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偶然记得
到了地方,才看见大门已经让一张黄纸给封住,门口站着两个穿着同老黑衣服一样的人,顾清瀚认得那应该是巡警,于是走过去问:“这是怎么了?”
那两个巡警不认得顾少爷是警长的心肝,但是却知道他是那些富户之一,嘴里也不自觉带了恭敬:“违法了,人抓起来了!”
顾清瀚想往里看看,被其中一个拦住了:“不让看不让进!”
那报社不远处就是林家兄妹暂时住的地方,也被拦住不让进去。顾清瀚急的咬碎了银牙,往马车上一跃:“小丁子,去县长那!”
到了那里,门紧紧关着,门口站着俩个守卫的。看见顾清瀚,拿着长枪一栏:“有事么?”
顾清瀚急急的道:“在下一个朋友可能是被误抓了。往军爷行个方便让我们进去。”
守卫的人像没有听见一般:“不让进!”
顾庆坤连忙从怀里掏出银票:“两位差爷行个方便吧!”
那守卫拿了银票塞到自己怀里,脸色却一变,一把险些将顾庆坤推了个跟头:“你当这是什么地方你想进来就进来!在胡闹我不客气了!”
小丁子连忙去扶,顾少爷火腾的被供起来,伸手拿了鞭子,照着那守卫门面就抽过去:“让开!”
那守卫躲闪不及,挨了一下子,嗷的一声。顾庆坤见弟弟惹了祸,忙过去拉他,那守卫不干了,伸手揪住顾少爷的脖领子,伸拳头正要打他,待看清顾少爷那俊美的面皮,愣了一刻又淫笑了两声:“好个漂亮的小相公!真没见过这么好看的!成!我不打你!不过你打了我就要挨我的操!”
顾少爷勃然大怒,伸腿在那守卫下身一踹,受那土匪头子的折磨也就罢了,还要受这个看门狗的气!那守卫没料到这个瞧着温室里的少爷有这么大的力气,被踹的抱着腿疼得乱蹦,对另一个守卫道:“你干鸟呢?还不帮忙!”
小丁子瘦小的个子迎过去:“你别动我家少爷!”硬是替顾二少爷挨了那守卫狠狠的一脚。
顾少爷平日极少生气,有了事情脑袋能飞快的转出不吃亏的办法,但是若是在气头上,也像那个林日照一样没有头脑,见小丁子被踢得站不起来,气的拿起马鞭照着那守卫就上手抽,那守卫岂是任他抽的,伸手拽住马鞭。
正僵持着,听人说了声:“住手!”顾少爷转头瞧见了一个打扮的洋气的女子,从一辆洋车上下来。
守卫见了她,连忙低下头:“三姨太。”
那女子伸出雪白的手指头对着他们:“瞎了你们的狗眼睛!”
顾少爷听他们一叫,记起这是上次被他利用了一遭的三姨太,也忆起林日照说她同月圆是极好的,连忙收了鞭子走过去:“三太太。”
三姨太仔细瞧了顾清瀚一眼,捂嘴笑了笑。真真是个俊俏后生,那贵气是与生俱来一般。男子拥有那样一双凤眼,半眯着瞧人的时候,真是要勾人魂魄:“顾公子吧。”
顾清瀚点头:“我同我哥哥一起来看一位朋友,不知道他在哪里?”
三姨太眨眨眼睛:“你来错地方了,老头子一下令去抓他,他便跑了,谁也不知道跑什么地方去了。真是糊涂的孩子。不为自己想想,也为妹子想想。他这么一跑,丢下他那妹子,还不是便宜了我家的那个老鬼……”
顾庆坤听她这么一说,急的眼睛差点瞪出来:“怎么!月圆被郑县长看上了?”
顾清瀚拉了他一把:“三太太,我们见不到日照,让我们见见月圆也好。让我弄弄清楚是怎么回事,许是郑县长误会了,许是日照有苦衷呢!”
