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蜜月
他见暮寒自己找了一瓶酒和苏打水出来赶忙伸手拦住:“别,别喝酒。”
“怎么?”对方只微微侧脸,用眼角轻轻瞥他,看的他心口狂跳。
“今天你,别喝酒了吧。”他望向空白的天花板,刻意避开那双勾魂摄魄的眼睛。
暮寒笑笑,将还没来得及开封的小瓶子放回了冰箱,干脆也给自己也弄了一杯热可可跟他一起喝:“又不会把你怎么样。”
乐晨安忍着没说。不是怕你把我怎样……是我,我自控力有多差你又不是不知道。
这个人像是晒不黑,皮肤总是白的发光,一喝了酒或者洗了澡之后整个人都在泛红。牵挂了半年没见,猝不及防就同床共枕了他不确信自己能忍得住什么都不做。
他不想这样破坏掉温馨的重逢。
不过,他真的想多了。暮寒将沙发底部用力抽出,原本一个双人小沙发立刻变成了一张双人床。对方从衣帽间的橱柜里抱出了一套枕头被子,帮他铺好:“去洗个澡,明天一早出发。”
“你,你都不问问我怎么回么?”乐晨安撇撇嘴。
“哦,你怎么回?”对方脱掉衣服往浴室走过去,似乎连答案都懒得等。
“跟你一起回呗……”乐晨安对着已经关上的浴室门小声说道,接着拿出手机认命地办理机票退订手续。
天色微明,乐晨安是在暮寒床上醒过来的。他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试图找回昨夜的记忆。
他只记得自己翻滚到半夜依旧心绪难平,裹着被子悄悄爬起来,走到对方床前,那人也不知道是比赛疲劳还是心比天大,睡得一如既往的安稳。他蹲坐在地上看着他的睡颜,一遍遍描摹他的轮廓,浓密的睫毛,精致笔挺的鼻梁,薄翘的嘴唇,流畅的下颌线,白皙的皮肤上干净的一颗痣都找不到。
他发现自己再没有之后的记忆,似乎就这么失去意识了?自己怎么爬到他床上的?
暮寒蹲在地上打包着行李,听到床上的响动转过身站起来:“醒了?”
乐晨安慢动作从床上爬起来,迷迷瞪瞪地走去洗手间。片刻过后他忽然意识到什么,急忙跑回客厅,赤脚踩在地上发出咚咚响声。
“早安。”他抱住蹲在地上的人说了一句。
“早安。”暮寒拍拍他的后背:“穿上拖鞋。”
他恋恋不舍松开了手,迅速洗漱换衣服。
卡尔加里距离温哥华超过十小时车程,他们现在出发最快也要晚饭时间才能回去。
好在,他已经拿到了国际驾照,不至于一路长途让暮寒一个人开。
第49章 最重要的事
张奕泽和暮雪的婚礼,勉强算是门当户对强强联姻,而华裔的婚礼总是更繁琐一些。
西式的教堂典礼,中式婚宴,与其说是结婚不如说是给商人们提供了一个社交平台。
暮雪6点起床开始化妆,乐晨安起的比新娘还早,拍摄环境素材。
张奕泽家的别墅区沿湖而建,人烟稀少。湖边空旷,他在阳台架设好机器。画面里是尚未明亮的天空,下方的宽阔的湖面平静无波。
设置好参数,开始延时摄影。他拖了个椅子坐在机器旁边,计划着接下来的拍摄方案。他没拍过婚礼,最近一周在恶补相关知识。其实张奕泽请了单独的拍摄团队,不需要他碰机器,奈何职业病,发小这么重要的日子他早已跃跃欲试,即使不能全程亲手为他记录全程,也希望能最大限度的参与拍摄。
“几点了卧槽几点了几点了!!!”张奕泽从楼上咚咚咚跑到阳台惊醒了乐晨安,他不知不觉靠在圈椅里睡着了,凌晨温度低,他艰难的活动了一下冻僵的四肢,站了起来,天刚蒙蒙亮。
今天云层低矮,日出之时,远处的云从画面中部缓缓飘过,被熹微晨光映成了浅橘色。湖面如镜,整片天空倒映其中,不知哪里飞来的天鹅沿着岸边踩水而过,在身后留下熠熠夺目的波光。
还有一个小时出发,他趁化妆师在折腾新郎的时候迅速冲了个热水澡,清醒了一下头脑,换上了张奕泽提前准备好的浅烟灰色西装4件套。作为一个常年需要端着器材活动穿着宽松的摄影师,他第一次尝试穿剪裁如此合体的西装。起初他看到这个略明亮的灰色时担心会不会抢镜新郎,张奕泽却一脸胸有成竹表示一切都在哥的掌控之中。
当他看到张奕泽的两身西装时下巴差点脱臼:“这,也太骚气了吧……”教堂是一身黑色翻领的纯白色西服,内搭白色马甲黑色衬衣以及黑底银色手工刺绣领带,高调华丽。婚宴一身酒红色丝绒质地西装搭配黑色领结玫瑰金袖扣,闷骚优雅,与之相比伴郎的灰色低调到几乎不会被看见。
“这个是我老婆送我的!”张奕泽捧着一只打开的羊皮小盒子,里面躺着一对正方形蓝钻袖扣,大克拉数的蓝色钻石镶嵌在简洁的铂金扣托上,宝石切工明亮火彩炫目:“拍拍拍拍,用你那个什么卡片机!”
