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诸事皆宜
杨司乐结了账,给在附近咖啡馆里等他的施年发消息。出了店门,他对谢沉和林漓说:“《今宵》的文件你们都有吧,无聊了可以听一听。”
施年现买了把伞来接他。杨司乐站在店门口的屋檐下,远远见他小心避开松动的地砖,然而等抬头见到了自己,他便跳下人行道,迈开步子沿着路牙向自己跑来,脚边绽开一朵朵水花。
施年呵着白汽在他面前站定,先把大伞往他头顶倾:“怎么不在店里等?外面好冷,今天风又大。”
杨司乐走入伞下,包住他的手扶正了伞:“吃饱了站一会儿,消消食。我们走吧。”
谢沉和林漓分别叫了辆车,都还没到,得继续在这儿等。施年向他们打了声招呼,说那头出了车祸,很堵。
林漓感觉出施年变了很多,是好的那种变化。
“没关系。天天待在学校里,食堂单独给我们开绿色通道,宿舍单独给我们供电,好久没等待过什么了,堵就堵吧。”她冲施年笑了笑,“谢谢施首席,耳坠很漂亮,我很喜欢。”
谢沉紧随其后:“谢谢,唱片我会听的。”
施年不知道怎么回应好意,跟杨司乐挨得更近了:“不客气……不过我早就不是什么首席了……”
他清了清嗓子:“嗯……谢谢你们之前对杨司乐的照顾,那我们先走了。”
林漓噗嗤一声:“咋这么官方,你是队长的官方发言人吗?”
杨司乐一把搂住施年:“林漓你别逗他。我们第一次谈恋爱,见朋友还比较生疏,不是很正常吗!”
林漓看了一眼他,又看了一眼被他搂着的施年,低声叹息道:“第一次真好啊。”
她复又笑起来:“有了好事记得给我寄喜糖,别寄太多,容易长胖。”
谢沉嗤道:“你再胖能胖到哪儿去。”
林漓不理,挥手同他们告别:“快走吧,再不走我要酸死了。”
杨司乐没那么热衷于秀恩爱,麻溜地带着施年走了。
谢沉和林漓相顾无言,不得不找点事做。他打开手机查位置,发现约的车子果然还停在前一个大路口,迟迟没移动。
林漓望了会儿天,忽然叫他:“谢小沉。”
谢沉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听到这个昵称了,莫名忐忑地看向她,没有急着说话。
林漓低下头,掏出口袋里的绒布盒子,伸到他身前:“会戴耳坠吗?”
谢沉不会。
但他却说:“会。”
“可以啊谢小沉,这都会。”林漓把盒子放在他手心,“那你帮我戴吧,我看看效果。”
谢沉搞不懂林漓的态度,索性不说话,沉默地拎出一只耳坠,向前一步,佯装熟练实则笨手笨脚地找耳洞。
林漓啧声道:“隔那么远你看得清吗?过来点儿。”
谢沉顿了顿,脚下挪过去几寸。
“我不吃人,再过来点。”
谢沉再挪几寸。
“同样的话我不会说第三次。”
谢沉:“……”
店里有一大桌人吃完饭,掀起塑胶门帘谈笑风生地离了店,正好把他挤到林漓跟前,和她肩膀贴肩膀地靠着,距离近得他一扭头就能闻到林漓发间的馨香。
“现在能看清了吗?”
谢沉深吸一口气,按住她的肩膀,如临大敌一般盯紧了她的耳朵,目光不敢往别处晃。
“能,你别动。”
他见过程卉戴耳环,具体细节不清楚,反正得用双手,得摸耳垂找位置。
林漓的耳垂与她的身材相反,肉肉的厚厚的,据说是福相。谢沉有些心猿意马,害怕弄痛了她,推耳针的过程刻意放得极慢,跟做解剖实验一样。
林漓仿佛会读心术:“我奶奶说我全身上下生得最好的就是耳垂和梨涡,有福相,是个小福星。”
她为了把耳朵送到谢沉手里,歪着头看马路:“不过这都是我读初中以前的事了。上初中以后,我变得很叛逆,我妈经常骂我身在福中不知福。”
林漓感觉到耳针穿过了耳垂,便用右手把配的耳堵递到左肩:“耳针要穿过中间那个洞,固定一下,别弄反了啊。”
谢沉依言照做。
林漓任他摸索,继续自说自话:“我觉得我不幸福,至少没我妈认为的那么幸福。”
她转了个身,把右耳和另一只耳坠送过去:“我没有朋友,成绩不行,性格很烂,不好相处,人缘贼差。当然,我不是什么校园霸凌的受害者,骂我的我骂回去了,编排我的我也看不起他们,打我的、想杀了我的……已经被我送进局子里了,去年年底刚释放。随便吧,我不是很在意。”
“我读高中这两年多,最幸福的两件事,一是瞒着我爸妈玩乐队,二是——”她把第二个耳堵递给谢沉,“二就是喜欢你。”
谢沉手一抖,耳堵掉到了地上。
林漓低头瞄了一眼耳堵,然后斜着眼睛看向他:“有那么吃惊吗?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嘛。”
谢沉红了耳朵,不禁失语——这到底哪里明摆着了?!
终于把话说出了口,林漓一身轻松,用手机屏幕照了照镜子,嘴角带笑地问谢沉:“好看吗?”
谢沉心情复杂。他想告诉林漓不必往自己身上贴标签,还想跟她理论理论他们之间发生过的口角,捋捋喜欢的过去时现在时和将来时。
此刻他有太多话想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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