三姨太笑了笑:“带你们去就带你们去吧。谁让我受了你们家那一车的丝绸呢。”
顾清瀚连忙接口:“三太太说的外道话。我本就惦记着您,这胶南怎么还有别个人能合适那些南方丝绸呢?”
三姨太哼一声:“你们这些男人啊,就会说漂亮话敷衍女人。成了成了,我带你进去罢。”
那两边的守卫,一个还疼得抱着膝盖,却也没敢再抬眼看。
顾家兄弟跟着三姨太急忙忙的往里面走。走到一间房子前,听见那老头正在同林月圆说话:“你也莫哭了,你爹把你和你哥哥交给我。我自然要好生待你们,你哥哥不懂事,犯了错扔下你就跑。你不靠着我,靠着谁呢?”
三姨太推门就进冷笑道:“靠着你什么呢?”
郑老头见了她,有些尴尬的起身:“你怎么来了?”
林月圆瞧见三姨太,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下来:“姐姐……”
三姨太走过去,伸手搂了她:“可怜的妹子,不哭不哭了。看看谁来看你了?”
顾庆坤和顾清瀚俩人连忙走进来,对郑老头打了招呼:“郑县长。”
郑老头勉强抬了下眼睛,唔了一声。
顾清瀚知道他心下定是生气,他们出来搅合了他的好事,但为了林日照也管不得许多了,急急的问:“郑县长,我听说报社给查封了?是不是日照惹了什么麻烦?”
郑邴宽斜了下眼睛:“这个不长进的东西。他同你们兄弟一处,怎么就学不到你们的半点。”
顾清瀚摸不准他的口气,只好顺着说:“他说话办事情一向是没心没肺。且对您一向是十分恭敬的,这次也定不是故意的。您一定要帮帮他。”
郑邴宽正恨他们这时刻来搅合了他的好事,于是拿了架子:“我也想管管他,可他跑的没有踪影了。我怎么管?玉不琢不成器,我那司令就是太惯着他了。这回的事情有多严重!若不是我拦得快,这批报纸流出去了,百姓怎么看我们政府!出了事情就知道跑,把个柔柔弱弱的妹子自己扔下了,像什么话!”末了,打量了一番顾清瀚,知道林日照同他们兄弟极好,又加了一句:“清瀚,若是你有他的消息可一定要让他回来。”
顾清瀚点头:“那是一定的。想必他也会想清楚您是真疼他。”
顿了顿,郑邴宽又问:“你同穆警长的疙瘩解开了?”
顾清瀚心里忽悠一下,还是恭敬道:“解开了……本来也没有什么。”
三姨太接口:“你当人家顾少爷同日照那样不懂事?”
顾清瀚这才想起,林月圆还在这里,听三姨太那话茬,莫不是那个郑老头想收了她?这事情顾清瀚自然不能瞧着不管,一是他哥哥对林月圆极其痴心,二是冲着林日照他也不能坐视不理。再者就是同林月圆也有些情谊。
这么一衡量,他只有客气的试探:“月圆,家母说最近不见你十分想念。你若是有时间就去我家看看罢。”
林月圆立刻就应了:“清翰哥哥,我自然要去的。只是在等着你接我去。你不来,我自然也不好意思去。”
那一句话说的含含糊糊,透着些暧昧意思。顾清瀚知道她是为了自保,只得回答:“自然是……”他本想说家里应了顾庆坤同她的情谊,谁知道那古灵精怪的丫头搭茬说:“我爹娘俱不在了,哥哥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你若不好好疼我,我叔父也不能答应。”说罢还像个撒娇的女儿一般,抱住郑邴宽的胳膊:“县长大人,我哥哥这样对我,你就是我亲叔父了。”
三姨太拿手点她的脑袋:“死丫头,你叫他叔父,还叫我姐姐做什么!”
林月圆嘴甜到:“我叫你婶婶恐怕把你叫老了。”
郑邴宽当着三姨太同顾家兄弟,只好咽了个哑巴亏:“如此甚好!原来你们私下早就有了感情。年轻人么,多多交往也好。”
顾庆坤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顾清瀚瞧着,只是想着以后在同他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