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死对头勾出易感期 第71章

作者:空乌 标签: 幻想空间 校园 强强 ABO 近代现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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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没在姑姑那里留宿,简恒带他打车到一个离市中心有一段距离的小区停下了。

  小区看起来年头有些久,但安保和环境意外的不错,草坪修剪得整整齐齐,地面上也没有随风乱飞的垃圾,两个人进去的时候门卫还检查了简恒的身份证。

  有点像世外桃源。

  楼内装修也透着股十几年前的气息,没有电梯,楼梯扶手上有锈蚀的痕迹,但被打扫的很干净,不像和平小区,你家一捆烂葱他家一箱破土豆占满了过道。

  简恒轻车熟路,上楼的时候居然还笑着和一个路过的婆婆打了声招呼,婆婆笑着问他好久没回来了,有空去坐坐,他应下。

  简恒在这住过,而且时间不短。

  秦城压下好奇,跟他上到四楼停下。

  “这是我十六岁之后住的地方,”简恒打开门,扑面而来一阵热浪裹挟的果香,“以后来川城可以在这儿住。”

  “租的吗?”秦城边换鞋边打量,心里忽然有种神圣感。

  这是简恒之前住的地方,有简恒回忆的地方,他现在正式踏入了简恒的过去。

  房子的装修者应该特别喜欢木头。

  木制地板,实木沙发,看起来像红木的茶几,还有摆在电视柜旁边的看不出是什么的木雕,让整个房子都笼罩了一层文人气息,底蕴厚重。

  用秦城不太丰富的词汇量来形容,就是“这个逼装的好”。

  应该是有人定期过来打扫,空气里没有灰尘味,反而弥漫着淡淡的水果香,暖气很足,进屋跟进了个小炉子里似的。

  “本来是租的房子,后来想了想索性买了,现在是我们的夫妻共同财产,”简恒带他走到卧室,推开门,嘴角带着笑,“欢迎光临。”

  莫名其妙的仪式感,秦城站在卧室外应着他这句话喊了声“我回来啦”才走进去。

  卧室的床比和平小区的大不少,秦城脑袋里的第一个反应居然是他俩随便折腾也掉不下去……

  “咳,”脑内剧场一发不可收拾,秦城耳根热了热,坐到床上吸了吸鼻子,“好香啊,什么水果的味儿?”

  “西瓜味儿的香水,钟点工定期过来收拾,顺便喷点,”简恒坐到他旁边,抬手搂着他顺势一起倒在床上,床铺干净柔软,有洗衣粉的味道,简恒眼睛很亮,带着笑,“喜欢这儿么?”

  “挺喜欢的。”秦城闭了闭眼睛,这里是简恒真正的地盘,尽管已经很久没回来过了,但空气里还是弥漫着信息素焚香的痕迹,不浓烈,浅淡而日常,是经年累月的生活留下的味道,充满生活气息。

  彻底沉浸在这里,让秦城有种完全拥有简恒的感觉,这个人从过去到将来,包括现在,全部有他留下的痕迹了。

  光是想想心底就说不清的柔软,整个人像掉进了刚晒过的被子里,舒服,放松,不想考虑别的,只想安静地和他窝在这儿。

  “我忘记在哪儿看的一句话了,”秦城拉着他的手,闭着眼睛,生怕声音大了吓跑这来之不易的静谧似的,压低声音,语调缓慢地说:“仅仅活着是不够的,还需要有阳光、自由和一点花的芬芳。”

  他睁开眼睛,在温暖空气浸润的果香里偏头看着简恒,嘴角上扬,眼底盛满了笑,摇着头感慨:“阳光是你,自由是你,花的芬芳没有,湿木的芬芳倒是要多少有多少……”

  “真好……哪儿都好,怎么都好。”

  简恒手指轻轻抓着他手心,嘴角抿开笑:“是啊,真好。”

  “是不是以后都不能有事了?”秦城翻过身,不放心地看着他,“简兴国以后是不是不能动你了?”

  秦城喜欢和他在一起岁月静好,但前提是没人能威胁到他们的现状。

  “他早就不能动我了,”简恒神色间一晃而过某种情绪,又很快敛去,安抚地摸了摸他掌心,“都过去了。”

  秦城看着他的表情,皱了皱眉,长久以来压在简恒心上看在他眼里的情绪让他第一次否定简恒的话,但语气和缓:“骗我,你没过去。”

  简恒没说话,秦城等了会儿,保持沉默上再次输给他,抓了抓他胳膊,斟酌了几秒措辞才说:“没什么需要瞒着我的,我这么多年什么没扛过,说我是娇花就是跟你闹着玩儿的,哥厉害着呢,不会因为你多说几句话就受不了的。你可以和我说说,不用自己憋着,你越憋着我心里越跟着疼,我心里疼你就心疼,你心疼我也跟着疼……咱俩跟莫比乌斯环似的,还怎么谈恋爱,太苦了吧。”

