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诸事皆宜
施年不太好意思,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下了楼梯:“还是我来抱吧。”
“没事。”杨司乐拍了拍小姑娘的后背,问她,“哥哥可喜欢抱小孩儿了,不介意哥哥抱你一会儿吧?”
小姑娘摇头,奶声奶气地答:“小白哥哥抱了我一路,很辛苦。”
杨司乐一只手抱小孩儿,一只手把施年按在了自己的凳子上,不自觉地用起了相同的语气:“对呀,小白哥哥辛苦了,我们让他休息一会儿。”
施年坐到架子鼓后面,没不分彼此到直接喝杨司乐的水。他取下大提琴,僵着嘴角向其余乐队成员颔首致意,算是打过招呼。
林漓回了礼,凑到谢沉耳边说:“谢小沉,你有没有觉得这个画面有哪里不太对劲?”
而谢沉一直盯着这个陌生的小访客,只关心:“你哥哥是谁?他会弹钢琴?”
陈楠探出食指刮了刮小姑娘瘦削的脸蛋,也对此很好奇:“你哥哥有兴趣玩乐队吗?我们这儿不包吃不包住不包挣钱,机会难得欲来从速哦。”
杨司乐既然知道这是牟翔飞的妹妹,肯定也清楚她口中的“哥哥”是谁,不过答案不好由他来揭晓。
无论施年记不记得,自己尾随他去过医院的事还不能暴露。
“我哥哥就是我哥哥呀,翔飞哥哥。”小姑娘一脸骄傲地告诉谢沉,“他是庆江音中的年级第一,可厉害了。”
陈楠的大脑当场宕机:“庆江音中,年级第一,还叫翔飞的……我只认识一个,就坐我后面。”
杨司乐装腔作势一番:“牟翔飞?他是你亲哥哥?这么巧?”
小姑娘还没说什么,施年就仰起头望向站在身边的杨司乐:“牟翔飞今天有事,托我照顾一下他妹妹。”他朝小姑娘皱了皱鼻子,“结果这位大演奏家,一听说我下午要来看你们排练,就吵着也要来看,应该不会打扰到你们吧?她很乖的。”
小姑娘忙不迭地点头:“嗯,我会很乖。”
杨司乐的四肢五体都被施年无奈又温柔的眼神泡软了,硬是坐下去和他挤着平分了这张不宽敞的凳子。
“不会不会,我们正在商量《今宵》的伴奏。”他蹭了蹭施年的肩膀,幸福得直冒泡,“待会儿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就试一试。”
宛如温水煮青蛙,施年已经习惯和杨司乐的肢体接触了,这种程度,跟被他抱着睡觉相比算得了什么?
他弯下腰,打开大提琴琴盒,径直说:“我不用休息,直接开始吧。”
陈楠跟林漓的表现就没那么自然了。上一次他俩顶多是疑心,开开玩笑并不当真,这一回基本能确定了。
两人微张着嘴,不约而同瞟了对方一眼,立刻在无声中达成共识——自家队长和校乐团首席要么是已经好上了,要么就是即将好上了。
看样子还是自家队长沦陷得更深,完蛋!
谢沉见陈楠跟林漓抱着吉他互相使眼色,自己则被排除在外,多少有点别扭。他清了清嗓子,侧身问林漓:“怎么了吗?”
林漓用膝盖撞了撞他的膝盖,笑着打马虎眼:“别问,问就是少儿不宜。”
谢沉未曾设防,被这一腿撞得身子连带着凳子一歪,差点儿倒向地上。林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踩住凳子下方的横杠,一把将他拉到了自己这边,紧张地问:“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没事儿吧?”
谢沉甫一抬起头,就闯进了林漓近在咫尺的、充满忧虑的眼,心下顿时慌了,手忙脚乱地把她推开,从旁边的落地支架上取下贝斯,埋头说:“没事没事……我准备好了。”
林漓本来没觉得有什么,看见谢小沉这反应,也突然觉得有点儿什么了。她别过脸往对面看,陈楠正好死不死地冲她搔首弄姿。
“你没事吧~”他虚搂着一团空气学刚才林漓的动作,随后又一百八十度转身扮演谢沉,娇羞地比口型,“讨厌~人家没事了啦~”
林漓竖了个中指。
谢沉小心翼翼往她这边瞧,林漓余光一瞅,当即加了根食指,对他比了个耶:“要正式合练了,我高兴,哈哈哈,谢小沉,你呢?”
谢沉对此时激荡在胸口的这种情绪十分生疏,姑且答道:“……嗯,我也高兴。”
杨司乐没注意到对面的主唱和贝斯手之间洋溢着诡异的气氛,他的注意力始终放在施年身上。
他替施年搬来一张楼上堆着的长凳,让他坐到架子鼓旁边:“委屈你了,待会儿我网购一只高度合适的折叠椅,下次你来就不用这么束手束脚了。”
“没事,这个挺好的。”施年一心识谱,答得随便。
蹲在两排人中间的小姑娘捧着脸,一个劲儿摇头:“不好不好,姿势都走形了!”
施年抽空瞪了瞪她:“不准学我说话!把这里当成音乐厅。”
小姑娘记起他教过的,去听音乐会要保持安静,理亏地缩了缩脖子,闭嘴不说话了。
杨司乐不得不承认,他的年年也成了别人的哥哥,有一点兄长的威严了。
然而,每每和自己独处,他又瞬间回归小孩,不管是去食堂还是放学回家,一步都离不得自己,非要紧紧挨着才能安心似的,真是……
太幸福、太美妙了!
对施年而言,自己是目前学校里唯一知道他有健忘症的人,是他最能信任最能依赖的人。杨司乐一边暗爽一边仍存有担忧,长此以往,年年恐怕会变得孤僻,不敢结交新朋友,那就不幸福、不美妙了。
所以他鼓励施年来乐队试一试也有这方面的考量。他想让施年从融入自己的交际圈开始,慢慢走出舒适区,变得大胆一些。
施年对杨司乐的良苦用心并不知情,俨然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严格按照谱子来拉琴,不参与任何讨论。
第一遍,陈楠弹错了一小节,中途叫停。
第二遍,林漓哼着哼着发现副歌的某句歌词绕口,拖着椅子过去和杨司乐商量怎么改词。
谢沉也建议,大提琴再升半个调效果可能更好,毕竟《今宵》这首歌的基调相对来说更昂扬。
施年毫不置喙,一点儿反对意见都没有,自个儿跑到角落里,耐心地给琴调音,凝神用耳朵听音高,待确认调子对了才回到乐队中,跟他们一起合第三遍第四遍第五遍。
今天不用上班的陈栩从前台踱下来,坐在楼梯上看他们热火朝天地磨合,眼前缓缓浮现出了以前自己在这儿彩排的画面。
杨司乐在开学前曾带着《今宵》的无人声demo来找过他,意图说服他延长场地的借用期。他戴着耳机听完以后,要说没感觉是假的,但的确离打动人心还有点距离。
所以第二天好不容易等到一个想接手铺面的人,他也没着急租出去,改口说国庆后再租。他着实有点儿想看看这群愣头青究竟能玩出什么花儿来,他们的live是会成功还是一败涂地,如果一败涂地,他们又将面临怎样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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