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两岸橘风
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了!
“花小楼,你嘴巴……”陆绥一句话还没有说出口,当即就跟被雷劈过一样愣住了。
他的声音变了。不是他的声音,却也不是商练的声音,竟然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娃娃音!
花小楼捧着肚子捶桌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睛里都给笑出了眼泪花:“我就说……我记仇吧。哈哈哈哈……”
陆绥嘴角抽了抽,再也按捺不住自己,提着拳头就要去替天行道。花小楼一个翻身躲到温庭弈身后,拽着他的衣袖连忙求饶:“诶,温哥哥救我!”
温哥哥?!谁跟你那么亲昵了!
“花小楼,你信不信我今天打死你!”陆绥额上青筋狂跳不止,险些就要被这死犊子给气死。突然听见了一声憋笑声,不敢置信地看着温庭弈。
“珩萧,你笑我……”陆绥很是委屈。
温庭弈勉强压下嘴角,听见他这一声珩萧顿时破功,扑哧一声笑出声,然后才开口:“殿下,您先别说话,安静一会。”
温庭弈伸手拦住陆绥,转而开口说道:“小楼,快把真正的药给殿下。”
花小楼不情不愿地从自己袖子里重新掏出一颗药丸递给陆绥,陆绥刚一拿走药丸,他就立刻抽手,生怕自己人手分家。
陆绥重新吃了药,声音总算像了商练。快要出门的时候,陆绥突然拉住了花小楼。
花小楼此人呢,该硬气的时候得硬气,该怂的时候咱也不能含糊。他瞅着陆绥满脸的怨气和怒气,心里大叫不好。
果然,陆绥危险地眯起眼睛,狠狠道:“既然我要扮商练,那么你是不是应该像刚才倒在商练怀里那样,和我走得近一些?”
花小楼说怂就怂:“我觉得温哥哥更适合。”
这个时候他的声音已经恢复成了刚才那般妩媚诱人的女音,还故作娇媚地冲着陆绥眨了下眼睛。
陆绥压根不吃他这套,拉着他的一条胳膊就把人拽在了自己怀里死死锁住,咬牙切齿道:“这种活,还是庸脂俗粉干着合适。”
花小楼:“……”
陆绥你个王八蛋,你信不信我在你的肋骨上雕朵花!呸,雕个狗尾巴草!
温庭弈看着扭扭捏捏暗地里较劲的两人,无奈地扶额轻叹。本来身边有一个小孩就够糟心的了,又多了一个……
众人刚走下三楼没多久,迎面撞上了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
那人身姿颀长,一身绣着杜若纹的月白衣衫,仅观其周遭气质,就与在场的其他酒囊饭袋相差了不止一个天上地下。
那人瞅见陆绥,只双手做了个揖,道:“商公子。”
陆绥淡淡应了一声,装得有模有样:“方才有个不长眼地来同本少爷抢东西,被本少爷反吃了一通竟然赖在天涯歌不走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那人闻言只是淡淡一笑,道:“既然扰了商公子雅兴,明日我就叫人将他赶出去,往后绝不放进来。”
陆绥愣了一愣,没有想到自己面前的这个人,竟然有可能是这偌大的千金坊的主人。连忙顺坡爬:“如此也好,本少爷今日得了美人,便不予计较。这就走了。”
好不容易离开了那男人的视线到了一个无人之处,一直躲在温庭弈身边的陆赋突然小声开口:“皇叔,要不我们从另一个出口离开吧。我怕我们会被抓回去……”
陆绥回头,柔声问道:“别怕,我会护着你。你说的另一个出口是哪里?”
陆赋咽了口口水,才道:“我在这里无意发现了一个密道,可以通向外面,我们从那里离开吧。”
陆绥心里权衡了一下,还是不大放心,虽然顶着商练这张脸可行,但是也难保没有被认出来的风险。只是如今他们已经到了这里,离中门并不算远。
“殿下,既然赋儿清楚哪里可以安全出去,我们便跟着他吧。”
陆赋得了允许,这就领着众人往他口中的出口走去。一路上果然鲜少有人经过,众人总算松了口气。
“不远了,就在前面。”陆赋拉着温庭弈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陆绥和花小楼。
花小楼捏了捏方才在陆绥怀里被他恶意掐着的胳膊肉,没好气道:“怎么这么久了还没见到出口,这里越走越黑,你确定没走错?”
陆赋闻言,回头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刚打算开口解释就听陆绥道:“闭嘴跟着走就行,啰嗦什么?”说完又对着陆赋笑道:“赋儿别怕,我们接着走。”
众人又行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甬道,从外面向里看,浓稠的一片黑。
陆赋突然往后瑟缩了一下,道:“就是这里……皇叔,我怕黑。”一句话还没说完,手腕突然被温庭弈抓住。
温庭弈温润地笑了笑,拉着他的手腕柔声道:“赋儿,我陪你,别怕。”说完就拉着陆赋往里迈。
陆绥和花小楼摸不着头脑,眼看着温庭弈和陆赋就要进去,刚打算跟上他们,就见陆赋突然猛烈挣扎起来,死活也不愿意进去。
温庭弈依旧笑道:“赋儿怎么了,只是黑而已,放心,我会在你身边的。”
陆赋死命挣扎,但是温庭弈扣在他手腕上的手力道霸道,他挣不脱,眼见着就要进去,他突然跪了下来,抽噎道:“别,我怕死,别让我进去……”
这句话说完,温庭弈突然放开了他的手腕,蹙眉道:“你根本就不是陆赋,他人在哪里?快说!”
跪着的少年被他这一句话吓得肩膀颤/抖,连忙开口:“我,我只是不想死……他人,他人在这里面,你们要找他……你们进去找,我不进去,我不进去……”
陆绥见此场景大概明白了温庭弈的意思。再细细回想,才发现这个人身上简直破绽百出,可偏偏他没看见。
陆赋尚且五六岁时便是铮铮铁骨男儿,不落泪,不喊疼,六年颠沛流离只会使他性子更加坚毅不拔,又怎会缩在他的怀中寻求安慰与温暖。再者陆赋与他年龄相差不大又颇为交好,自幼便喜欢叫他小叔叔而非皇叔。
他虽然也有疑惑,觉得赋儿些许反常,不过却想他流离六载,伤心在所难免。
自己作为陆赋的亲人都没有发现这人是冒充的,珩萧却一早就发现并且早早做了提防。
温庭弈刚打算开口再细细盘问他,就见他突然用手捂住嘴巴,指缝之间溢出黑血,片刻便怦然倒地,抽搐不止。
“殿下。”也就在这一瞬间,陆邈不知从何处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花小楼一看见陆邈,顿时喜道:“四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