  简恒沉默地看着秦城,就在秦城以为他要说出来的时候,他摇摇头再次否认:“真的没有。”

  秦城盯着他,忽然有种乱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觉,没用对力气。

  这比喻也不恰当,他哪里舍得打简恒,恨不得捧在手心儿放在心尖儿好好护着。

  但是简恒心里一直有疙瘩,不论他们两个平时怎么甜蜜怎么愉快,这块疙瘩都解不开,不至于影响他们的感情,只不过一直看他这样儿,秦城就心疼,就老想帮他化解开,希望他俩能彻底告别过去,重新开始真正的新生活。

  今天气氛这么好,干脆让过去的不高兴一并解决。

  “这位同学,”秦城捧着他脸,揉了揉,“想不想跟哥交换秘密。”

  简恒一看就看出他要干什么了,嘴角勾了勾,应该拒绝的,不想和任何人说、不想任何人知道的事,就应该烂在心里,随着时间腐朽。

  但看着这张脸的时候,理智被感性控制,他意识到的时候已经点了头,开口:“换吧。”

  哄着秦城、希望他每天开心、希望他每天醒来就无忧无虑地看着自己傻乐的想法永远占领在他思想的最顶端,就连神经都默认最先响应这条命令。

  秦城抓了抓床面,松了口气的时候笑得眼睛特别好看,弯着,像餍足的某种食肉动物,危险,却也可爱。

  “躺着说吧,有点儿累。”秦城拍了拍床面。

  两个人动作迅速地脱了外套躺到床上,简恒从柜里拿了床被,抖开盖在了俩人身上。

  秦城靠着枕头躺下,舒服得想原地滚两圈再蹬两脚。

  “走的时候装俩枕头回去吧,我估计躺完这个回家我就睡不着了。”秦城说。

  “由俭入奢易,”简恒随手点了根烟,明明即将到来的话题对他而言相当沉重,但听见秦城说话就忍不住想笑,“由奢入俭难。”

  “你都快给我养废了,干啥啥不行,吃穿用度倒是一天比一天讲究,”秦城带着他一起窝在被窝里,抓着他的手捏来捏去,“老夫老妻的,我就不拐弯了。你是十六岁来这儿自己住的,我的十六岁呢,我想想,我干嘛呢……”

  还没被社会毒打到位的十六岁,一身反骨恨不得和世界干上一架的十六岁,经历丰富又憋屈的十六岁。

  眼前的人如果不是简恒,换成谁他都不会这么轻松地说出来。

  “想起来了,”秦城眯了眯眼睛,陷入回忆,“当时我就在直播了,仗着这张老天爷赏饭吃的脸和牛逼的技术粉丝涨的快,挣得也多,但那时候有眼无珠,选了个破窝,平台拖欠工资不给。当时你宋姨有一个小手术,需要钱。领导电话都打遍了也没人管我这个事儿,急得我这个暴脾气拎着酒瓶子就到平台总部跟老总硬杠去了。”

  “然后呢?”简恒问。

  “然后?”秦城摆手,“往事不堪回首,你哥我刚进门就让一群保安给我按那儿了,生平第一次进局子,丢不丢人另说,至少打破了一个谣言。”

  “什么谣言?”简恒忍不住笑。

  “警局里的茶还是挺热乎的,”秦城一脸感慨地揉了揉肚子,“喝完还挺暖和。”

  “后来怎么办的?”简恒垂了垂眼睑。

  “你猜?”秦城卖了个关子,“考验你对我的了解够不够深的时候到了,你猜猜聪明的城城同学会用什么办法解决。”

  简恒沉默了一会儿,偏头看着他:“你没去找龚叔,应该,也不会找别人借钱。”

  “对,”秦城竖了竖拇指,“牛逼了,我确实谁也没找。”

  简恒没说话。

  秦城的性格里“求人”这一条永远是没有办法的办法,需要去找龚正青的情况,一定是特别紧急的,他解决不了的。

  手术筹钱还有时间,秦城一定会从别的地方想办法,而不是第一反应去求人。

  “当时我直播小有名气,挺多平台都伸了橄榄枝,从局子里出来之后我去找了另一家直播平台,签了个和卖身契差不多的合同,预支了工资,”说到这秦城一脸对年轻气盛的自己的嫌弃,“我那时候就是年轻,太倔了,一根筋,一条道走到黑。这要是现在的我,肯定找人帮忙也不死撑着,图什么呢,惹一堆麻烦,天天水深火热的还得装个云淡风轻的样儿,真是身上累出的汗都是当初脑袋里进的水,不值得同情,啧,这虎出儿也不知道学的谁。”

  话音一转,秦城拉住他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拐弯抹角地哄:“我们恒恒就特别聪明,难受了不舒服了都和我说,凡事都和我一起面对,我俩恩恩爱爱开开心心快快乐乐……这套AABB式组词还可以吧?”

