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鱼鱼说
昨夜宿醉酒,此时纪慕年脑海里头还混沌着,想着自己喝醉了酒,应当是楚熙游带他来客栈歇息。
想到这几日与自己朝夕相处的那人,纪慕年抬眼扫视四周,寻找人的踪影。
目光从床顶移到纱帐边上,再由着纱帐的垂落,落在自己的身边。
纪慕年微微一愣。
他与楚熙游时常隔榻而睡,就是在山林露宿的时候,两人彼此之间的距离也是挨得相近,只防了万一,彼此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楚熙游和往常一样睡在他身侧。但纪慕年的目光还是慢慢缩紧。
床单只掩至楚熙游胸前,这人颈肩敞露在外,小麦的肤色直刺入纪慕年眼帘。
纪慕年下意识地抬手。
手与肩胛骨之间的银链发出玲玲的声响。若是往日合衣而睡,必然不会发出这种声音。
银链的响声很轻,但睡着的楚熙游也似乎听见声响,慢慢睁开眼眸,往四周逡巡了一会,正好对上纪慕年的目光。
四目相对,纪慕年越发惊疑不定。
“醒了?”楚熙游当先出声道。
“……”纪慕年没有答话,移开目光,低眸看向自己的身体。
身体不着寸缕,光溜溜地掩在被褥下方。
纪慕年脸瞬间煞白成一片,想起昨晚发生的事,当即从床上起身。
他起来的时候几乎是仓惶的,速度飞快,也在此同时,身后某个难以启齿的部位传来一阵阵刺痛,疼得纪慕年眼前一黑。
楚熙游见着纪慕年的动作,想起昨夜尽兴,难免会弄伤这人身体,还是跟着起身扶住纪慕年后背。
纪慕年脸上再无血色,目光游离了好一阵子,才盯在楚熙游身上,睁大了眸子问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楚熙游笑得有些涩然,仿着一个月前对纪慕年的神色,笑道:“纪慕年,昨晚的事,你难道忘了吗?”
纪慕年的眼睛睁得更大了,几欲脱出眼眶,但一对眉却在额间拧紧,愣愣地说不出话来。
楚熙游道:“昨夜你喝醉了,你一直拉着我,喊我‘师兄’。”
这事在纪慕年脑海里头也是有影子的。可那时候他看见的明明是龙羿,却不是这个又傻又招人恨的南楚太子。
纪慕年从来没醉过酒,如今醉了一次,当真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楚熙游根本没有要点破自己已经恢复记忆,并对纪慕年下药的事,反而笑得更加开心,道:“纪慕年,昨夜里头,我对你说‘我想要你’,你答应了,我真是开心得紧。”
纪慕年是记得,当初梦里头龙羿是问过他这样的话。他当时也是十分开心,点头应着眼前那人。
却不想阴错阳差,昨夜里面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是一片幻象,而坐在自己身边真正的人,却是楚熙游。
这事荒谬至极,纪慕年白了一张唇,一句话也反驳不出来。
喝酒的是他,认错人的是他,答应别人做的也是他。这任何一件事情,他都数落不出楚熙游半点不是。
他心里头翻江倒海,眼撇过楚熙游的脸,只见这人笑意盈然,毫不掩饰自己得手的神情。
纪慕年心中一顿,好半会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涩声道:“楚熙游。”
“嗯?”楚熙游吟着笑应道。
“你是不是都记起来了?”纪慕年的声音有些沉。
“都记起来了?”楚熙游重复了一句,没有迎着回答,跟着反问道:“什么记起来?”
纪慕年根本分不清楚这人是真傻还是装模作样,当前情形,他只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最傻的傻子,他只觉得心中愈里愈喊,到最后闭上眼,指着床帐外头的门,道:“你出去。”
这出去的意思大抵有不待见的意思。楚熙游挑了眉道:“纪慕年,你说过我若愿意跟你,你就得带着我。”
纪慕年心里头发虚,明明眼前这人说的句句属实,却不想听见这人说的每一句话,当即重复了声。
“出去!”
这一声声音已然发厉。楚熙游这才敛了笑,看纪慕年。
纪慕年赤裸着身子,坐在床榻上,不知是楚熙游幻觉还是其他原因,居然越看越生出几分无助之感。
楚熙游精心设计,不过为求将纪慕年拿到手中。见着纪慕年如此模样,心里头也是一软,想着来日方长,此时确需让纪慕年好好盘点盘点,遂没作声,打点好衣服,依纪慕年的话往外去了。
他走时在客栈门前停留了一会,手中翻出一样事物,放在门口的花座之上。
纪慕年浑然没有察觉,隔了好久方才动了一下。
他扶着床栏慢慢起身,昨夜楚熙游尽兴,纪慕年因服了怡心馆的药物没有多少痛楚,可眼下药物已散,后庭处撕裂的痛感却一阵一阵袭来。
私密处早已经被楚熙游清理,纪慕年却仍然觉得恶心,一瘸一拐地往浴桶处行去。
他本身瘸着脚,这时候一步一步走来,身体更加高低不平,摇摇欲坠。
此事过后,纪慕年对楚熙游心有隔阂,根本不想见着这人。楚熙游却十分听话,连着两日没有出现在纪慕年面前。但凡吃饭用餐,纪慕年也只吩咐客栈伙计送上房间,一点也没有要出门的意思。
待到第三日,纪慕年缓过精神,这才亲自打开客栈房门,往外看去。
门外一个人也没有。
楚熙游昨日里头还在门口守着,今日突然不见身影,委实古怪。
纪慕年心里生疑,隔了一个时辰,复又开门往外探去。