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染青
两个人回到住宿楼,汪平抱着一大堆菜,直接扔进自己的房间。
“现在开始,你就什么都不需要管了。”汪平自信地对季走说,“我给你做年夜饭,做好了叫你,绝对吊打五星级大厨。”
季走点点头:“好,那我就等着吃了。”
汪平一挥手:“赶紧歇着去吧。”
汪平把季走弄回他自己房间后,回到自己房间内;他把从食堂借来的炊具一字排开,按洗,切,炒的顺序摆得整整齐齐。
汪平居高临下地审视了一遍摆得很有逻辑的炊具,挽起袖子,颇有信心地点了点头——
做菜这件事情,它其实一点都不难;只需要稍微动一下脑筋,就完全可以搞定。
比如说,切土豆丝儿这件事情,许多人都认为新手容易切到手,但只要稍微转换一下思路,就没有切到手的可能性了。
汪平具体是这么操作的——
他先把土豆对半切开,然后切成厚片,一片一片摆放在砧板上面;然后,只需要双手握刀从左到右切过去,就能够收获一案板的土豆丝儿。
如果要是嫌弃土豆丝儿有点粗,就再切一下——胆大心细,即使是最新的新手,也能完美驾驭这道菜。
智慧!这就是劳动人民的智慧!
汪平看着案板上的一堆土豆丝,欣慰地抬手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水,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床头的钟。
然后,汪平愣住了。
一个土豆,他切了四十分钟。
剩下还有七八种要切的蔬菜,这么算下去,明天早上六点,应该能够顺利地吃上年夜饭。
“额……”汪平和地上的西葫芦,心里美萝卜面面相觑。
“算了!”汪平拿起扔在地上的西葫芦,扔上案板,“人都长了牙齿,切成片,自己用牙齿咬也是一样的。”
一开始有点不顺,完全可以接受;一旦接受了所有东西切片就好,汪平的准备工作就快了起来。
切完菜,汪平挪挪屁股,挪到下一步的炒锅边上。
炒菜这事儿也很简单。
放点油,把菜扔下去,多霍霍两下,尝尝看熟没熟,咸淡够不够,就齐活。
汪平有条不紊地霍霍菜,不时尝一根,开头有点生,后来不够咸。
汪大厨放下锅铲,把盐找过来,大胆自信地扫了一勺下去,刚准备拿锅铲翻一下,却发现菜有点翻不动。
汪平:“……?”
汪平单手掌锅,铲了一下,翻过来的时候,土豆丝儿已经变成了黑色。
简单地说——糊了。
“……怎么就糊了?”汪平有点茫然,“刚才不还是好好的?”
手慢脚乱地关了火,汪平将季走钦点的土豆丝铲出来,面对黑中带白,白中带黑的土豆丝儿,无语凝噎。
这件事情对汪平的打击比较大。
汪平沉默了五分钟,才接受了这个事实。
算了,熟一点,至少不会拉肚子。
不过,经此一役,汪平也彻底放弃了炒菜这件事情,剩下的菜全都采用水煮模式——这种方式比较温和,不会翻车。
唯一的问题,就是这样一来逼格就略显不够。
所以得加一道逼格高些的,比如炸酥肉,起油锅炸就行,几乎是没有难度。
汪平把南瓜扔进水里盖上锅盖,转头倒了一瓶油,开始炸酥肉。
酥肉看上去很难,但等于说是没有难度——网上一堆教程说得非常清楚,只需要筷子插进去冒泡泡,再丢进去炸而已。
汪平又拿了长筷子夹着,根本没有翻车可能性。
第一遍,炸熟炸透。
第二遍,复炸酥脆。
汪平沉稳地翻动炸酥肉,忽然想到了一个哲学性的问题——就如同中餐食谱中的少许没有人规定,酥脆……什么叫酥脆?
汪平看着在油锅中翻滚的酥肉,疑问地拨弄了一下。
汪平怀疑,这个东西它炸得还不够酥脆。
……等等,怎么变黑了?!
汪平手慢脚乱地关火,把炸成黑色的酥肉捞出来,还没等他为酥肉的结局忏悔一下,汪平忽然想到了一旁在煮的菜。
这下好了。
汪平打开锅盖,往里面看——黄泉路上,酥肉有南瓜的陪伴,它并不孤独。
刚才还有形状的南瓜已经煮成了粉状,变成了一锅正儿八经的浆糊。
夜幕已经悄然降临,仿佛老天爷都在为这些菜的命运鸣不公。
汪平为几道菜默哀三分钟,沉着冷静地拿出手机,给助理打电话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