  “很可以,”简恒夸男朋友夸的炉火纯青,“当代文豪。”

  “文豪心好痛。”秦城拿过他手里的烟,放到嘴里吸了一口,辣得眯了眯眼睛。

  这个烟挺贵的,简恒以前也不抽这个,但自从他俩认识之后简恒就换它抽了,后来秦城无意间尝了一口,才发现这个烟的味道和他的信息素有点像,辛辣,猛吸一口醍醐灌顶似的,第一次抽的人不少都被辣出眼泪花儿。

  “要不回钱的时候都没痛,男朋友心一痛我就跟着痛。”秦城说。

  “不是不能告诉你,”简恒拿回烟掐灭,扔到一边,握住他的手,“怕你上火。”

  “听你说话我从来不上火,”秦城和他鼻尖贴着鼻尖,亲昵地蹭着,“我就是看不得你什么都憋在心里,我知道你不是和我见外,把我当外人才不说的,但你也不能老憋着啊。我就是想当个听众,让你说出来发泄发泄。你要是实在过不去心里那个坎儿,你就当是我逼着你说的吧。”

  简恒没说话。

  “我宁可你现在觉得我不可理喻,”秦城皱眉,“也不想你一直在心里压抑着,然后在我面前陪着我傻乐。我这个人智商不定期上线,万一哪次没发现你不高兴,那我得多后悔,以后想想都得一宿一宿睡不着觉。”

  “秦城。”简恒沉默了会儿,喊他。

  “嗯。”秦城停下动作,认真地看着他。

  “你,想过杀人么?”简恒的神情很淡,和以往一样透着置身事外的凉薄,但眼底暗潮汹涌,隐秘的情绪露出冰山一角。

  秦城愣了一下。

  杀人,这两个字和和谐社会距离太远,乃至于他第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我想过,”简恒看着他,平静的表象下藏着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差一点就成功了。”

  简恒说他想过要杀人,而且实践过,还“差点成功了”。

  秦城对自己提取出的消息进行了整合,很恐怖的几句话,细思极恐,不细思也恐,常人听了可能会觉得身边躺着一个杀人狂大变态,心脏狂跳地想报警。

  秦城没有,他只是在想简恒的上一个问题——“你想过要杀人吗?”。

  想过吗?应该是想过,还不止一次。

  周而复始的压力往往比突如其来的爆发更折磨,每天睁开眼睛就自动背着一身压垮脊梁的债,无形中压迫着神经,轻轻一碰都要爆发。

  为什么都这么累了还有人不停地找他帮忙?为什么不论怎么努力都杯水车薪?为什么这种事情要落在他头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太多为什么,太多问题都想不通,解决不了也放不下。

  人被逼到绝境的时候就会尝试着断掉问题来源。

  人死了,不就没事了。

  可能大多数走投无路的人冲动前都是这么想的。

  “……我也想过,”秦城吸了口气,目光落在天花板上,顺着纹路发散到很远,“好多次都这么想。”

  “你知道么,最恶心的不是那些所谓的治疗精神病的药,”简恒点了根烟,烟雾里氤氲着浓烈的情绪,被强行控制在这一方狭小的空间,“是束缚。”

  “药物麻痹神经,过一段时间就没有感觉了,但是束缚带的感觉,”简恒声音里有一丝不明显的颤抖,嘴唇张了张,没发出声音,过了会儿,才微微抖着声音说:“是屈辱,身为人的尊严被彻底抹杀,像个牲畜,被绑在床上。”

  “挣不开,逃不掉,周围没有一个人觉得你正常,也没有一个正常人,每天听见的只有仪器的滴答和一屋子精神病的叫喊,”简恒第一次彻底将心底的负面情绪展现出来,下颚肌肉紧绷到微微颤抖,极力控制着自己,手指僵硬,“我能坚持到出院靠的不是对外面世界的向往,是出去就能杀了简兴国和苏丹秋,绑住他们,每天六次针管注射,质问他们,答错就惩罚,电击、强光、不让他们睡觉……到死为止……这种场面,光是想想就浑身都是力气,还有什么不能忍的。”

  相比于简恒在这么愤怒的情绪下还能冷静地讲述,秦城觉得一团火在心底越烧越旺,当时怎么就没多踹简兴国几脚,踹死这个瘪犊子!

  简恒就是这样,永远都会展示给他最好的一面,藏起伤痕累累,所有狼狈不堪都是自己的,他看见的只有简恒的笑。

  心疼,特别心疼。

  感受到他的情绪,简恒轻轻捏了捏他耳朵,情绪收的很快,神情中几分释然:“经历了这种事情,秦城,我只是看起来很正常,其实我有很严重的心理问题,甚至……有自残倾向。我不想让你知道这些,我只想让你觉得我是个正常人,不会给你压力的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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