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诸事皆宜
林漓完全不觉得羞耻,坦荡道:“丢脸的是你,不是我。你信不信我出去晃一圈,别人只会看到你留给我的伤,只会想,究竟是谁把我打成这副模样的。”
她不为所动地背过手,熟练地解开了文胸扣:“命我没法还你们了,如果你们非得要回去,也不是不行,快进去拿菜刀,砍死我算了,我保证不反抗。”
谢沉见她越说越离谱,飞快地脱下自己的外套裹住她赤条条的上身,一把将她箍在怀里,安抚道:“林漓!你冷静!”
林漓真的没什么所谓,仍旧逼视着她爸妈的脸,沉声道:“我很冷静,是他们要跟我算这笔账。”
她妈妈止不住地掉眼泪,哽咽着追问:“林漓……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林漓看似无动于衷:“因为我会思考了,我有自己的想法了,我知道我想过哪种人生了。从初中开始。”
谢沉感觉到她在发抖。
“叛逆过了,混日子混过了,时间也浪费过了,我付出的代价比你们以为的更多。”
“所以你心里不平衡,是吗?”她妈妈问,“你觉得自己长大了,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是吗?那你有没有考虑过,是谁给你创造了选择的余地?”
她爸爸彻底失去了耐心:“你还跟她说那么多干什么?让她走!养了这么多年养出个白眼狼,不让她出去受点苦,她永远不知道家里有多好!”
林漓顺承道:“那我走了。你们记住,是你们不收我这条命,不是我不还。”
谢沉听见她近乎无赖的说法,不禁暗中叹了口气。
尽管他也不知道如果不耍这个赖,林漓还能怎么办,但事情本不至于闹到这个地步。学总归是要上的,高考总归是要去考的,不然这十多年来下的苦功,该向何处交代?
陈楠劝道:“学姐……你爸妈都进去了,赶快把衣服穿上吧,怪冷的。”
林漓裹着谢沉的外套,冻得满腿都是鸡皮疙瘩,坚持不捡地上的衣服,美其名曰:“自己装的逼,跪着也要装完。”
陈楠急得直抠脑壳,疯狂给谢沉使眼色。
谢沉从外衣兜里翻出自己的手套,不容拒绝地拉起林漓的手给她戴上:“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有和好的可能吗?”
“没有。”林漓斩钉截铁道,“我不想为类似的事情再裸.奔一次。”
杨司乐经历了惊心动魄的一晚,有些不知所措,只脱下自己的外套递给林漓:“把腿盖一盖吧。”
林漓笑了:“我不走路的吗?”
陈楠把绕在脖子上的围巾取下来,别扭地说:“这个好走路,嗯……你拿去当裙子穿吧,能遮一点儿是一点儿。”
施年也贡献出了自己的外套:“别着凉了。”
谢沉在她面前蹲下来:“我背你,你把小腿捂好。”
林漓把陈楠的围巾系在了腰间,用施年的外套裹住了左腿,用杨司乐的外套裹住了右腿,乍眼一看有点像米其林轮胎的吉祥物。
她跳到谢沉背上,圈住了谢沉的脖子,故作紧张地说:“谢沉,你别松手啊。”
谢沉背起她,往小区主干道的方向走:“我怎么可能松手。”
身后猝不及防地响起了花盆碎裂的声音,众人又是一滞。
林漓趴在谢沉的肩膀上,宽慰道:“应该是从二楼扔下来的,没事儿,反正明天他们得自己收拾。”
陈楠着实怕了:“你爸妈不会一气之下,去找我们的爸妈告状吧……”
林漓想了想:“也不是不可能。”
陈楠:“……学姐你要为我们做主啊!”
离小区大门越来越近,杨司乐在刹那间看开了:“来之前我们不就做好一起挨骂的准备了吗?大不了再写份检讨书,再被全校通报批评一次。”
林漓说:“不关你们的事,别往自己身上揽责。我明天会去老师那儿解释,卖卖惨装装可怜什么的,小问题。”
谢沉不悦道:“你不用卖,不用装,你就是受害者。”
杨司乐补充:“嗯,家暴是犯法的,你是法律认证的受害者。”
林漓一愣,眼睛不由得发酸:“……我哭给你们看信不信?”
谢沉扭头说:“林漓,想哭就哭吧。”
林漓轻轻敲了敲他的脑袋:“开玩笑的,我才不哭。”
谢沉以为她是不好意思当着大家的面流泪,还说:“没关系,哭是正常的。”
林漓不肯:“哭又解决不了问题。”
谢沉说:“可是哭能让别人知道你遇到了问题。我小时候也常常哭。”
这一刻,林漓能感到自己很喜欢这个背负着她全身的重量,不慌不慢地行走在风中的男孩,喜欢到愿意为他落泪。
“那你现在为什么不哭了?”她问。
谢沉答:“现在也没什么可哭的了,我有更值得笑的事。”
施年有些感慨:“嗯,不能忘记的夜晚们。”
陈楠觉得自己被排挤了:“诶诶诶,我憋不出来你们说的这种话,是不是不配讲台词?”
杨司乐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楠哥,你这不就讲台词了么?讲得很好!”
陈楠:“拉倒吧杨哥,我估计你还要整两句。”
他清了清嗓子:“来吧队长,您请,我给你递包袱。”
杨司乐没什么想说的,接上施年的话茬,优哉游哉地吹起了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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