了,送咖啡的营销部一枝花悄悄说温副管最近好抑郁,是不是高兴过度乐极生悲了?

“温副管,咖啡。”

一道温润声音响起,温昀廷抬头,推门进来的是沈哲杭。他放下钢笔,下意识站起来:“少爷,怎么是您来送咖啡的?”

沈哲杭把杯子放下,耸肩:“赵助理下午请假,这种打杂的活儿除了落我头上还能有谁?”

……温昀廷请他坐下,微臣惶恐,您受委屈了,马上就拿张北北人头祭天。

沈哲杭只是开一句玩笑而已,根本没带什么情绪。他天生的好脾气摆在这里,性格温润通透,适应期过去之后,做什么都觉得无所谓。下基层是什么?不就是任劳任怨指哪儿干哪儿,托张北北的福,今天学会使用研磨机了,开心。

“我主要想来看看你情况怎么样,”沈哲杭打量着他,“脸色还不错,没给气死,很好。”

温昀廷翻个白眼,差不多了,没看见他最近都戴着口罩上班的吗?生怕被认出来卷入八卦的漩涡中。

沈哲杭笑得悠闲,那你就承认了呗,又不会怎么样。有人送花还不好,公司的小姑娘羡慕得要命,谁说女子不如男,站出来,现在这年代不讲理,男O女O还活得不如一个Alpha。

“尝尝看,我磨的咖啡豆煮的。”看着温昀廷郁闷的表情,沈哲杭岔开话题,把白瓷杯往前推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