在不懂摄影的直男看来,凡是没有巨大的机身和炮筒镜头的都是卡片机。乐晨安看他春光满面笑的眉毛都弯了也懒得纠正,帮他把袖扣取出,放到厨房的纯黑色大理石台上拍了几张,觉得效果不够好,借了摄影团队的柔光灯,找到金属明暗过度自然地角度,又抓了一把白糖颗粒,边撒边拍。微距里,宝石像银河中闪耀着蓝色光芒的天狼星。
典礼安排很简洁,乐晨安作为唯一的伴郎开着一辆复古英伦款老爷车sokda422送新郎去提前去教堂准备。一路上,张奕泽永不停歇的嘴闭得紧紧的,乐晨安从后视镜里瞄了他两眼,刚刚还在家里上蹿下跳硬拽着一屋子人合影的小伙现在紧张的面色发白。后座的跟拍摄影师一直撺掇着新郎伴郎多点互动,结果张奕泽反应慢了好几拍,愣是冷场好几回。
乐晨安无法,趁红灯他在副驾发呆的间隙,重重拍了他大腿一下:“丢死人了你!紧张个屁!”
张奕泽本能的就要还手,乐晨安被他掐住了胳膊,一边求饶一边躲:“开车呢!危险!”
“敢跟你爸爸动手!今天什么日子!”张奕泽一边还手一边骂,还要小心避开乐晨安做好的发型。
今天乐晨安在镜子前被化妆师一通收拾,两侧鬓角铲青一半,头顶抓出了简单的纹理卷度。曾经的暖白色皮肤如今已经覆上一层淡淡的小麦色光泽。
“啧,兄弟,你是要在我的婚礼上出道么。哎我说你这个皮肤怎么晒得啊,不显脏,还有点性感……”张奕泽在旁边酸溜溜地说。
“没特意晒。跟底色有关吧,你底色太粉了,晒不出这样。”乐晨安打趣他:“你就适合白胖一点。努努力,很快就胖了。”
跟拍立即打开机器。
“哎哎这段别拍!”张奕泽赶紧转身伸手挡镜头。
10点多他们便到达教堂后的花园,距离结婚典礼还有一个多小时。场地里来的都是与新郎新娘相熟的年轻人或是家里的亲戚朋友。
花园中心处,一男一女两个看上去不超过5岁的混血小花童,穿着一身白色小西装小纱裙靠在一起乖巧得坐在花园的长椅上。
“那俩小孩儿哪找来的啊,长得跟洋娃娃似得,太可爱了。”乐晨安偷空问张奕泽。
新郎一脸看智障的样子看着他:“你这半个月,没进展啊兄弟?你还不知道那俩是谁?”
自从那天从卡尔加里回到温哥华,他跟暮寒就只在跨年那天匆匆见了一面,气氛不咸不淡。
暮寒每天在家陪家长迎来送往不知道忙什么,信息也不怎么回,乐晨安原本已经放回肚子里的一颗心越等越忐忑,月底自己就要回国了,这大半个月真的几乎没什么进展。
“他俩,Olivia和Oscar。龙凤胎。”张奕泽一脸嘲笑。
“你笑什么?我又没见过他们。”乐晨安觉得莫名其妙,这个场地他认识的人不超过10个人。“他俩你是没见过,不过他们的爹你熟啊。暮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